第八十六章人仙(下)
所謂窮途末路,說的就是此時的張墨,老天發怒,怎麼可能只憑那幾枚並不算珍貴的丹藥,就能抵擋的住的?寒風依舊呼嘯,“刀鬼”更是愈發暴虐,無神的陰風,賦神的“刀鬼”,他們鐵了心,要毀了張墨。
俗話說,蒼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就張墨,如要他不是揹負著持刀一脈的傳承,別說他只是楊言要弒天了,就算他付出實際行動,老天必然吝嗇丁點兒目光。
“這就要結束了嗎?呵呵……我好不甘心吶!”藥力與張墨來說,依舊磅礴,可在那怒嚎的陰風,在那暴虐的“刀鬼”面前,無異於杯水車薪,此時張墨化為一個雪人,且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或許下一刻,他便被冰封在這裏,斷了未來路,喪了卿卿性命。張墨的眼中,溢位無盡的留戀,冷冽的笑聲,猶如孤狼夜嚎,訣別的低吼,更讓他的身軀和靈魂,因為激動而顫抖不已。
可此刻的張墨,根本無力去改變現狀,黃泉路就在眼前,時隔多年,他終究還是沒有避開,那註定要走的路。
恨!無盡的恨!怒!無盡的怒!怨!傾盡天河水難以沖刷掉的怨!張墨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可他卻沒有因此,而低下那高傲的頭顱,他抬頭望著蒼天,像是要牢牢把其記在心底,只要不是灰飛煙滅,便不允許自己忘記今天所經歷的一切。
“嗯?”可就在這個時候,那一直沒有動靜的持刀令,卻不再保持沉默,好像根本無法耗盡的功德之力,突然涌了出來,這讓那顆心,早已墜入谷底的張墨,頓時好像注入了無窮的生機,他盯著那勢不可擋的陰風和“刀鬼”,在這磅礴的功德之力面前,猶如雪獅子向火,一擊既潰,他的眼中頓時迸射出,刺眼的光芒。
持刀令既然不再保持沉默,其自然不會吝嗇那點功德之力,就算天道要亡張墨,他也毫不遲疑的,為張墨撐起一片天,天道至高無上,可持刀一脈,卻不會怵了他的名頭。當然持刀令能夠不給天道臉面,卻也是因為,他知道此天道,並不是真正的天道,不過是天道的走狗罷了。
在直麵這些東西的時候,持刀令根本不需要,暴露他的真實身份,只憑那好像無窮無盡的功德之力,便壓的那些自詡為天道的東西,抬不起頭來,在這種情況下,這些東西,雖然戾氣橫生,可是他們既然自詡為天道,便不能肆無忌憚,便不能我行我素,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只是他們藉着天道的名頭,在穩固他們的地位,或者維護他們的尊嚴,亦或者假公濟私。但此刻這無窮無盡的功德之力,他們卻沒有膽量忽視,也沒有膽量,一直在這件事糾纏不清,起碼現在不敢。
“狗一樣的東西,遲早有一天,斬了你!”持刀令在對抗風劫的時候,他抬頭忘了一眼,那無盡的虛空,像是看到了久違的“老朋友”,此刻他的神色,極為酷烈,就從他此刻的態度來看,持刀一脈,與這天道的代言人之間,必然有著不小的齷齪。
風劫不再那麼恐怖,其實就持刀令而言,他倒是頗為希望,那為張墨降劫的人,能夠多堅持一會兒,或者一條路走到黑,如今的他,無力屠盡那天道的代言人,也不想把事情鬧的太大,可是殺幾條狗,還是沒有問題的。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雖然看不上你們這些狗東西,可如今的你們,還真給你們的老祖丟臉啊!”風劫在無窮無盡的功德之力的抵消下,漸漸趨於消逝,對於這樣的結果,本就在持刀令的意料之中,可就此刻的他,雖然得償所願,但他的臉上,卻也沒有因為他逼退風劫,而流露出笑容,反而面對這樣的結果,這持刀令的臉上,卻浮現出濃郁到了極點的嘲諷與不屑之意。
從持刀令出手,再到風劫消散,所用的時間,根本不到十個呼吸,這件事與持刀令而言,猶如探囊取物,但是看到那已經把自己逼到了黃泉路畔的風劫,就這樣一散而空,本來想要說些什麼的張墨,一時之間,卻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表述他現在的心情。
張墨想要與那持刀令交流,可是對方依舊對他愛答不理,無奈之下,張墨暗道了一聲,“你還真是大爺!”便把難以描述的心情,竭力收斂起來,開始衝擊人仙境界,陰風和“刀鬼”,隨著風劫的消散,早就不見了蹤影,那一刻,已經算是人仙的他,只要化丹田中的元氣為靈液,只要使得陰神凝實,便算是成就了人仙之位。
磅礴的元氣,在強壓下,逐漸液化,而在張墨遊走周天的時候,這好似用之不盡的法力,更是毫無半點障礙的,把它所經過的穴位中的冰凌,全部清掃而空,陰神在浩瀚的法力的支撐下,更是漸漸變的凝實起來。
從丹田到檀中,檀中到泥丸,泥丸到勞宮,勞宮到涌泉,涌泉在回丹田,一個又一個周天的運轉,張墨丹田中的元氣,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液化,直到高坐泥丸的陰神徹底凝實,映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張墨,張墨的耳邊,頓時響起陣陣妙音。
人仙為五仙之一,自然被大道所承認,天道的狗,此刻就算想幹預,也無能為力,天道至公,當張墨成就人仙的那一瞬間,蒼天為他賀!
“還真危險啊,差點就魂歸冥冥。”感受著那浩瀚的法力,張墨的臉上卻無丁點喜色,剛纔那驚險時分,讓他現在依舊記憶猶新,甚至後怕不已,如要不是持刀令扶了他一把,現在的他,早就變成一幢冰雕了。
也因為這樣的原因,張墨不由自主的抬頭忘了一眼蒼穹,他好像能夠看到,想要置他於死地一樣的人一樣,眼神是那樣的幽邃,幽邃中更是深藏著如淵的戾氣,他沒有多說什麼話,可他那盯著蒼穹的目光,卻無聲的述說著,他對那想要讓他死的人的恨意。
就在張墨與風劫對抗的時候,密室外面的人,卻也因為他的氣息強弱,而心情大起大落,那些盼著張墨渡劫成功的人,等感受到,莊園中散發出來的那股,屬於人仙修士的靈壓,他們的臉上洋溢位了燦爛的笑容,而那些希望張墨渡劫失敗,甚至身死道消的人,在確定了張墨渡劫成功的那一刻,氣急敗壞的他們,不由破口大罵,不由臉色變的鐵青一片,且某些人,在張墨成功渡劫之後,更是毫不留戀的離開靈縣,且爲了活命,更是拼盡全力竭盡所能的奔襲起來。
“我就知道,先前有些太過於自以為是了。”本來張墨還想穩固一下自己的修為,可是等他看到,刀門早就亂成了一團,且更有一具具屍體倒伏在地,他那低沉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其眼中更是迸射出,無盡的殺意。他把刀門視為自己的根本,如今看到,有人想要毀了他的刀門,不管這些人是誰,在他的心裏,全部不可饒恕。
“恭喜,張、張前輩度過風劫,從此位列仙班。”張墨方一出關,早就在外面恭候多時的春三十娘,便帶著黃家姐妹,前來與他道賀,不過因為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張墨,所以起初要喊長輩的時候,還有些變扭,可僅僅那麼一瞬間,同樣深知這個世界,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世界的她,便很快轉過彎兒來,給人的感覺,就像先前停頓了一下的情況,根本就是錯覺。
“恭祝門主破境成功,我們預祝門主早日壽與天齊。”比起春三十娘幾個,先前守護在密室外面的那些刀門門徒,以及長老執事,便沒有丁點尷尬與彆扭,他們眼中只藏著無盡的欣喜之情,當然還有那無窮的敬畏。
“幾位與張墨是故交,無需這般客氣,道友相稱便可。”張墨朝著春三十娘幾個點了點頭,有些不以為意的說道,接著他便看向了刀門門徒,且沉聲問道:“段長老,在我閉關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誰人想要顛覆我刀門?”張墨的聲音很是低沉,並沒有釋放丁點煞氣,但那撲面而來的靈壓,卻讓在場的人,有種連連呼吸都變的困難無比的感覺,且此刻的張墨,更像是一座,壓抑到了極點的火山,如要張墨並沒有針對他們,他們怕是早就癱倒在地了。
“門主,暗部已經探明靈縣的各種勢力,而就在今天,那不知一次詢問您的動靜的戰部部首殷易,執法長老白凡和林沖,以及李平,宋三郎以及趙立,孫龍,胡俑等長老,以及一些弟子,更是突然舉起了屠刀,楊言要毀了我刀門,以凡部範部首,以及楊志,劉錢,王鍾幾位長老,正在帶領著剩餘的弟子,在前面與那些賊人死戰。”說道這裏,段飛又看了一眼春三十娘幾個,才又繼續說道:“且如果不是這幾位長老,更是讓這些賊人得手,從而打擾到您。”
“好,好的很!”張墨聽到段飛的話,頓時戾氣橫生,如果不是他依舊壓制著,只是片刻的衝擊,便會讓春三十娘幾個,以及段飛幾人,癱倒在地,只是儘管如此,此刻的春三十娘幾個,在這等情況下,依舊臉色變的煞白無比。
“你們很好。”殺意即放即收,此刻已經歸為平靜的張墨,先是目光凌厲的望了一眼,前面的廝殺場面,又看了一眼,莊園外面集聚的人群,便把目光投向了春三十娘幾人,“十三娘幾位,暫且不必暴露在人前,段長老你帶著所有弟子,隨我一起去看看,究竟是誰人,給了他們膽子,盡有膽要滅了我刀門。”
“遵命!”春三十娘幾個,不知道張墨的用意是什麼,但是她們卻不會,在此刻違逆張墨的命令。
“我等遵命!”段飛等人,早就按捺不住,想要奔赴戰場了,此刻聽到張墨的話,頓時更是變的熱血沸騰起來。
“哼!”張墨看見以殷易為首的眾人,壓的範正等人,快要連招架之功都沒有了的場面,眼中的殺意一閃,如要不是不願,這些背叛刀門的人死的太過於容易,他真有種把他們,全部給立刻斬殺殆盡的衝動。
其實從內院傳來的動靜,早已被殷易他們察覺,可是已經走上了絕路,且根本不知道,張墨已經渡劫成功的他們,便依舊刀刀想要,砍掉以往兄弟的頭顱,但是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冷哼,其猶如九天雷鳴,震的他們心神動盪不已,那一刻,就算張墨沒有,威壓全場,心神大亂的他們,便也在無法揮刀殺人。
“門主!門主出關了!”範正等人看到張墨,基本算是強弩之末的他們,要不是激動的情緒,硬讓他們提起一口氣,此刻的他們,根本連站在那裏的力氣,都沒有了,此刻範正等人,看著張墨,其眼中藏著無盡的欣喜,其心情更是變的激動萬分,幾近用盡全力的在那裏呼喊著,爲了活下來慶祝的同時,更因為沒有道理的相信,張墨絕對能夠平定內亂,臉色盡都漲的通紅的他們,笑的是那樣的猖狂。
而比起範正等人,殷易他們看到張墨以後,其臉色瞬間變的蒼白無比,雖然他們的主子,賜予了他們不少東西,但是無比清楚,張墨究竟有多麼強悍和兇厲的他們,卻在看到張墨那一瞬間,就算是殷易,都差點無力,去握緊手中的兵器,至於別人,更是變的無比不堪,張墨在他們心中,是無法戰勝的,張墨在他們心中,根本就是一座,難以跨越的大山。
就他們一個個,如喪考妣的看著張墨,身軀盡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尤其想起張墨對待敵人的手段,所有人,在這一剎那,盡都被無盡的恐懼給吞噬,一個個如同那被丟在沙灘上的魚一樣,感受著那越來越濃郁的死亡氣息,長大嘴,想要呼吸,卻因為他們的舉動,更是為他們自己,敲響了喪鐘。
在此刻,不是沒有人不想逃,但被張墨盯著的他們,根本連邁腿的力氣,都提不起一丁點兒,這種絕望,是無盡的絕望,這種絕望,僅僅一瞬間,就幾近令他們徹底崩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