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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人仙(上)

    莊園以外的那些人,只能寄希望與那些被他們收買的狗,除此之外,那些有底氣的人,還留在這裏,等候最後的結果,而那些根本無力直麪人仙的人,卻盡都選擇了龜縮,他們更是下定了決心,如要張墨突破至人仙境,便立刻離開靈縣,且只要不敵人仙,就一直隱姓埋名。

    風來了,刺骨的陰寒,這是風劫,給張墨帶來的第一種感覺,且僅僅那麼一剎那,好似無孔不入的陰風,更是讓張墨臉色狂變,持刀人的傳承中,他雖然知道,風劫陰毒至極,可是等他親身體驗這種感覺,才明瞭“剎那黃泉”這四個字的真意。

    此刻那無處不在的陰風,從他全身上下的毛孔,爭先恐後鑽進他的身軀,每一個穴位,在陰風的衝擊下,更是連元氣都無法正常運轉,陰風初一與那元氣接觸,便大有全部凍結之勢,甚至張墨隱約間,都聽到了結冰的聲音。

    就此時,張墨內視己身,看著那一個一個穴位世界,陰風來自天上,縱然元氣在抗衡,卻也給人一種,好像下一刻,這裏就會變成,冰天雪地的感覺,這讓張墨的神經繃到了極致。

    他知道,如果那一個個穴位,真有全部變成冰天雪地,那麼等著他的下場,突破失敗算是輕的,最嚴重的後果,便是陰風毀了經脈,破了丹田,從此淪為廢人,或者殘廢。

    所謂榮光不在,張墨不在乎,他只是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這樣完了,所以他奮起反抗,此刻與他而言,容不得心存半點僥倖心理,他只能拿出了一直都沒捨得吞服的精氣丹。

    陰風無聲,但無時不刻不再呼嘯,尤其那一個個穴位世界中,更是嚎嘯個不停,像是勾魂使者的索命聲,又像老天敲響了張墨的喪鐘。在這種情況下,張墨只是取出精氣丹的時間,那一個個的穴位世界,便白霜鋪滿地,一顆顆冰凌,瘋狂的想要堆積成山,它們興奮的閃爍著冷光,在張墨或是成功或是失敗的倒計時中,肆無忌憚的侵染著這每一方世界。

    當然這風劫,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便不會讓修者談之變色,也不會讓張墨神色嚴肅到極致,堵塞與凍裂張墨的穴位,只是風劫恐怖的一個方面,他給張墨帶來最致命的威脅,便是毀了張墨的泥丸宮,便是撕碎張墨的陰神。

    張墨感受著,那陰風不滿足於凍裂他的穴位,更是更加猛烈的開始朝著泥丸宮進軍,那麼一瞬間,張墨不敢在有耽擱,一枚精氣丹入喉即化,且在他的引導下,那磅礴的藥力,直撲丹田而去。

    修士在渡風劫的時候,沒有捷徑可走,而持刀令好像感受不到張墨所面臨的危機一樣,本來應該是他,吐出功德之力,來抵消陰風的他,一直都無動於衷,張墨便只能,和所有修士一樣,從根本上去解決問題。

    就在此時,張墨連吐槽和咒罵持刀令的時間都沒有,一般人在突破人仙的時候,哪裏會像他這樣,如要不是從夏家那裏得到幾枚精氣丹,他可以說是,半點準備都沒有,沒有烈陽丹,也沒有抵擋陰風的法器,除了硬抗,張墨沒有其他的選擇。

    這樣的處境,完全是持刀令所造成的,如果此刻的張墨,能夠抽出丁點念頭,他必然會親切的問候持刀令的十八輩祖宗,哪怕他清楚,他其實更應該去親切的問候,煉製這枚持刀令的某位前輩的十八輩祖宗。

    磅礴的藥力,在張墨的牽引下,艱難的順著經脈,突破到了丹田之中,這一路雖然走的艱難,可終究還是達到的目地,這讓他那快要繃斷的神經,稍微的得到了些許舒展,不過就張墨而言,他也只能稍微的鬆一口氣,時間緊迫,不允許他有絲毫的耽擱。

    磅礴的藥力,衝入丹田,其就好似那高懸九天之上的烈陽,雖然他一時半刻,不能拿極致頑強的股股陰風如何,卻因為和磅礴的藥力的加入,卻讓他有力量,消除丹田中的每一顆冰凌。

    同時,因為丹田是重中之重,那陰風本來就被張墨,竭力擋在外面,如今有這磅礴的藥力加入,便如同犁庭掃穴一般,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丹田世間的控制權,便又重新回到了,張墨的手中。

    重新把控丹田,讓張墨那鐵青的臉,稍微有些回暖,同時重新掌控丹田,便算是一把,把張墨從那鬼門關的邊緣給拉了回來,這一步,意義十分重大,且這一步,更是讓張墨,不由露出淡淡的笑容。

    只是他臉上的笑容,卻是一閃而逝,重新掌控丹田,只是他有了反抗陰風的基礎,他現在要做的,卻是抓緊時間,清除那一個個穴位時間之中的冰凌,是把想要撕碎他的陰神的陰風,徹底擋在泥丸宮之外,只等到了那時,他纔有資格去笑,去徹底鬆了那緊繃到極致的神經。

    收斂好心情的張墨,開始運轉周天,調動丹田中,已經被轉化成元氣的藥力,去奪回那一個個,即將失守的陣地,作為持刀人的傳人的張墨,在突破先天之後,有幸開啟持刀一脈部分傳承,他既為持刀一脈的傳人,自然把此功法奉為皋臬。

    元氣在張墨的搬運下,涌出丹田,直撲譚中穴,由於此刻元氣充足,那檀中穴中的冰凌,在這股元氣的衝擊下,猶如雪獅子向火,頃刻間被沖刷殆盡,奪回檀中穴,不敢有半點水分的加固過之後,等到使得那陰風,都無力在侵入,便轉戰下一個穴位,過天目,其過程亦如檀中,此刻依舊不見元氣有減弱的跡象,而等衝入泥丸宮之後,情景卻驟然突變。

    大概是那風劫,惱火於張墨的挑釁,更是因為泥丸宮,關乎著此劫,是否能夠度過的重中之重,當張墨想要奪回泥丸宮的掌控權的時候,那本來只是陰毒的風劫,此刻卻多了幾分暴虐氣息。

    陰風頓時怒嚎起來,有鬼影閃現,其狀如刀刃,又稱之為“刀鬼”“道鬼”,其在那股股陰風,肆無忌憚的去凍裂張墨的泥丸宮的時候,那“刀鬼”更是怒嚎著,撲向了張墨那正全力抵抗陰風的陰神,它要把張墨的陰神給斬成碎片。

    看到這一幕,張墨不覺間,變的瞠目欲裂,不過此時此刻,他連發怒的時間都沒有,試探了一下,現有的元氣,根本不敵發狂的陰風,便只好再吞服一枚精氣丹,且不敢大意的他,更是把僅剩的那枚精氣丹,以及破境丹拿出來,以準備應對不時之需。

    隨著再一枚丹藥轉化成磅礴的元氣,且一路走來,也沒有消耗多少,當其衝入泥丸宮之後,便使直麵狂怒的陰風張墨,有了一戰之力,用一部分元氣,去抵擋陰風的侵蝕,剩下的元氣,全都被張墨,當成屏障,把陰神給包裹了起來,全力去抵擋那“刀鬼”。

    分出的那一部分元氣,在抵擋那侵蝕泥丸的陰風的時候,雖然弄出了不小的動靜,可是比起與那“刀鬼”的對抗,其鬧出的動靜,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刀鬼”本身並不鋒利,但是在泥丸中,它卻是兇猛異常。

    一隻只“刀鬼”狠狠的斬在那元氣屏障上,頓時掀起陣陣風暴,且“刀鬼”與元氣屏障碰撞的時候,其鬧出的聲響,在這泥丸宮中,更是猶如九天雷鳴,震的張墨臉色趨於蒼白,震的張墨的陰神,泛起道道漣漪。

    好在擋住了第一波“刀鬼”,不過見識到了“刀鬼”的兇悍程度的張墨,此刻卻清晰的認知到,這樣的情況,不需要太多,要是再來那麼三五次,就算他把剩下的丹藥全部吞下,最終也只能落個陰神被斬,衝境失敗的下場。

    此刻張墨真想大吼一聲,問問那持刀令是不是已經“死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使自己落入這般田地,便再無一點聲息,是想要讓自己去死嗎?可這樣的衝動,卻很快被他給壓了下去,他張墨生性倔強的很,如有可能,他不想去求任何人。

    “老子倒要看看是我的命硬,還是你更厲害。”暗自發狠的張墨,因為意思到了,此刻的兇險,他臉上浮現出一抹決絕的神情之後,便毫不猶豫的把剩下的丹藥,一口吞了下去,這一瞬間,那磅礴的元氣,讓他有種快要被撐爆的感覺,滾滾洪流,更是令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可張墨在這種情況下,卻笑出了出聲,他抬起那高傲的頭顱,就算是死,也不會選擇屈服。

    因為張墨扛過了第一波“刀鬼”的襲殺,天怒了,僅僅在那麼一瞬間,其好似因為張墨這個螻蟻,竟敢無視他的威嚴,便好像一戰,要徹底毀了張墨似的,在張墨看來,其幾乎把他需要度過的風劫中所有的“刀鬼”都演化了出來,要在下一瞬間,把張墨給徹底摧毀。

    陰風依舊在怒嚎,可天道的更看重的卻是“刀鬼”,難以數計的“刀鬼”,厲嘯著,裹挾著無盡的戾氣,伴著陰風撲向了擋在張墨陰神前方的屏障,且方一接觸,便好似那冷水倒入燒滾的油鍋,張墨的泥丸宮,頓時猶如天崩地裂。

    “噗!”

    在這樣的衝擊下,泥丸宮震動不已,張墨難以自持的噴出了一口,夾雜著冰碴的逆血,且在此刻,他那原本蒼白的臉色,更是因為風劫的發力,逐漸又變的鐵青起來,且他的臉龐上,更是凝結出,一片片冰霜,白了頭,紫了唇。

    只是事情到了此刻,並沒有結束,因為天道發怒,要徹底摧毀張墨,其不僅在泥丸宮興風作浪,更是使得張墨已經奪回的丹田和檀中,都出現即將失守的跡象,一時之間,張墨的處境,變的岌岌可危。

    不過要說最為要緊的,還是張墨的陰神,在這樣的衝擊下,剛剛凝結不久的陰神,卻出現了即將潰散的顯照,那一瞬間,張墨那顆提著的心,更是如墜冰窟。

    在這種情況下,臉色已經開始發青的張墨,不由的慘笑了一聲,“這便是命吧!”只是下一瞬間,根本不願意認命的他,其臉上的決絕之意,頓時變的更加濃郁,其凌厲的目光,掃了一眼,那無盡的虛空,裂開嘴露出一抹,狠戾的笑容,“這便是命又如何?老子就算是死,也不會向你低頭。”

    張墨的話,其實不僅只是講給天道聽的,不過他的話音剛落,那持刀令卻依舊沒有一點動靜,而他的話,與那天道而言,卻是犯了天條,原本的陰風與“刀鬼”,就已經超了標,而因為他的這一番話,更是變的怒不可遏的天道,其演化出來的“刀鬼”,更被他賦了神。

    “擋不住了!”張墨感受著如今的一切,有些絕望的說道,不過越是絕望,他這人,便越是變的兇厲,他的心中,一直藏著一個老魔,他心中的戾氣,一直只是強壓在心田罷了。

    而如今那天道要毀了他,僅僅在那麼一瞬間,其腦海中,便回顧了一遍他的人生,想起那一次次艱辛,想起那一回回艱險,想起那一次次磨難,本來狠戾的臉上,漸漸浮現出,淡淡的瘋狂,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其瘋狂,更是變的無比濃郁。

    “哈哈哈……”張墨仰天大笑起來,其瘋狂之中,透露著無盡的辛酸,其瘋狂之中,更洋溢著猶如實質的不甘心,“恨實力低微,不能拔刀斬破蒼穹,蒼天是否有眼,與我張墨何干?就算變成鬼,我一定會牢牢記住今天,如有朝一日,我親臨九霄,必當十倍百倍償還。”

    “轟隆隆!”

    張墨向天揮刀,天自有迴應,可是張墨根本不在乎,老天在發怒,他依舊面帶瘋狂的仰望蒼穹,其眼中的殺意,更是丁點都沒有收斂。

    其實張墨不是一顆玻璃心,因為渡不過風劫,便怨恨上了蒼天,便有膽向蒼天發起挑戰,可是他終究是個人,在無盡的戾氣的衝擊下,此刻已經不能在讓他保持冷靜,他之前所經歷的一切,不是沒埋怨過蒼天,而是他一直,都堅持著自己的理念,我只要活著,千般困苦磨難,我自當一力承擔,可是如今就當他的命運,即將被徹底扭轉的時候,蒼天卻要絕了他的路,十幾年的歲月中,所積壓的戾氣,在這個引子下,便徹底衝破了牢籠,老魔更是得以徹底掙脫了束縛。

    因此此刻纔有了,張墨怒視蒼穹的一幕,因此此刻纔有了,張墨竟敢挑釁蒼天的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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