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又趕緊分開一條道，只見墨翰羽神色匆匆的擠了進來。

    他跑到墨曄跟前，著急的問道，“老七，這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你家小黑怎麼會打死我家小白？”

    墨翰羽一番話，很接地氣。

    墨曄看著他臉頰上還未擦拭乾淨的油漬、以及一開口，一股子濃郁的烤雞味撲面而來……

    便知這廝，方纔一定在“孜孜不倦”的進食。

    “問你家小白去。”

    墨曄冷著臉。

    他一開口，這意思就很明顯的護犢子了。

    小黑流下激動地淚水。

    墨翰羽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小白的屍體……

    “哎喲我的娘啊，這是什麼玩意兒？臉都被打沒了！你家小黑下手也太狠了吧？”

    他五官皺成一團，誇張的捂住了雙眼，“這誰忍心看啊？還不快蓋上，蓋上！”

    如玉將白布放下。

    墨翰羽皺著臉，“老七，小白都死了，你讓我怎麼問？”

    墨曄涼涼的掃了他一眼，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小黑，“小黑，告訴本王與翰王，你跟小白怎麼回事？”

    “回王爺。”

    小黑這才哽咽著，顫聲說道，“屬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午後屬下與幾位哥哥一起回營地，小白衝上來就拽著我打。起先屬下沒還手，只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他眼神看向神機營幾位兄臺。

    幾人紛紛點頭稱是。

    小黑這才繼續說道，“小白卻說，屬下前兒碰了他的女人。”

    “但是王爺，屬下才十七啊！屬下的娘曾經叮囑，滿十八就給屬下說媳婦，讓屬下不要碰外面的女人。”

    “屬下一直謹記。”

    小黑哭的涕淚橫流，“但小白不聽屬下的解釋，非要與屬下較量較量。”

    “起初屬下讓著他，但他不但與屬下動手，還辱罵屬下家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黑被冤枉，小白非但不聽解釋，還動手打人、辱罵他的家人。

    小黑正值熱血青春，怒氣一上來便控制不住。

    “屬下就沒有再忍讓，與小白打起來了！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小白很快就倒在了地上，屬下也失去了理智。”

    “等大家把我們拉開，小白就已經死了！”

    說罷，不少人紛紛附和，表示小黑說的是真的。

    這其中不但有神機營的人，也不乏有五軍營的人。

    因此小黑的話，沒什麼好懷疑的了，畢竟是眾目睽睽之下發生的事兒……

    “仵作可驗過屍了？”

    墨曄沉聲問道。

    “回王爺，此事太大，仵作還未請。只是傳到了皇上耳中，想必很快皇上會派仵作過來驗屍。”

    王副將回答。

    “混賬！”

    墨曄臉色一沉，“這麼大的事，不先驗屍，都在等什麼？！”

    墨翰羽緊跟著說道，“就是！你們這些飯桶！還不趕緊請仵作！”

    他似乎忘記了，在場這麼多人中，怕只有他一人是飯桶……

    對上墨曄意味深長的目光，墨翰羽怔怔的摸了摸臉，“老七，你這樣看著本王做什麼？怪不自在的！”

    “無事。”

    墨曄收回目光。

    有了他的吩咐，仵作很快被請來了。

    驗屍後，仵作趕緊回話，“明王，翰王。”

    “死者筋脈盡斷、骨斷三匹，外傷內傷都很嚴重！正是這些傷要了他的命。”

    言外之意，便是小白的確是被打死的。

    不存在中毒、或者病發身亡等等因素。

    墨曄眼神微閃，“沒了？”

    “沒了。”

    仵作搖了搖頭。

    待他退下，墨曄這纔看向小黑，“前日夜裏，你可曾去過翠紅樓？可曾與什麼姑娘共度春宵？”

    小黑處於極度自責和害怕之中，但仍是臉頰一紅。

    他搖了搖頭，聲音低如蚊吶，“前日夜裏，屬下的確進出翠紅樓了。”

    “但是屬下的姑父喝醉了酒，屬下去接他回家！被姑父拉著多喝了幾杯酒，而後姑母便尋了來，當天夜裏屬下和姑父都被接回去了，並未在翠紅樓留宿。”

    墨曄沒有半分猶豫，“將小黑的姑父姑母帶來！”

    如今，雖掌管五軍營的是墨翰羽。

    明面上，瞧著墨翰羽是他這一方陣營的人。

    但墨翰羽這廝不能小覷……

    要麼有自己的小算盤、要麼會因為頭腦簡單反被人利用。

    先前墨回鋒，不就是幾次三番栽在了他手中？

    如若不然，五軍營是怎麼從墨回鋒那裏，到了墨回延與墨翰羽兩人手中；

    又從墨回延手中，徹底成為墨翰羽的囊中之物？！

    墨回延尚且是扮豬吃老虎，不知墨翰羽是否也是如此？！

    此次小黑打死小白，已經將神機營與五軍營的矛盾激發到了明面上。若不調查清楚，不知背後是否還有幕後推手……

    恐怕今後的局面，會愈發複雜！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墨翰羽。

    “老七，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今兒你一直用這種怪怪的眼神看著我。”

    墨翰羽緊了緊衣襟，有些忐忑不安的看著他。

    老七每次露出這種神情，總是會有人遭殃。

    墨翰羽可不想淪為其中一個！

    “沒什麼，二哥今日真帥。”

    墨曄敷衍他。

    “嘿嘿，這還用說？”

    墨翰羽頓時自信心爆棚，他摸了摸鬢角，一副“老子最帥”的樣子，“父皇可說了，咱兄弟幾個中，只有本王最人模狗樣！”

    墨曄：“……你以為父皇這是在誇你？”

    “難道不是？”

    墨翰羽挑眉，“本王覺得，父皇應該給本王賜封號為帥，帥王！”

    “你還是更適合大胃王。”

    墨曄輕描淡寫的收回目光。

    墨翰羽一噎，吞了吞口水，“方纔那隻烤雞，是真香！可惜本王為趕時間，囫圇吞棗的吃了幾口，可惜了！”

    墨曄：“……”

    小黑的姑父姑母很快被帶上來了。

    他們證實了小黑的話屬實，隨後哭著替小黑求情，讓墨曄放過小黑。

    小黑的功夫如何，墨曄也算清楚。

    他怎能將與他體型差不多的小白，打成這樣？！

    無數個問題在心頭閃爍，重重疑點似乎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頭緒，卻又讓他如同陷入迷霧。

    直覺告訴墨曄：所有的疑點，怕都在小白身上！

    但小白已死，該如何撬開他的嘴呢？

    突然間，墨曄雙眼一亮，想到了一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