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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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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罕見

    事實上,我父親母親都是善心人,哪怕是自己家裏揭不開鍋,只要有人餓起肚子找上門,他們也不好拒絕,就把家裏僅有的吃食,端出來給人吃。

    這可不是吹牛。

    就我小時候,從北邊來了不少逃荒的,穿著破衣爛衫,手拄棍子,瘦骨嶙峋,面黃肌瘦的來到我們村。

    那個時候村裏也在過渡期,吃了上頓,沒有了下頓,可以說是頓頓愁,天天苦。

    可是這些逃荒的人到了我們家,父母拿出家裏僅存的糧食,還有熬好的稀粥,讓這些人吃了還帶走。

    完事,我們只能去地裏拔萵筍,白水煮了吃。

    一粒米都沒有,我不吃,還捱罵。

    那個時候我想,父母對外人那麼好,對自己家裏的孩子,咋就那麼狠心。

    現在想想,父母那是做好事,積德。

    或許父母的去世,都是我作孽太多造成的。

    唉!還是繼續討米吧。

    一家一家的走,每一家人的熱情度不同,還有的人質疑勝男,拉住她問東問西的。

    勝男到底沒有得罪誰,這些人怎麼就能把她跟王狗子家扯到一塊?

    別說是我,就勝男也被搞得莫名其妙。

    討要到最後一家,這家人養狗。

    一條渾身黃毛的大黃狗,齜牙衝我們大叫。

    門口有人喊了一聲大黃,我就知道,這家的主婦我認識,她此刻在門口舂米,用的是那種圓形簸箕。一下一下的很準確,把米粒中的糠皮,利用揚起產生的風,再鼓起腮幫子,把糠皮順利的吹出簸箕。

    餘下的米粒,乾乾淨淨,無論熬粥,煮蒸子飯,還是粒米乾飯,那飯粒都乾乾淨淨沒有一丁點糠皮存在,而且還有一股很好聞的自然清香。

    大黃被喊住,夾起尾巴嗚咽一聲,往邊上去了。

    這舂米的婦人,看見我們到她家門口,胖乎乎的臉上,綻放笑意,然後死盯著勝男說:“大丫頭,你還記得我不?”

    被喊著大丫頭的勝男,眉頭一皺,那眼神很無奈瞥了一眼我,好像在說;又來了。

    是的,這一路不知道有幾個人,都認為勝男就是王狗子家的大丫頭。

    遇到這些亂喊的人,我也是醉了。

    眼前這位,我們應該喊她馬阿姨。

    我說:“馬阿姨我都跟你說了,她叫嶽勝男,不是王家大丫頭。”

    “哦哦哦你看我這記性。”馬阿姨說話,眼睛卻還是死盯著勝男看,完事好像知道我們來幹啥的,順手在簸箕裡抓了一大把米,放到我端的瓷碗裡。

    瓷碗,是我父親出門打工帶回來的,上面有幾個比較顯眼;叫農業學大寨的字。

    看見這瓷碗,很多熟悉我父親的人,都有感慨,能很快想起以往的故事。

    馬阿姨看見這瓷碗,咂咂嘴說:“這瓷碗,快成為古董了……”我還沒有來得及接她的話,她馬上又來一句:“秦遇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城?”

    “我媽的頭七後回城。”說話我看勝男,她極其不情願的站在一邊,臉上首次顯現出嫌惡的表情。

    勝男這是生氣了。

    就因為馬阿姨錯把她當成王狗子家大丫頭。

    還有就是馬阿姨家裏有一股,雞鴨鵝糞,還有煮豬食飄出來的味道。

    這對我來說是熟悉也親切的味道,但是對於土生土長在大城市的勝男來說,這味道實在是難聞。

    不能跟開啟話匣子就停不下來的馬阿姨繼續瞎掰下去,我必須顧及勝男的感受,三言兩語,我就想走。

    沒想到馬阿姨貌似不願意我走,見我要離開,急忙喊住我說:“秦遇,別怪阿姨多嘴,你那天在墳場,我就覺得你在走黴運。”

    聽馬阿姨這麼一說我愣住,暗自猜測她這句話的真實用意。

    事實上,在很小的時候,母親帶我去找的神婆,就是馬阿姨的婆婆。

    話說這神婆該不會也有接班人吧?

    而且是家族接班!

    疑問中,我苦笑一下,極力否認馬阿姨所謂的倒黴一說,完事就急慌慌的想帶著勝男離開。

    就在這時,馬阿姨又冒出來一句話說;“你媽媽的頭七,知道要注意些啥沒?”

    這個我倒是真不知道。

    只是在二姑媽去世,她頭七的時候,林剛表哥沒有在家裏住,而是跑我家裏呆了一晚上。

    聽母親說這叫闢煞。

    什麼叫做煞,我是不懂,但自古以來,在農村有這樣那樣的習俗,也是耳濡目染了一些。

    記得小時候,爺爺去世,頭七那一晚。父母帶著我去了遠親家裏借住,不懂事的我,只覺得新鮮,也沒有多問多管。

    現在想想,或許我親媽的頭七,我也應該出去到別家去暫避一下才是。

    看我一臉懵逼~樣,馬阿姨叫她老頭子端來一張長條凳,這長條凳但凡農村家裏都有,是陪襯大方桌的。

    一共有四條。

    有條件的人家,會把這四條長條凳用漆水塗抹,這樣沾了灰塵也好清理。

    沒有條件的人家,有四條長條凳,也是那種本色木質的。

    久而久之,本色木質的長條凳看著就髒兮兮的。還有的,粗糙,坐上去的人,穿細滑褲子還容易被掛絲。

    現在馬阿姨老公端出來的凳子,就屬於後一類。

    所以,凳子端來,無論馬阿姨咋說,勝男就是不坐。

    勝男拒絕坐凳子,我也不好意思坐下。兩個人就那麼站在,等馬阿姨告訴我頭七要預防準備什麼。

    接下來,馬阿姨告訴我們,在母親頭七的第一天要準備兩個雞蛋。

    雞蛋要放在深茶盅裡。

    馬阿姨講得頭頭是道,我聽得特別認真。

    沉默著的勝男,冷不丁突然冒一句說:“搞這東西,有啥用處?”

    不知道咋回事,我總覺得馬阿姨好像對勝男有成見,對她沒有對我那麼熱情。

    早些年,我父親外出打工,沒有少給馬阿姨帶外面稀罕的東西回來。

    當然帶東西的前提,那就是必須付錢。

    這些那些都是陳年往事,我不想去回憶。

    目前,馬阿姨的話被勝男突然打斷,她冷冽的眼,深深的惋了一下勝男,我覺得她有點過分。

    究竟不知道這馬阿姨怎麼就不待見勝男。

    勝男是我未來老婆,跟馬阿姨一毛錢關係沒有。她幹嘛老是抓住別人不放,由此我心裏也開始不爽起來,對於馬阿姨接下來的話,表示沒有繼續想聽下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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