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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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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技術可以啊

    “二窩囊,看不出來啊,你這技術可以,回頭我這不幹了,咱倆可以合夥開飯店啊!”眼睛看不到對我非常不利,那道香菇燉雞我幾乎就吃香菇了,要不是斌叔好心地幫我夾了兩筷子,雞肉幾乎全被灰老吃光了。

    同樣是眼睛看不到的兩個人,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灰老這不靠譜的,打著照顧關心我的名義,卻就著花生米喝了半瓶白酒,然後心滿意足地由斌叔扶著去裡面那間房睡大覺去了。

    飯後二窩囊把我送回房,水杯、紙巾、水果全部都放在我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這男人要是細心起來,女人全都得牆根站著。二窩囊居然把尿罐都準備好了,還告訴我千灰老不要覺得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個屁!

    我頓時覺得自己一無是處,感覺已經被下了病危通知書。

    “二窩囊,我真沒嚴重到那個地步,你能不能別這麼誇張啊?”

    大概是白天睡多了的關係,到了晚上我反而睡不著了,躺在床上開始胡思亂想。一會兒想到灰老,想到二窩囊和嶽勝男,甚至想到了雨夜屠夫馬小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沉沉地睡下了。

    然後我便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在夢中,我腳下的那片土地四分五裂,彷彿通向了一個泛着灼熱氣息的深淵,火紅色的岩漿從裡面不斷地向外涌來,炙熱的溫度立刻讓周圍燃起了熊熊大火,緊接著從裂口裏不斷向外爬著令人恐懼的怪物。它們全身生滿青色的鱗片,手長腳短,臉上沒有眼睛卻長了一張血盆大口,嘴裏佈滿細細密密的尖牙,從裡面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刺眼得紅光血一般熱烈,身邊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他們或喊或叫,顯得異常的猙獰痛苦。

    這些聲音吵得我頭疼欲裂,拼命用手捂住耳朵,可聲音還是毫無阻攔的震動耳膜,我漸漸無力,甚至已經不想反抗了。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虛如縹緲地傳了過來。她的聲音顯得異常焦急,透露著絕望的關心,大聲喊道,“秦遇,快跑!別回頭,快跑!”

    這聲音彷彿一道亮光,直接射入了黑暗。

    我不知道聲音來自哪裏,腦海中卻不斷重複她的回聲。

    “秦遇,快跑!秦遇……快跑!秦遇……秦遇……秦遇……”

    聲音彷彿帶著蠱惑人心的能力,讓人在渾渾噩噩的虛脫中驟然生出一股力量,我提起步子轉身就跑,那些無臉怪從四面八方撲上來,狠狠地抱住我的雙腿,似乎想將我拖入深淵之中,我吃力地甩開它們,無奈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無論我多用力,卻始終逃不開它們的鉗制。

    就在這時,我的眼裏忽然流出了什麼東西,我伸手一摸,發現居然是血。

    我又流出了血淚。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奇異的力量,我覺得整個身子忽然輕盈得像是一根羽毛,毫無重量,輕飄飄地向半空中飛去。

    那些怪物再次撲上來,卻始終無法抓到我的手腳。我就這樣飄出了火窟,那些可怕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轟隆隆的一聲巨響,彷彿打雷了一般。

    我猛然睜開眼,發現眼前一片黑暗。

    因為無法確定是在夢裏還是現實之中,我輕聲喚了兩句,“二窩囊!你在嗎?”

    身邊不遠處傳來一個哼哼唧唧的聲音,“我在呢,你咋了秦遇大兄弟,要喝水嗎?”

    嗓子的確火燎燎的,我點了點頭,“水杯呢?”

    咔嗒一聲,二窩囊開啟了牆壁上的開關。他找來水杯,睏倦不已地的遞到我的身邊,沒等我接過來,他忽然發出一聲驚叫,“你……你怎麼又流血淚了?”

    我伸手往臉上一抹,果然溼漉漉的。我聽他聲音中帶著幾分驚恐,連忙安慰道,“沒事兒,別緊張,我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二窩囊問道,“要不要我去叫灰老過來給你瞧瞧?”

    “現在幾點了?”

    二窩囊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了。”

    “不差這一會兒,等明天一早再說吧,大晚上的別折騰人了。”我摸索著接過水杯,喝了兩口水潤潤嗓子,然後又躺了下來,“你再給我滴兩滴眼藥水吧。”

    “行!”二窩囊乖乖聽話,之後就趴在我的床邊緊張地盯著。

    “睡去吧,你這麼趴在我身邊大口喘氣,我還能睡得著嗎?”我有點兒想笑,但又明白二窩囊的一番好心,只能硬憋著。

    二窩囊小聲道,“秦遇大兄弟,你這心怎麼這麼大啊?眼睛都這樣了你還能睡得著覺啊?這要是換了我,這會兒已經哭好幾場了。”

    “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已經沒力氣哭了。我好好睡一覺緩一緩,等有勁兒了再哭。到時候你開著那輛小破車送我去長城根下,哥哥我學習一下孟姜女當年的技術,怎麼也要哭塌兩塊磚纔算完。”我笑嘻嘻地和二窩囊開著玩笑。

    二窩囊笑道,“你可歇了吧,文物保護局的人得追著你屁股後面攆,你這屬於破壞文物懂不?孟姜女那就是趕上了好時候,你擱現在試試,夠判她十幾二十年的。”

    我們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沒一會兒二窩囊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乾脆只剩呼嚕聲了。我卻再也睡不著,就這樣一直挺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灰老一醒來就由斌叔扶著趕來問候我的情況。

    我忍不住說道,“您老這是睡夠了?昨晚那半瓶白酒可把你美壞了,你到底是來照顧病患還是來看熱鬧的?這有個年輕力壯的三好青年遭逢不測什麼都看不到了,你卻就著花生米幹進去半瓶白酒,可真有你的!”

    和灰老斗嘴慣了,一天不跟他頂著來我都渾身不舒服。

    灰老哼了一聲,“聽你中氣十足就知道沒什麼事兒,眼睛怎麼樣了,疼不疼?”

    “不疼不癢,就是眼前一片黑暗。”我向他說道,“灰老,當年你眼盲的時候,也這麼突然嗎?”

    灰老道,“我那是洩露天機太多,上天給的懲罰,和你的情況怎麼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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