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順手把她拉回來，把自己碗裡的小米粥，倒在小碗裡：“你正在長身體，要多吃飯，才能快快長大，知道嗎？”

    “爺爺，我真的飽了，你多吃些，纔有力氣幹活。”小姑娘又把碗裡的小米粥倒回老伯碗裡。

    老伯幽幽嘆息一聲，不再多言，默默低頭喝粥。

    “爺爺，那些地痞今天還會來麼？”

    小姑娘像個瓷娃娃，像極了年畫裡走出來的精靈。

    說到地痞時，明顯露出害怕的神情，聲音清脆，隱隱帶著哭腔：“他們已經搶走了我家房屋，害死了爹孃，還天天過來搗亂，我們都快吃不上飯了，他們怎麼還要纏著我們啊？”

    她臉上有痛恨，也有迷惘，顯然還看不透世間事。

    老伯嘆息一聲，沒有解釋什麼。

    只是輕柔的摸摸小姑娘的頭，慈祥笑著道：“別怕，爺爺還在，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顧長卿默默吃了早餐，沒有多言，心裏卻並不平靜。

    秋霜有些慍怒，義憤填膺的咒罵那些地痞。

    老伯叫何伯，可愛的小姑娘叫紅綾。

    原本雷家在小鎮也是大戶人家，可惜幾年前，來了一撥地痞，打死了紅綾父母，搶走了雷家家產。

    只留下何伯和紅綾，相依為命。

    那些地痞不知為何，像是專門與雷家過不去。

    雖並未趕盡殺絕，但卻始終糾纏著爺孫兩不放。

    飯後，顧長卿在小鎮轉悠，想要看看怎麼弄點錢。

    他讓秋霜幫忙，直接胸口碎大石，弄到不少錢。

    顧長卿見錢不多，又拿著一個玉瓶去當鋪賣了不少錢。

    玉瓶是從劉飛章他們身上搜出來的，原本是用來裝丹藥的。

    如今，顧長卿把丹藥倒出來，賣掉玉瓶。

    兩人買了些雞鴨魚肉，你一言我一語朝著何伯的客棧走去。

    靠近客棧，看見許多人圍在那裏。

    紅綾稚嫩的哭聲透過人群傳來，顯得很無助。

    顧長卿心酸不已，也不管秋霜，狂奔而去。

    何伯蒼白的頭髮散亂，臉色帶著血痕，無力的跌坐在地。

    打滿不定的麻布衣服，沾染著血漬和塵土。

    紅綾揚著小手，用衣袖小心翼翼為何伯擦拭臉上的血漬。

    她傷心的哭訴，上氣不接下氣道：“你們這些壞蛋，殺我父母，搶我房屋，還不放過我和爺爺……”

    幾個長相兇惡的精狀漢子，抱著胳膊，凶神惡煞的看著她。

    為首那人，絡腮鬍，三角眼，臉上有道蜈蚣狀刀疤。

    他咧嘴冷笑，露出黃板牙，輕輕一腳踢在紅綾身上，讓她跌坐在地。

    “你黃毛丫頭知道什麼！不懂別咧咧。”

    何伯慌忙將紅綾護在伸手，擦拭著臉上血漬，咬牙道：“你們到底想怎麼樣？有種別欺負孩子。”

    “當年你兒子多管閒事，害我蹲了幾年大牢，你說我想怎樣？”

    “壞蛋，你沒做壞事，爹爹怎會去報官？”小紅綾在何伯身後啜泣，哽咽著道。

    圍觀許多漢子都看不下去了，卻不敢上前，只能勸道：“何伯，帶著紅綾離開這裏，去別處討生活吧。”

    “是啊，這些人靠山很硬，官府都不敢管，我們哪裏惹得起啊！”

    “哪怕背井離鄉，也總比天天受窩囊氣強啊！”

    “你們活的不耐煩了是吧？”

    蜈蚣刀疤漢子，冷冷掃了眼眾人。

    眾人頓時縮著脖子，低頭沉默，皆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