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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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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紅色繡花鞋

    我只覺得喉嚨發乾,想要大叫,卻忘記了張開嘴巴,嘴裏嗚咽一下,轉身便顧不得腳下的石塊雜草,向前跑了起來。

    話說我到了什麼?

    在我扭頭的一瞬間,我只覺得,不我幾乎可以確定那個黑色的身影是一個人,是一個女人的身形,黑色的陰影之中,那抹鮮豔的紅妝,顯得詭異無比。

    “啪……”

    跑了沒幾步,一個踉蹌,腳下一軟便摔了一個狗啃泥,足足順著坎坷的地面出溜去了好幾米。只覺得全身火辣辣的疼。

    “誒呦……”我忍不住發出一聲嚎叫,刺骨的疼痛傳遍了全身,尤其,膝蓋和兩個手掌,一陣火辣辣的疼,小腿的一側,一股熱流順著褲腿而下,我知道肯定是被雜亂的鋼筋給劃破了,順著庫管摸了一下,還好只是劃開了一道口子,沒傷到骨頭。

    “媽的……握糙……”劇烈的疼痛襲遍了全身,不過讓我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原本害怕緊張的的心情,此時反倒平復了不少。

    將手掌撐在地上,準備起身,可是手掌卻按在了一個柔軟的東西上面,我心中一驚,摸著質感好像是布料,我不由的手掌摸索了一下,感覺比自己的手掌稍微大一些,便順手將其拿了起來。

    站住身形,一隻手揉著還在發著刺痛的膝蓋,一手便扶著大腿。剛站起來,原本消失的那股陰冷便再次從身後傳來。

    我暗道不好,自己該不會遇到鬼了吧。心中叫苦,可是現在又沒得辦法,在回頭自我是絕壁不敢了的,剛纔的一跤把我摔的腦袋現在無比的清醒,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纔自己猛地回頭,已經滅了一盞陽火,如果現在在貿然回頭勢必另一個肩頭的陽火也會滅掉,到時候可就遲了,現在這鬼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不敢靠近自己,應該怕的就是自己的陽火,要知道哥們我現在還是處男,所以哥們陽氣還是很足的。

    此時我是站在原地也不行,只能繼續往前走,可是讓我納悶的是,即使我走的再慢,現在也該走出這片拆遷區了。可是現如今我怎麼覺得我還是在拆遷區的中央位置呢,想到這裏,望了望前面漆黑一片道路,我準備將手裏的東西像前面扔出去探探路,說白了這時候就想發出點聲響給自己壯壯膽子。

    “握糙……”沒等我將手裏的東西扔出去,緊接著我便被再次嚇得屁滾尿流了。原因是我順著抬起的手臂看去,只見自己手裏的東西,居然是一隻鮮紅的秀花鞋,最最讓我奔潰的是,那隻繡花鞋居然就是我剛剛進入拆遷區看到的那隻。因為這隻繡花鞋上那朵粉紅色的梅花上面,一團鮮紅的汙垢讓我記憶猶新,此時手裏的這隻繡花鞋上面的梅花上一樣有著一模一樣的汙垢。

    我倒吸一口涼氣,將手裏詭異的繡花鞋一把就扔了出去,心臟此時砰砰跳個不停。一個恐怖的念頭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之中。

    我難不成是遇到鬼打牆了……

    所謂鬼打牆,大家都知道,就是在夜晚或郊外,會在一個圈子裏走不出去。而這又稱為鬼遮眼。其實就是一種幻想,讓人覺得是在前行其實就是一直在原地打轉而已。

    仔細想想,我幾乎可以確定自己是被鬼遮眼了,因為不管是按照記憶中的距離,還是自己走的時間,怎麼着也該走出這個拆遷區了,而現在自己卻還在這個廢墟內。

    想到這裏我冷靜了下來,因為聽老人們說一般鬼打牆並不會有什麼危險存在,只是一些陰魂鬼怪難以投胎,長此以往控在一個地方,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活人,便想著逗玩一番。

    在我們這裏鬼打牆的事情還是很多的,最讓我印象深刻,也是我小學時候玩伴滿江身上就遇到鬼打牆。

    1998時,我們那裏的小學校還是設立在一座很有年代的地主大院裏。按理說那個時候農村的住房條件是非常緊張的,但為什麼會將那個難得的寬敞大院改成學校呢?這當然並不是那個貧困年代的公共福利。

    據說在解放前,那個大院的主人,也就是老地主,他仗著幾個兒子都在民國時期和軍隊工作,長期在鄉間作威作福,為富不仁,鄉鄰們因此吃盡了他殘暴的苦頭。但到解放初期新全國成立後,因為老地主的兒子們不是被鎮壓了,就是跟著民國時期逃跑到了灣灣,因此他的好日子也就在人民民主專政下走到了盡頭。

    土改期間,工作隊在依法沒收老地主的田地財產後,又宣佈要將他的院子分給沒有住房的貧農們居住,但被老地主帶領僅剩的地主婆一起耍橫阻止。在那個無產階級革命的紅旗如滾滾洪流席捲全國的時代裡,那些不識時務的個人阻止者自然猶如螳臂擋車般受到了失敗,並且還是致命的。

    果不其然,在事後組織的批鬥會上,老地主和地主婆在拒不悔改下又惡毒詛咒鄉鄰和新生的人民時期。就此,在無法阻止的群眾暴怒中老地主和地主婆被雙雙砍掉了腦袋,並被丟棄到糞坑裏走完了他們作惡多端的一生。而他那佔地數畝的高牆大院,也被分配給了十餘戶貧農家庭居住。

    當貧農們歡天喜地的住進地主大院後沒有多久,奇怪的事情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了。一開始有人說,他夢見無頭的老地主拿著腦袋到處的找人要接上;後來又有人說,無頭的老地主帶著同樣無頭的地主婆站在床前要他們騰地方;再後來又有人說,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無頭的老地主就抱著自己的腦袋滿院子的晃悠,還自言自語說要報仇雪恨什麼的。在這樣持續不斷的恐怖背景下,當初那些歡天喜地住進地主大院的貧農們又陸陸續續的搬了出去。當最後一個膽子大的人也被迫搬離後,那座孤單聳立在山腳叢林裡的高牆大院就猶如鬼堡一般在深夜裏發著幽幽的藍光。即使是大白天人們經過那裏時,也彷彿感覺到大門裏無頭地主身上所散發出的一陣陣陰森恐怖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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