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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五章 終結

    因為江怪並沒有參與前方的抓捕行動,所以後麵的事情他是聽方瓊說的。

    當警方趕到沙坪壩村的時候,發現那個村子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村子裏的人甚至都不知道,那個當年差點被他們燒死的怪物已經悄悄的來到了村裏。

    當然,江怪的猜測並沒有錯,馮昌是打算殺掉整個沙坪壩村的人,這是他計劃中的最後一環,可是因為某些原因,他突然停止了對村裏人的殺戮。

    警方是在一個破敗不堪的窯廠裡找到馮昌的。

    當時,馮昌整個人癱坐在窯廠冰冷而雜亂的地面上,他的雙手裏抱著一個骨灰盒,盒子上放著一朵鮮豔的玫瑰花。

    他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尊雕塑一樣,面對警方的闖入也毫不為動。

    而實際上那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只吊着最後一口氣了。

    江怪知道他為什麼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回到這個窯廠?因為這裏對他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這裏正是當年胡蝶悄悄收養他的地方。

    那個美麗的女子,用自己的一腔善良,在這個窯廠裡,悄悄的呵護著那個襁褓裡的怪物。

    可以說馮昌的生命起始點是在這個窯廠裡,而他生命的終點也回到了這裏。

    他似乎早料到警察會來,他看著眼前已經呈包圍之勢的警察,嘴角露出微笑說了最後一句話:“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我帶著她最愛的玫瑰花去找她。”

    是的,胡蝶生前最喜歡的就是玫瑰花,這也是馮昌為什麼每次殺人之後都要在現場留下一朵玫瑰花的原因,他是在用這種特殊的方式來紀念胡蝶,或者說是在表達對胡蝶的愛。

    而他最後之所以對沙坪壩村人停止殺戮,可能也是源於胡蝶的那份善良,讓他在一瞬間感化。

    他在這個窯廠裡或許想到了以前的許多事,想到了他和那個美麗的女子在一起的短暫時光。。

    馮昌死了,法醫屍檢之後發現,他全身的骨頭和神經竟然已經壞死,肌肉也萎縮的厲害。

    “這有些不可思議。”方瓊講完了之後就停了下來,對著江怪說道。

    “之前我們把馮昌抓到審訊室的時候,他的身體不還好好的嗎?怎麼這麼快的時間他的神經和骨頭就已經壞死了,肌肉也萎縮掉了,而且還要了他的命?”

    “還有,讓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不是說自己一出生就得了脆骨症和軟骨症嗎?按理說得了這種病症的人連生活都不能自理,怎麼可能還能練習縮骨功呢?而且還能活這麼長時間?”

    江怪說道:“這恐怕就得去問問他那個師傅了,你沒聽馮昌說嘛,當年他師傅把他帶走之後,就一直用各種各樣奇怪的藥材來浸泡他的身體,或者是直接熬成湯藥給他喝下。”

    “你的意思是那些藥材改變了他的身體,延長了他的生命,或者說讓他的身體產生了某種機能的蛻變?對,我想起來了,當時在審訊室的時候,馮昌自己也說過,他的身體被那些藥材打造之後,已經徹底的發生了異變,可是異變到底是什麼?那些藥材又是什麼?怎麼會有這麼神奇的功效?”

    江怪說道:“他那位師傅已死,馮昌已經死了,那些藥材無從追尋,況且案子了結了,再去追詢那些也沒有意義,不過我猜想他的那個師傅一定是位奇人,不僅有著一身出神入化的縮骨功,而且還精通藥理,善於採集熬製和運用各種藥材。”

    方瓊點了點頭:“嗯,這麼看來的話,他那位師傅還真是一位奇人。”

    “不過雖然用這些藥材延長了他的壽命,讓他的身體發生了蛻變,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兒,那就像是一個人服用了激素一類的藥物,雖然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達成自己的目的,但之後的反彈效果和副作用極其可怕,馮昌可能就是因為這個才死的。”

    方瓊點了點頭。

    縮骨功連環殺人案已經結束了,留給他們思考的問題似乎還有很多,也有一些疑點並沒有解開,主要是關於馮昌這個人,還有他那位神奇的師傅。

    他們可沒有太多時間來想這些,因為接下來他們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明天我們就要離開了,早上四點的飛機。”方瓊轉移了話題,看向了江怪,她的眼中帶著一種期待。

    可是江怪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額。”

    對於他的反應,方瓊有些不滿。

    “哎,你到底答不答應加入我們重案組呀?我是說正式的加入,如果你正式加入我們,那麼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和我們一起離開了,公安部的梁部長召我們回去呢,聽說這次又是一個棘手的大案,好像是碎屍案。”

    方瓊故意用碎屍案來引起江怪的興趣,只可惜並沒有什麼效果。

    江怪根本就沒有接她的話,而是撓了撓頭說道:“我還沒有想好,再說吧。”

    從一開始李教授就誠心相邀,希望他能夠加入重案組,但是江怪卻一直沒有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因為在他的內心深處,加不加入重案組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哎,別再說呀,是個男人就爽快點,我們李教授可是第一次親自邀請一個人加入我們重案組呀,你以為我們重案組是什麼?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加入的嗎?你這得多大的面子呀,不過呢,話說回來,你確實有這個資本。”

    方瓊笑了笑,眼中閃出一抹難以掩飾的崇拜。

    “一開始我對你這解夢測字的東西不屑一顧,可現在看來這些東西還真是玄妙啊,而且對於破案的應用效果十分的明顯,毫不誇張地說,幼兒教師被屠案,還有這次的縮骨功連環殺人案,之所以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破獲,這全都是你的功勞啊。”

    “你這解夢測字的本事如果不好好的利用,那可真是可惜了。”

    面對方瓊的誇獎,江怪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拿出手機一看是張東來打來的。

    江怪接聽了電話,那邊先是傳來了一陣哈哈大笑的聲音。

    “哈哈哈哈,江怪,你小子這次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呀,嗯,我是真沒想到,你這解夢測字的本事對於破案竟如此的有用,我這頂局長的烏紗帽之所以能夠保住,可真的好好謝謝你和重案組的通知呀,哈哈哈哈,好了,你小子現在在哪兒呢?馬上到市局來,李教授說要開會。”

    這兩起復雜案子的偵破,讓張東來的心情變得很好,說話的聲音也變得爽朗起來。

    掛了電話之後,江怪和方瓊很快回到了市局,推開重案組臨時會議室的門,人都已經到的差不多了,除了龍剛因為回家探母缺席了之外,重案組的成員包括張東來,李國斌全都到了。

    兩人落座之後看到氣氛有些嚴肅,李教授急忙擺了擺手說道:“不是開會,只是做個小總結,大家不必這麼嚴肅。”

    “這幾天大家都辛苦了,接連兩起案子,不過結果還是好的,當然這主要是歸功於江怪那一身出神入化的解夢測字的本事,我從一開始就提出讓江怪加入重案組,現在怎麼樣?我沒看走眼吧?”

    大偉今天難得的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頭也洗得乾乾淨淨,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有些猥瑣的笑了兩聲然後說道:“解夢,測字,這本事還真是不容小覷啊,恭喜李教授又給我們重案組帶來了一個人才。”

    隨後大偉又笑嘻嘻的把目光看向了江怪,半開玩笑的說道:“哎哥們兒,你一定得加入我們,這樣你那一身本事纔有用武之地啊,我們重案組個個都是人才,我們就是一個精英團隊。”

    南雪也笑了笑說道:“當時重案組原定的成員是六個,一直空著一個名額呢,其實放眼整個警界人才還真的不少,但是李教授都看不上,我們一直納悶呢,這最後一個名額到底是給誰留著呢,現在才明白了,原來是給你留著呢。”

    南雪看向江怪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麼嚴肅,而是多了些許柔和,還有一些對人才的愛惜和敬佩。

    “只是我很好奇,你跟李教授早就認識嗎?為何這個名額他卻一直給你留著,而你從一開始就稱呼他為李大?”

    “是啊是啊,你為什麼稱李教授為李大?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關於這個問題,方瓊也很好奇,就趁機追問。

    看到這麼多人的目光都盯著自己,自己儼然已經成了這會議室裏的主角,這讓江怪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然後說道:“我和李教授確實早就認識,不過……不是在現實中,是在夢裏。”

    “啊?”此話一出震驚了眾人。

    “難不成你們早就在夢裏認識了?那怎麼可能?”大偉說道,不過隨後他又嘿嘿笑了兩聲:“嘿嘿,要是別人說這話,我肯定以為他在扯淡,不過你嘛,你對這夢的研究和掌控超出人的想象,而且我知道,我們李教授也是一個夢的資深研究者,只是若說你們兩個是在夢裏相識,憑我的腦力是真的無法想象,難不成你們兩人都進入過同一個夢?”

    大偉的眼睛咕嚕咕嚕轉著,看看江怪,又看看李教授,希望他們兩人能夠給出答案。

    李教授呵呵一笑:“關於夢的事情呢,確實比你們想象的要高深和複雜的多,一兩句話還真是解釋不清,即便是我解釋了你們也不一定能夠明白其中的玄機,好了,現在我需要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李教授把有些慈祥的目光看向了江怪。

    “江怪,你現在能否正式的給我一個答覆?到底同不同意加入我們重案組啊?”

    “這個……”江怪還是有些猶豫,坐在他旁邊的方瓊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的說道:“快答應啊,李教授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也太不給他面子了吧。”

    張東來也說道:“江怪,我承認我以前是小看了你,小看了你的一身本事,不過你小子可別擺譜啊,人家李教授是什麼人?那是刑偵方面的頂級專家,重案組的指揮者,人家都這麼誠心的邀請你了,你還猶豫啥呢?”

    李國斌也說道:“是啊,你小子趕緊答應啊,能夠加入重案組,那是多少警界精英的夢想。”

    感受到眾人誠摯的目光,江怪終於不能再保持沉默,也不能再模稜兩可。

    他抬起頭來先是看了看其他人,然後把目光看向了李教授。

    “李教授,我可以加入重案組,但是……我有兩個條件。”

    此話一出,眾人差點沒吐血。

    人家加入重案組,都是經過層層的選拔,他倒好,李教授親自邀請,而他竟然還提條件,而且還是兩個條件。

    “好,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李教授倒是爽快,他的態度也很明顯,只要能夠把江怪這個人才吸取進來,將不惜一切代價。

    江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個……我可以加入重案組,但是目前我還不能離開南城市。”

    李教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還是想繼續調查你父親的事?你認為他還在南城市?”李教授說道。

    江怪點了點頭。

    “我相信我的那個夢,我也相信我的直覺,我父親並沒有死,而且他還在南城市,我一定要找到他。”江怪語氣中帶著一種堅定。

    “所以即便是我答應加入重案組,可能也無法像你們那樣東奔西跑的去破案,我暫時只能留在南城市,所以,我覺得我作為一個重案組的臨時編外人員更合適一些。”

    “不,不是臨時編外人員,是正式的成員。”李教授不容置疑的更正了他的話,然後說道:“我答應你,你可以留在南城市,不過,你對找到你父親的下落有多少把握?”

    “不知道。”江怪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茫然,這麼久了,他一直在查父親的蹤跡,可是卻沒有什麼太大的進展。

    “嗯,凡事都需要一個過程,或許是時機還沒到。”李教授看到江怪有些沮喪,出言安慰。

    張東來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唉,我曾經也像你這樣抱著堅定的信心,一定要找到江勇,可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徒勞的,他就像是一粒水蒸氣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江怪,沒能找到你父親,是我無能,可是我,還有整個市局的同志都已經盡力了,你知道的,我們市局人手有限,每天有很多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有很多的案子等著我們去查,我們不可能長時間的把所有人力都耗在你父親這件事上。”

    “我明白。”江怪轉頭看向張東來。

    “張局長,我知道你們盡力了,我從來沒怪過你們,我現在只想靠我自己的努力去找到我父親的下落。”江怪說道。

    “你為什麼這麼堅定的認為他還活著呢?而且這麼肯定他一定還在南城市?”

    “是,我非常肯定。”江怪說道。

    張東來和李國斌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嘆息了一聲不說話了。

    會議室裏的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李教授輕輕咳嗽了一聲,打破了這種凝固。

    “哎,江怪,你不是有兩個條件嗎?說說你的另一個條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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