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章 連環殺人
江怪抬頭看向警戒線外圍觀的人,竟然發現這些人的臉上都是難以抑制的喜色,甚至他還聽到有兩位老人在那裏竊竊私語。
“王三毛這個二溜子終於死了,老天有眼哪,再也不能禍害我們了。”
“是啊是啊,聽說他是被殺的,像他這種傷天害理的人,被殺那是遲早的事兒啊,自作孽不可活呀。”
江怪想起屍體旁邊的那張紙條,紙條上用鮮血寫成的幾個大字——為禍鄉鄰者,死。
看來這個王三毛鄰里關係處的不怎麼樣啊。
江怪直接朝著警戒線外面走去,圍觀的人往後退了退,他徑直走到兩位老大媽的跟前,這兩位老人大約六十多歲,手中都提著菜籃,現在正是傍晚時分,很多老人都買了菜,準備回家做晚飯。
“大媽,我跟你們打聽一下,王三毛跟你們是鄰居嗎?你們是不是也住在這個小區?”
其中一個大媽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我們以前都是王家村的,後來拆遷了就都搬到這個小區裡來了,這是我們那個王家村村民的安置房。”
“你們和王三毛家的關係怎麼樣?”
另一個大媽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能和他有什麼關係?我們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跟他做鄰居,他這個禍害啊,從小就攪得我們雞犬不寧的,現在他死了,實在是老天有眼呢。”
這個大媽的情緒有些激動,聲音有些大,把旁邊圍觀的人也招了過來,大家七嘴八舌紛紛的說了起來。
“這個王三毛,就是個賊,那年我兒子得了急病,我東拼西湊了幾千塊錢準備送我兒子到醫院,結果錢就被王三毛給偷了,我兒子這一耽誤,送到醫院就沒氣兒了,王三毛就是個殺人兇手啊。”一箇中年女人十分憤慨地說道。
“王三毛還是個流氓,十多年前差點禍害了我孫女,那時候我孫女還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啊,幸好被人給撞見了,要不然我孫女一輩子就毀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說道。
“我孫子和王三毛是同齡人,那時候他們兩人一起上學,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孫子得罪了王三毛,結果就被他糾結了一幫人把我孫子的腿給打折了,到現在我孫子還是個瘸子呢。”另一個大媽說道。
這時候,一個染著棕色頭髮打扮時髦的中年女人擠進了人群,她一進來就大聲的嚷嚷道:“我聽說王三毛死了,是真的嗎?老天有眼呢,我特地從公司趕過來看看這個混蛋死的到底有多慘?來讓我看看,那混蛋的屍體在哪兒呢?”
就在這時,正好有兩個警員抬著王三毛的屍體走了出來,屍體上蓋著白布,風一吹,白布掀起了一角,露出了王三毛那張痛苦而扭曲的臉。
女人看到了王三毛的屍體,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卻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可憐的女兒啊,王三毛那個挨千刀的終於死了,你看到了嗎?他終於得到報應了,你可以安息了。”
江怪問旁邊的一位大媽這是怎麼回事兒?那位大媽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女人叫王玲,也是我們王家村人,她丈夫死得早,她一個人拉扯著女兒長大,很能幹啊,現在自己開著一家美容院,成了老闆,她那個女兒叫慧慧,聰明伶俐,人見人愛,我們大家都很喜歡她,可惜啊,慧慧長到十六歲的時候,被王三毛這個王八蛋給看上了。”
“王三毛死皮賴臉,非要娶慧慧過門,王玲當然不會同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一個人,結果就惹惱了王三毛,他就天天纏著慧慧,天天到王玲家裏鬧,最後慧慧不堪其擾,跳河自殺了。”
“什麼?竟然有這事?”江怪的眉頭皺了起來。
看來這個王三毛沒少禍害鄉鄰,怪不得對於他的死,大家都拍手稱快,這以後少了一個禍害,誰心裏都會感到痛快啊。
這時候王玲從地上站了起來,走過去一把抓住了江怪的胳膊說道:“你是警察對吧,我毫不避諱的說,這個王三毛死得好,死得好啊,他要是不死,遲早有一天我也要把他給殺了,我做夢都想把他給殺了,殺死他的是誰呀?好人啊,為我們除了一害,要我說你們警察就不要查兇手是誰了,王三毛死就死了,他活該。”
江怪本想說一番義正言辭的話,但此時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大爺突然說道:“哎,剛纔我聽那幾個警察說話,說那個人殺了王三毛之後在他的身上放了一朵玫瑰花,還放了一張紙條,哎,這人行俠仗義,真是一個大俠呀,我們要知道他是誰,得好好謝謝他。”
就在這時,一陣哭聲突然傳來。
一個頭發花白,彎腰駝背,手中還拄著一根柺杖的花甲老人顫顫巍巍的從小區門口走了過來。
老人的腳步踉踉蹌蹌,要不是被旁邊的好心人攙扶住,估計都已經摔倒了。
“我的兒啊……”
老人一邊踉蹌著走過來,一邊哭喊著。
旁邊的一個老大娘對江怪說道:“這老太太就是那個王三毛的娘。”
“我兒子死了,是不是死了?”老太太哭喊著要闖入警戒線內,方瓊急忙走了過來將她攔住。
“我兒子呢,我要看我兒子一眼,雖然他該死,可我好歹是他娘,讓我看他一眼。”老人抓住方瓊的胳膊,聲淚俱下。
方瓊說道:“大媽,王三毛的屍體已經被帶走了。”
“帶走了?帶哪兒去了?”
“帶到我們警局裏進行進一步的解剖檢驗。”方瓊解釋道。
“我兒子,我兒子是咋死的?”
“初步斷定你兒子是被嚇死的……”方瓊的話脫口而出,老人聽了之後頓時一愣,周圍的人也是一愣。
李教授瞪了方瓊一眼,方瓊這才意識到不能洩露案情,急忙把老人攙扶到一邊進行安撫。
一個小時後,眾人回到市公安局會議室,開了一個簡短的案情分析會。
南雪介紹了屍檢結果。
“從死者王三毛的胃裏檢測出了某種毒品成分,初步斷定是蒙汗散。”
“蒙汗散是什麼?”大偉問道。
“類似於古代的蒙、汗藥,實際上古代的蒙、汗藥和現曼陀羅是同一種,曼陀羅原本生長在印度地區,後從印度傳入我國,帶有劇毒花香,聞多了會讓人產生幻覺,還有讓人震驚,迷幻和麻醉的作用,也就是說,兇手曾經給王三毛喝下了曼陀羅製成的蒙汗散,這種藥喝下去之後,會讓人面色潮紅,渾身無力。”
“然後兇手又對王三毛進行了虐待和折磨,但是身體外部並沒有什麼明顯傷痕,主要就是骨骼脫臼。”
“也就是說王三毛喝下了這種蒙汗散之後,渾身癱軟無力,但意識是清醒的,他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被兇手折磨,卻無法反抗,只能硬生生的受著。”
“另外,那張紙條上的幾個字,是兇手扎破了王三毛的食指,用流出的鮮血在紙上寫成,有可能是他拿著王三毛的手寫成,也有可能是他強迫王三毛去寫的這幾個字。”
“這是與李強那個案件唯一不同的地方,李強屍體旁發現的那個紙條,上面的字是列印上去的,而王三毛這個卻是用鮮血寫上去的,其他的基本上都一致,案發現場形成了一個密室,門是從裡面反鎖的,這種門一旦從裡面反鎖,外面用鑰匙是打不開的,除非把門鎖撬了,窗戶緊緊的關閉著,除了報警人劉國慶曾經用手推開窗戶,其他沒有發現兇手開窗的痕跡,即便是兇手把窗戶開啟,他也進不到屋子裏去,因為那窗戶有窗櫺。”
“又是一個密室。”大偉推了推眼睛說道:“這就奇怪了,李強的那個案子,包括現在王三毛這個案子,窗戶是緊閉的,門又是反鎖的,那麼兇手是怎麼進到屋子裏殺死了李強和王三毛?不,確切的說是嚇死了李強和王三毛,然後又是怎麼離開的呢?”
“還有,李強和王三毛都是兩個大活人,還都是男子,怎麼那麼容易就被嚇死了呢?他們死前到底看到了什麼?兇手到底是怎麼嚇死他們的?兇手為什麼不直接把他們殺死,而是把他們嚇死呢?”
眾人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兒方瓊說道:“咱們的對手不簡單呢,在門窗緊閉的情況下進入現場,在被害人無法掙扎無法喊叫的情況下,讓他們全身骨骼脫臼,最後嚇死了他們,臨走的時候還留下了一張紙條和一朵玫瑰花,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李教授說道:“現在可以肯定的是李強和王三毛是被同一個兇手殺死的,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這兩個人之間有沒有什麼關聯?兇手為什麼先殺死李強,然後再殺死王三毛?”
“從兇手留下的紙條上看,他是因為李強欺辱婦女,所以殺死了他,王三毛是因為他為禍鄉鄰,所以殺死了他,這兇手殺人不會僅僅是爲了為民除害吧?”
眾人都緊鎖眉頭,這個案子的疑點太多。
江怪忽然舒展了眉頭說道:“李教授說的對,殺死李強和王三毛的是同一個人,而接下來兇手還會繼續作案。”
這句話讓在場的人心裏一沉,李國斌問道:“你是說,兇手接下來還會殺人?”
江怪點了點頭。
方瓊說道:“這個王三毛,鄰里關係處的非常不好,對於他的鄰居來說,他就是一個禍害,會不會是他的這些鄉鄰里有人殺死了他?”
“不排除這個可能,畢竟這個王三毛禍害了那麼多人,但是話說回來,如果殺死王三毛的是被他禍害過的鄰居,那麼這個鄰居為什麼要殺死李強呢?”
南雪說道:“痕檢那邊的同志說,現場沒有發現任何腳印手印和其他的痕跡,可見兇手十分的高明,做案之後巧妙的抹去了自己留下的痕跡,然後從一個封閉的房間裡消失,這太不可思議了。”
方瓊把目光轉向了江怪。
“你之前一直強調,兇手之所以殺死呂李強,是跟他的第一任妻子胡蝶,還有那個叫盧蘭的女人有關,那麼現在兇手又殺死了王三毛,這就不可能跟那兩個女人有關了吧?”
江怪一邊皺著眉頭沉思一邊說道:“兇手也有可能是打著為民除害的旗號,先是殺死了欺辱婦女的李強,又殺死了為禍鄉鄰的王三毛,我還是不否認兇手殺死李強是跟胡蝶和盧蘭有關,那麼兇手殺死王三毛,也有可能跟女人有關,因為他在現場也留下了一朵玫瑰花,花,代表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