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章 又死一個
盧蘭侷促不安地把江怪和方瓊讓進了屋裏。
“別緊張,我們只想知道你和李強之間的事情。”江怪在簡陋的客廳沙發上坐了下來。
盧蘭坐在對面的一張破舊的椅子上,盧小婉低著頭站在她的旁邊。
“這些事情我不是都跟警察說過了麼。”盧蘭說道。
“希望你能再說一遍,越詳細越好,我需要細節。”江怪說道。
看得出來盧蘭很不願意提這些事情,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是個沒本事的女人,也是因為這個,小婉的爸爸纔跟別的女人跑了,拋棄了我們,爲了養活小婉,我去飯店裏幫人洗過碗,去建築工地上幫人幹過活,那些活又苦又累,卻又掙不了多少錢,後來我就擺了個小攤兒,賣雞蛋灌餅和手抓餅,因為我做的好吃,賣的又便宜,生意還算不錯,尤其是在小婉他們學校的門口,有很多孩子喜歡我做的手抓餅。”
“李強是城管隊長,我的小攤兒被他們沒收過很多次,有好幾次李強還對我大打出手,他脾氣非常暴躁,而且還喜歡喝酒,有一次,我咬了咬牙,花了6000多塊錢買了一輛新的小攤車,可是剛到學校門口就被李強他們給沒收了,那次李強沒有對我動手,他只是說讓我下班之後去找他。”
“爲了能把小攤車給弄回來之後,我只好硬著頭皮去了,那天已經到了傍晚時分,他的同事們都已經下班了,只有他一個人在辦公室,我求他把小攤的車還給我,他卻色眯眯的盯著我,我聞到他身上出來一股酒氣,知道他喝了酒,然後他突然撲過來把我按在了辦公桌上,用一隻手捂住我的嘴,把我給……”
說到這裏盧蘭低下了頭,盧小婉站在母親的旁邊,也低著頭,雙手使勁的絞著自己的衣襟。
“從那以後他就經常威脅我和他發生關係,如果我不同意,他就沒收我的小攤車,那是我跟女兒賴以生存的東西,我只好忍氣吞聲,可是李強卻越來越過分,他不僅趁著下班的時候把我帶到他的辦公室侮辱我,還把我帶到外面公園的草地上,還有郊外的路邊……”
“甚至,他明目張膽的到我和女兒住的地方,就在我家裏,對我做那種事,有一次,正好被我女兒碰到了,李強不但不知道收斂,反倒是當著我女兒的麵把我給……”
“這些我都忍了,可最讓我不能忍的是,他竟然開始打我女兒的主意,他說我女兒就像一個嬌嫩嫩,水靈靈的水蜜桃,比我這個老女人強多了,那天他對我女兒動手動腳,我忍無可忍就跟他打了一架,但我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打的鼻青臉腫。”
“李強他就是一個惡魔,他如果不死,我跟我女兒將永遠生活在地獄中,那天我心情實在是太不好了,所以就拿了一把刀,哭著要去殺掉李強,我女兒攔住了我,其實我是不敢去殺人的,我女兒知道我心裏的苦,所以纔會跑去請求別人幫我們殺掉李強。”
盧蘭講完了之後,就輕輕的抽泣了起來。
方瓊聽的氣憤填膺:“這個李強,真是個畜生。”
我說道:“就這些嗎?李強在和你接觸的時候,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行為?或者讓你覺得特別不舒服和怪異的地方?”
盧蘭茫然的看了江怪一眼,似乎沒明白他這麼問的意思。
片刻之後這女人才說道:“李強那個畜生把我當成發泄的工具,對了,他在我身上發泄的時候,有時候會喊一個人的名字。”
“誰?”
“胡,胡蝶。”
“胡蝶?”江怪和方瓊對視了一眼,兩人似乎都明白了什麼。
“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配合。”江怪突然站了起來。
方瓊也站了起來,看到兩人似乎要走的樣子,盧蘭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不過就在這時,江怪突然把目光轉向了盧小婉然後說道:“小婉,你能跟我出來一下嗎?我想單獨問你一個問題。”
盧小婉沒說什麼,低著頭走到了外面,江怪也走了過去。
“小婉,你這好好回憶一下,那天晚上你真的是親眼看到我父親從蓉蓉按摩店裏整出來,然後突然間消失不見了吧,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沒有。”盧小婉搖了搖頭。
“我沒有看錯,江叔叔他……他真的是走著走著一下子就不見了,就在那條衚衕裡。”
江怪仔細觀察盧小婉的表情,不像是撒謊。
“好,我知道了。”
江怪對著屋裏的方瓊喊了一聲:“方瓊,我們走吧。”
在兩人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盧小婉追了出來怯怯地喊了一聲:“大哥哥,你們,你們知道是誰殺死了李強嗎?”
江怪說道:“現在還不知道兇手是誰,我們正在調查。”
“額……”盧小婉沒再說什麼,又把頭低了下去。
就在這時,方瓊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急忙拿出手機。
“喂……”
“方姐,你在哪兒啊?出事了,又死人了。”
電話那端傳來大偉的聲音。
方瓊一愣:“到底怎麼回事?”
“王家村安置房這邊,死了一個人,叫王三毛,怪了,這人的死法幾乎跟李強一模一樣,他雙眼圓睜,內膽破裂,是被嚇死的,死前被兇手虐待過,全身骨骼脫臼,而且案發現場門窗緊閉,門從裡面反鎖著,又是一個密室啊。”
方瓊結束通話電話,立刻對著江怪說道:“走,我們去現場。”
王家村安置房,顧名思義,一個叫王家村的都市村莊,拆遷之後村民們都被搬遷安置在了幾棟新的樓房裏,算是一個不大的小區,名字就叫做王家村小區。
其中一棟樓的樓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忙忙碌碌。
警戒線外圍了一些看熱鬧的人,基本上都是這王家村小區裡的人。
江怪和方瓊趕到的時候,李教授和大偉都在現場。
李教授看到江怪,臉色嚴肅的說道:“你和方瓊先去現場看一看吧。”
兩人接過一個警員遞過來的腳套手套,然後小心翼翼的走近了一樓101房。
房子的格局是兩室一廳,一進客廳就看到一具年輕男子的屍體倒在那裏,跟李強的屍體有些不同,李強的屍體是軟塌塌的,呈一個大字型。
而這名死者身體有些蜷縮,看上去也是軟塌塌的,表情痛苦,最明顯的是,兇手的屍體旁放著一支紅色的玫瑰花,腦袋旁則是一張有些皺巴巴的白紙,白紙上用鮮血寫著幾個大字——為禍鄉鄰者,死。
因為這時候痕跡專家已經做完了痕跡檢驗,南雪也對屍體進行了初步的屍檢,現在只等著把屍體拉回去進一步解剖檢驗。
江怪又在客廳裡,包括臥室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因為是剛搬進來的新房,所以一些傢俱還沒有置辦齊全,整個房子裡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江怪在客廳的一個角落裏,看到了一個紙箱,四四方方的,上面沒有標籤,也不知道是裝什麼用的。
兩個人從屋子裏走出來,摘下了手套,腳套,來到門口。
江怪說道:“報警人是誰?”
刑警大隊長李國斌叫了一個三十多歲面板黝黑的中年男子,指著他說道:“他叫劉國慶,就是他報的警。”
然後李國斌示意劉國慶把發現死者的經過再講一遍。
劉國慶身上還繫着一個圍裙,有一股子油煙味兒。
江怪問道:“你是廚師?”
劉國慶點了點頭:“對,我在這小區外面開著一家小飯館,我是老闆也是廚師,今天下午四點多,店裏不忙,我就來找王三毛要錢,這傢伙經常在我那飯店裏白吃白喝,從來沒給過錢,平時我也不敢惹他,不過最近我手頭有些緊,想了想就硬著頭皮來找他了,可是我敲了半天門不見他開門,打電話也沒人接,但我從門外明明聽到了電話鈴聲從屋裏傳來,這小子很明顯是在屋裏故意躲著不見我。”
“我使勁踹了幾下門,沒踹開,然後又跑到窗戶外面使勁一推,窗戶就開了一條縫,我朝著裡面一看,就看到這小子倒在客廳的地板上,蜷縮的像一條蟲,當時我就覺得不對呀,於是趕緊就報了警。”
“警察同志來了之後才發現這小子家的門竟然從裡面反鎖了,撬開門鎖之後發現這小子已經死了,嗨,這小子他死了倒好,他欠我的錢誰還呢?”
江怪說道:“死者王三毛欠你很多錢嗎?”
“也不算多,平時他在我的飯館裏吃飯基本上沒給過錢,有時候還會問我借錢,這前前後後大約有兩萬多吧。”劉國慶說道。
“兩萬多,對你這小本生意來說也不少了,你平時為什麼不敢問他要錢?”
劉國慶嘆了一口氣,搓了搓手說道:“嗨,王三毛這小子是個混子,二溜子,小的時候就經常偷雞摸狗不幹好事兒,這長大了之後又天天鬥毆打架,欺男霸女的,我是不敢惹他呀,要不然的話我早問他要錢了。”
講完了之後,李國斌就揮揮手讓劉國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