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拒婚
蕭弘文薄唇微微張開,一把握住肆年的小手,眼神中似有乞求的意思:“你若不嫁,本王以後,便不再娶妻。那王姨娘還有林姨娘,本王改天閒暇時,便遣送他們回孃家。或者,找個牙婆來,賣了身契,都可。從此,王爺府裡除了本王,便只有你一個主人。”
秦肆年很是難為情,總覺得有些彆扭著:“你…不用這樣的。若是把他們二人都遣送回孃家,身為女子,遭受的可全都是世人的冷眼。若再把他們交給牙婆,以後得日子又會是什麼樣?”
王爺是萬萬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的,一時間納悶。他是想著,肆年以前都嚷嚷著求一個一心一意的姻緣。但怎麼現在,卻擔心起別人的死活來?
“不嫁嗎?”蕭弘文再次確認一遍。
“…”
“不嫁。”
是因何而不嫁?蕭弘文心裏也慢慢的知曉了。八成是肆年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吧,不配爬的太高。
可是蕭弘文,並不敢把自己已經知道肆年是男人的事情說出來。他害怕肆年知道後,會恐慌起來。
還是像現在這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
“好,肆年若是哪日想嫁了,本王還是會準備十里紅妝娶你。”蕭弘文心裏是空落落的,望著桌子上面那呈婚書,盯了許久纔拿起,小心翼翼放回原來的位置。
秦肆年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磨了好一會兒,走到王爺身旁坐下,依偎在他懷裏,說著:“王爺,您別怪肆年絕情狠心。我只是想平平安安度過此生,不求能和王爺有多轟轟烈烈的感情,但求王爺疼我護我。若是王爺哪天對肆年不愛了,您就告訴我一聲,肆年會自己收拾東西離開。但求王爺別打我罵我,肆年怕疼,心其實也很脆弱,實在承受不起這些。”
王爺摟住了他肩頭,像一個靠山,讓肆年依靠著,王爺說:“本王答應你,答應與你相濡以沫、風雨同舟、患難與共。許你,許你白頭偕老、天長地久、濃情蜜意、相親相愛。”
“不許反悔,騙人是小狗。”秦肆年躺在蕭弘文腿上,豎起了小拇指。
蕭弘文笑了笑,將自己的小拇指也放上去。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秦肆年又伸出大拇指,“誰變誰是王八蛋。”
蕭弘文說:“真想快點到晚上。”
“為什麼?”
“一到了晚上,就可以摟著你睡覺了。”
秦肆年猛的從他身上坐起來,指著便罵:“死鬼!我便是知道你不懷好意的。真是與我第一次認識你大不相同了,你是不是被什麼邪祟附體了?”
王爺單手撐著頭,側躺在塌上,好一個恰意,嘴角上揚著:“哪裏是被邪祟附了體,明明是為你著了魔。”
“你就會像小孩一樣哄我玩。”秦肆年理了理衣服,說道:“我要去應付那群娘子了。”
秦肆年又小聲心裏嘟囔了一句:“早知道就不設宴的,還不討好。”
蕭弘文也站了起來:“本王陪你過去送客。”
秦肆年搖搖頭:“不要,你還是別跟過來了。”
王爺一眼便猜中了肆年的心思,走上去拉住肆年的手,說:“是怕她們又說閒言碎語嗎?有本王在,但凡任何事,你都不要怕。這些都是小事情,不要因這些小事苦惱了自己。”
“可是…”
“不要再說可是,走吧,本王陪你過去。”
秦肆年走著,說:“王爺,你真的像變了個人,以前都不是這樣。”
蕭弘文眉毛一挑:“那你說說我以前是什麼樣?現在又是什麼樣?”
“你以前,我覺得你以前就是個壞人,蠻不講理、脾氣又臭、還經常強人所難。但你現在,溫潤如玉、為人謙和,也沒對我再發脾氣。”肆年如實說著。
“那你是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都挺喜歡,你看你以前這麼討人厭,我也沒多太嫌棄你。不過現在能改正,我還挺開心的。咱們先說好,以後再也不能關我禁閉,聽見沒有?”他帶有命令的語氣,指著王爺說。
像肆年方纔那舉動,指著王爺說話。要是放在以前,在蕭弘文眼裏便是大不敬,早就要拉出去砍了。
可現在,王爺卻覺得肆年這樣做,是非常可愛的。
“怎麼還記得以前的事情呢?那些事情還要記多久啊?”
肆年嘟囔著小嘴兒,插著腰:“哼,我還記得你抽了我兩鞭子,平白無故扇我一巴掌呢。”
“那你想讓本王如何補償你?”
“一時半會兒的說不上來,讓我想想啊。”
“好。”王爺點點頭,又道:“肆年,日後便搬來我院子裡住吧。琉璃閣那地方,以後就不要再去了。”
“為何啊?”
王爺說:“之前你我成親那日,讓你去琉璃閣,是想著讓你受幾天苦。可那地方,確實不太吉利,住的又荒僻。你就搬回來吧,好不好?都是本王的錯。”
他又自嘲一句:“早知有一天會愛上你,本王之前就不要做出那些令你難過的事情了。”
“行,待會兒派幾個女使,過去收拾下東西,搬你那兒去住。反正我東西也少,住哪兒都一樣。咱可先說好,晚上睡覺的時候你可不許亂碰我。不然…,不然我就再也不和你說話了!”
其實搬不搬的都無所謂,秦肆年唯一害怕的就是蕭弘文會把自己沒圓的房再補回來。
到時候,可不就發現他男人的身份了嗎?
可肆年不知,王爺心裏跟個明鏡似的,他早已發現,肆年不是女人。
走到席桌上,她們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又在院子裡看了會兒戲,人也就都送走了。
只有巴絲瑪這個四王妃留了下來,肆年還是挺喜歡她的,但絕對不是對王爺的那種喜歡。就只是,朋友之間的喜歡。
也是許久未見,兩個人碰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家常。
蕭弘文忙完公務,看了看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了,問小玄子:“秦姨娘呢?”
小玄子回答說:“哦,和四王妃,還有阿吉阿利他們三個人推牌九呢,聽說都玩了好半天了。秦姨娘還玩上了癮,就連晚飯都不吃了。”
“推牌九?”蕭弘文突然想起,以前也答應要和肆年推牌九的,但是後來一直都在忙,都騰不出那個時間。
看了看天色,倒也不晚,便收拾好了桌面,起身說道:“走吧,過去看看。”
秦肆年已經從琉璃閣搬到了王爺的院子裡,走不了幾步路,就看見對面屋子裏燃著燭火,還聽見朗朗歡聲笑語。
“壓不壓?壓不壓?我這點子小,你們趕緊再壓啊!”秦肆年偷偷看著自己手底下的兩張牌,心想著這把算是穩了。
一共九點,是最大的牌。只要他們多壓一點錢,這次肯定穩贏、大賺!
巴絲瑪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直接推了出去:“看你這心急的樣子,就知道你的點子肯定大,算了,我不壓,認輸。”
秦肆年裝模作樣的擺擺手說:“什麼呀?你們可得賭一賭,沒準兒我這是裝的呢?來來來,阿吉阿利,你們倆壓。”
“我都要沒銀子了,我認輸。”阿吉阿利兩個人也攤了牌。
肆年不禁嘆了口氣:“我好不容易來了一個九點,你們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沒辦法,哪怕他們幾個壓的太少,這把好歹也是贏了。
巴絲瑪吐槽道:“你也不裝的像些,你表現的這麼高興,一看就知道你是點子大的。”
還沒剛說完這句話,後腳蕭弘文就跟了上來。
“在推牌九呢?”
秦肆年回頭看了看:“對啊,我們現在四個人已經湊齊了,你看著就好。”
“呃…那個,天都這麼晚了,我還要回去休息呢。”巴絲瑪識相的站起來,拉了拉自己身旁的女使,轉身就要回去:“姐姐,我就先回去了。”
“不玩了嗎?”
“不玩了。”
秦肆年抬眼看了看蕭弘文:“三缺一,你還來不來?”
蕭弘文點點頭剛要坐下,阿吉阿利兩個小丫頭就趕緊站了起來:“那個…我們…”
“不行!坐下!”秦肆年強拉著他們二人,偏偏不讓他們二人離開。
蕭弘文開口說:“無妨,坐下吧。”
阿吉阿利這才坐了下來,只是蕭弘文一來,就沒有太放開了,顯得十分拘束。
“咱們玩來錢的,王爺,你是家裏的主君,可需得大氣一些。”秦肆年挑了挑眉說。
王爺轉頭看了一眼,吩咐道:“小玄子,去把本王的錢袋拿過來吧。”
“好嘞!”秦肆年笑了笑,開始洗牌。
蕭弘文看了看自己的兩張牌,竟然是個點數小的。
不過,蕭弘文臉上卻表現得十分開心,看著自己手底下的牌,勾著唇笑。
秦肆年看見了這一幕,有些懷疑,就問:“你點數大不大?”
“你猜?”
“嘁,不說拉倒。”秦肆年看了看自己手底下的牌,不大也不小,就是害怕會輸了蕭弘文,有些不敢太往下壓銀子。
蕭弘文看了看,直接上去就壓了三兩銀子,只見那三個人一個個的都木訥住:“怎麼都不敢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