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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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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縫鹿

    那擊鼓的小兵拿著鼓槌立著,沒有命令他不敢妄動,只見一個**還不如自己的小兵朝軍鼓踉踉蹌蹌地跑來,他還一個勁給那人使眼色,叫他回隊伍去。

    秦肆年跑到了大軍鼓下,一把奪過鼓槌,對那小兵道:“你給別人使眼色,自己的眼色是不是也該鍛鍊鍛鍊了?對面的氣勢看不見嗎?”

    “呃……”那小兵沒話說了,秦肆年又問:“你是哪個將軍帶的?”

    秦肆年一來到近前那小兵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只得如實相告:“是傅簡傅將軍麾下的。”

    秦肆年心裏嘆了一聲,人無完人,看來蕭弘文在軍中的實力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牢固,治理分層,沒有同意領導,這或許會成為他的一個隱患,傅簡或許沒有異心,但不能保證他手下的人沒有,或許,還有更大的陰謀也說不定,畢竟這個不作為的小兵著實讓人生疑。

    秦肆年看了那小兵一眼,默默記下長相,才揮起鼓槌,在那大軍鼓上擂出強勁的鼓點,渾厚的鼓點激盪開來,與西靈軍中的象牙號角逐漸成鼎立之勢,東靈土的將士們自發被感染起來,一個將士隨著鼓點敲動起自己的長槍,緊接著又一個,又一個,數萬將士竟然齊齊用手中武器發出聲響,跟著秦肆年的鼓點踏出雷霆之聲,一時間那磅礴的聲響蓋過了西靈土的群魔亂舞,氣勢頓時扭轉了過來。

    蕭弘文的心臟也隨著鼓點跳動,來自靈犀的感應讓他感受到秦肆年對自己鼓勵和支援,他面對宛如大廈傾頹一般像自己襲來的骨刺,突然將手按上了不留行的劍柄閉上了眼睛。

    “斯須九重真龍出,一洗萬古凡馬空。破。”

    這是他十五歲那年就掌握的絕殺,六年過去,這殺招的威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他也掌握了更多比這招殺傷力更強的招式,但他此刻,就想用漫天的火焰,將這森森地骨林焚成一片灰燼。

    火舌只是一瞬間跳動之後就像一隻蟄伏已久而甦醒的巨獸,呼嘯著紅色的光熱將那森白的骨林吞噬在內,一時間火海將兩軍之間的千米空地覆蓋住了,那火龍衝勢不減,竟然直接打入了西靈土大軍的內部,將前排躲閃不及的大型靈獸燒了個遍,一時間西靈土這邊雞飛狗跳,亂了陣腳。

    更加引人側目的是戰場中間火焰最繁盛之處,尖利的慘叫聲從火焰中傳來,一股焦糊的氣味瀰漫開來,濃烈而刺鼻,眼看著那骨鹿在火舌裡翻滾,那些骨刺在烈焰裡融化成一堆灰燼,可烈火卻不見有任何一絲減弱的氣勢,在兩軍之間彷彿用火焰構成了一道天塹,獸生性怕火,一時間西靈土大軍偃旗息鼓,那骨鹿眼看是沒命了。

    “下一個!”蕭弘文冷峻的聲音響起,他的劍指向西靈土大軍,掃視眾獸,在眾獸看來,那紅金甲冑的身影就像是一位代表光熱和審判的戰神,似乎任何的反抗在他面前都是徒勞。

    “你們這群廢物,撤軍吧!”

    應龍在雲端扔下這麼一句,表情一副意料之中的平淡,倒是底下的眾獸被這一聲嚇得毛骨悚然,他們熟悉應龍,自己回去恐怕沒有好果子吃了。

    “應龍,莫要拿這些雜碎來唬我,若你還是洪荒獸,就出來和我一決勝負。”蕭弘文聲音不大,但隱藏在雲端的應龍還是清楚地聽到了。

    “哼。”應龍不屑地從鼻子裡斥了一聲,正欲在用言語激激蕭弘文,肩上的披風突然一緊,被懷裏的殷公主抓住了肩膀,此時公主的穴道已經漸漸解開了,她抓著應龍的肩膀,輕輕搖了搖頭,應龍生生把卡在喉嚨裡的話嚥了下去。身形微動,兩人已然消失在雲端。

    “嗚——”號角聲再一次響起,獸潮好好蕩蕩地退了回去,第一次攻城就這樣不了了之,只有一顆枯槁的鹿頭骨躺在黃沙遍野的戰場上。

    “收兵!”蕭弘文回頭對大軍喊道!

    數萬將士這才激動地呼喊起來,雖然知道大軍會在不久之後再次壓城,可蕭弘文今天這一番作為表現出了他該有的威風,既震撼了西靈土眾獸,也讓軍中那些圖謀不軌的人有所忌憚。

    大帳外立著一個女子的身形,她的面容都隱藏在厚重的兜帽裡,手裏捧著一方小小的錦盒,她纖長的手指在那盒子上飛快地按了兩下,盒蓋便輕巧地彈開了,裡面放著幾根茶葉一般的葉片,還有一根如頭髮一般纖細的銀絲,她仔細數了數那幾片葉子,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片來握在手心,旋即看向遠處的大軍相繼搖起代表鳴金收兵的黃色旗幟,在灰黃飛沙裡的旗幟就像是開在沙漠裡的一朵朵小花,頑強而又令人眼前一亮,人群簇擁著蕭弘文往大營這邊走來,她摘下兜帽轉身進了大營,風中留下她破碎的呢喃:“公主,按您的計劃行事,真的能包您平安嗎?吉芙爲了您,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辭。”

    “將軍!您的功力又精進了!”眾將中一個將士脫穎而出,面容姣好明媚,眼下一點紅色花影點綴,與其說是他是沙場槍兵,不如讓他執手撫琴來得更合適,縱然他舉手投足間皆是和蕭弘文如出一轍般的大馬金刀,可因為他那種臉還是有些怪異。

    “呦,傅簡你怎麼也出來了,不是說你負責你的那攤事,殺敵的事我來嗎?那件事只有你能做,別人我還放不下心。”蕭弘文一巴掌拍在傅簡肩上,笑著道。

    秦肆年從那大軍鼓上下來,看著蕭弘文被人群簇擁著從自己旁邊離去,圍著他的將士一個賽一個的虎背熊腰,一時還擠不到蕭弘文身邊去,他有些著急,惶急地喊道:“蕭……弘文!”邊喊邊夾進人群中。

    “嗯?師父?師父!”

    本來和傅簡談笑風生的蕭弘文彷彿真的聽到了秦肆年的叫喊,他也高聲喊了起來。

    “弘文!我在這!”秦肆年努力踮腳,可穿著寬大甲冑的他顯得愈發瘦小,那大頭盔遮住了他的一半容顏,任他怎麼努力,也只能看見蕭弘文頭盔上那醒目的紅纓。

    突然背上被什麼人狠狠一推,秦肆年一個不穩就臉著地摔在地上,周圍都是泥乎乎的髒褲腿,秦肆年立刻蜷起了身體,以免關鍵部位受到傷害,可鋪天蓋地的壓力還是傳來,他已經能感覺到由於自己突然到底,簇擁的將士躲閃不及就要踩上自己了,他索性一閉眼,喊到:“弘文!”

    話音剛落,“呼”的一陣風聲,秦肆年只覺得一雙熟悉的大手將自己撈了起來,結實的臂膀把自己摟得死緊,帶著責備的嗓音響起,道:“師父你怎麼越發像個孩子了,離了一會就出手,這下我只能隨時帶著你在身邊才能放心了。”

    秦肆年睜開眼,滿眼都是蕭弘文擔憂的神色,再堅毅的輪廓染上了溫柔也是那麼讓人淪陷,秦肆年不禁臉一紅道:“還不是爲了你。”

    蕭弘文笑了,在眾目睽睽之下低頭在懷裏人的嘴角上輕啄了一口,惹得眾人一陣心照不宣的臉紅。

    “師父,我們回去換衣服吧,這身你穿著不好看。”蕭弘文半戲謔半認真地說,指尖在秦肆年頭上輕輕一彈,那頭盔就應身掉了下來,遮住了秦肆年紅透的臉。

    “傅簡,謝啦!”蕭弘文回頭像及時開了傳送陣法,將摔倒的人群傳送開來的傅簡道。

    傅簡?秦肆年抬起頭盔描了一眼,只見那和自己很相似的臉孔淡淡道:“供奉大人沒事就好,您去休息吧,一切有我和老邱。”

    秦肆年這纔看輕,蕭弘文抱著自己懸浮在空中,沒有御劍卻穩如泰山。

    “弘文!你這是!連風屬性都能掌握啦?”秦肆年驚道。

    “呵呵師父,這世界上有什麼是我不能掌握的?我本來要隱藏的,可今天出其不意叫應龍看了去,索性也不瞞了,怪累的。”蕭弘文道。

    “這就累啦,今天才是小場面,你殺了應龍一員大將,下次交手就沒這麼幸運啦!”秦肆年提醒道。

    “我知道,這不是有師父嘛?那戰鼓是你敲的吧?真好,敲到我心裏去了,不過卻是有點累呢,需要師父賞賞我!”說著說著蕭弘文攬著秦肆年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像一條蛇一樣鑽進了秦肆年的衣服裡。

    “好啦,回去我給你泡杯茶,再捏捏肩好不好啊大國公子!”秦肆年臉上笑著,手上去毫不留情地揪住了蕭弘文的臉頰往兩邊扯去。

    “啊啊疼師父!你好凶哦!你把我這麼俊的臉扯壞了,你又不和我生孩子,那我蕭家就後繼無人了!”蕭弘文佯作委屈。

    “你說什麼?!”秦肆年怒了,揪著他的力道更加使勁了……

    兩人打打鬧鬧回到營帳,秦肆年吩咐手下到:“取些茶葉來。”旋即用水壺裏的水打溼了手帕,拽過蕭弘文給他擦臉上的傷口。

    “不過今天也算是有些收穫,早該想到西靈土的戰馬有些不同,現在竟然能低空飛行,這樣我們的騎兵對他們就沒有優勢了。”秦肆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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