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留我性命，那我可以告訴你們一些事情，這些年來我們家掌握的，當年東靈土皇宮的秘辛，和你，你，都有或多或少的關聯。”臧黎化做的青色小人似乎十分享受這樣的狀態，他爬在那顆青色的珠子上，踢著兩隻短短的小腿道。

    “既然是秘辛，你們家又是如何得知？”燕子釁問道，關於皇宮，他的記憶很少很少，此時臧黎說起往昔，他不禁有些好奇，左右現在臧黎也翻不出什麼浪來，聽他一眼或許多有裨益。

    “嘿，別以為只有路安這小子能的不行，六塵尊的異能是預知未來吧，我們做不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絕對不是吹的，就好比現在我能清晰聽清楚你們兩人的心跳，連血液流過血管的聲音我都能聽到！”臧黎小人手插著腰，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路安和燕子釁一臉狐疑地對視一眼，這可叫臧黎小人抓住了把柄，他叫嚷道：“哈哈，就像現在，你倆看了一眼，你的心跳比剛纔快了一拍！”

    說著那短短的手指指著路安的鼻子，路安一下子臉紅了，罵道：“你，你說什麼呢！說正事！不然我把你這顆珠子吸收了，你就變成孤魂野鬼了！”

    “好吧好吧，我就是像你們展示一下攬音尊遍聽天下事不是吹得，剛好我們臧家還有優良傳統，把聽到的事情記錄下來。自從臧家人入選了攬音尊的遣子之後，幾乎每一位攬音尊都會從臧家出一位，記錄的事情延續至今，也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生靈土留給後世的文化，不然生靈土崩壞後的蠻荒世界人類是怎麼又重新發展起來的，都是靠我們臧家！”那小人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路安一邊聽著，一邊拉著燕子釁往文殊原的山下走，山上的景象太過慘烈，雖然燕子釁並沒有表現出太過傷心，但總讓他待在熟悉的故地總是不妥的，山上的情況會有幸存的文殊原弟子來收拾的，現在的燕子釁，在臧黎的描述中，已經變成了那個已經崩壞的生靈土大路的國公子——蕭燕。

    “起因啊要從你們兄弟倆出生那年說起……”臧黎小人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嘉靖四年

    東靈土皇城

    “綰良人？綰良人？哎呦，這姑奶奶怎麼還不來呦！”一個老撲抖著拂塵在育秀宮外焦急地來回徘徊，急得滿頭大汗，他奉帝君之命來宮女的育秀宮提一名昨夜和帝君有了魚水之歡的女子去見帝君，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眼看就要誤了自己別的差事，要不是男子不能進入女官宮中，他早衝進去把人拉走了，下人傳了兩三遍，還是不見這位一夜之間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女子。

    “哎呀來啦公公，您就等了，給帝君做了些糕點這才遲了，帝君說了今日就封我為嬪妃，我們快走吧！”就在那老僕又在原地轉了個圈的時候，一個宮女提著食盒從育秀宮裏跑了出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盈盈一握的腰肢，瑩瑩歡脫的步態，就像這沉悶深宮裏的一抹春陽，與尋常女子比起來，這女子確實有十分的靈動，言笑晏晏之間又像是融化的雪水一般清涼溫婉，和當今皇后姜情還有幾分神似，怪不得能在昨日的合宮夜宴上上御前伺候，還入了帝君的眼。

    這幾日帝君和皇后似乎有了嫌隙，這女子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登基四年的帝君蕭煬正是風流倜儻之年，就和皇后賭氣似的把這個宮女給臨幸了，今日就下旨封入後宮做娘娘了，連這老僕都不禁感嘆這女子的好運。

    “父皇，父皇！抱抱殷女，要抱抱！”

    兩人來到蕭煬的宣政殿前，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女娃的聲音，還聽見蕭煬充滿慈愛的笑聲道：“好好好，父皇最疼你了，來來，父皇給你舉高高！”

    “公公，裡面的是殷公主嗎？我這會進去是不是不太好啊？”綰良人朝著殿內張望，被老僕攔住道：“別亂看！這幾日臨近殷公主的六歲生辰，帝君正疼愛著呢，雖說帝君和皇后鬧了彆扭，可殷公主畢竟是皇上嫡女，是皇后所出，帝君疼愛殷公主，自然也不會皇后有多疏離，你切忌對皇后和其他后妃都有禮些。”

    “嘿嘿，我知道了，謝謝公公，那您忙去吧，我在殿外候著就是！”綰良人乖巧道，旋即站在宣政殿廊下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就像個規規矩矩的侍女。

    這老僕幹這種差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往前也有不少宮女頗有姿色被帝君看上封入後宮的，可這些做慣了下人的宮女不知好歹，自以為憑藉着一朝恩寵就可以在深宮裏立足，來封分的時候個個一個賽一個的頤指氣使，這個綰良人到是頭一個的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他相信自己的眼光，這樣的女子，在後宮纔有可能佔得一席之地。

    “公主在裡面嗎？”

    那老僕還沒有轉身，一個女子就在他身後問話道，那聲音婉轉好聽，帶著溫柔帶著利落，正是皇后姜情。

    “哎呦呦，皇后娘娘，您怎麼出宮不帶下人一個人前來了！”那老僕嚇了一跳，連忙跪倒在地，皇后的衣裙雖然不華麗，但是可以看出極好的品質，不同於庸脂俗粉般的貴氣，皇后的矜貴渾然天成，躲在暗處的綰良人不禁偷偷看了幾眼，心裏就明白為何帝君對這位女子愛慕的深沉，雖然後宮也總有後妃納入，可帝君最愛的，還是皇后，這也是東靈土為人道也的一段佳話。

    “本宮一個人就夠，要那麼多下人幹什麼？”皇后提著裙子，噔噔噔上了臺階，路過綰良人身邊的時候不禁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綰良人趕緊行了大禮。

    “起來吧，不必多禮，以後就是姐妹。”姜情很大方地說完就進了殿內，倒留下綰良人在門外發愣。

    只聽到殿內一陣吵鬧，傳來了公主的哭聲，姜情抱著公主出來了，公主粉嫩的小臉哭得梨花帶雨，蕭煬追著姜情出來，身上還穿著早朝的皇袍，身上華貴的玉佩叮叮噹噹，綰良人趕忙跪了下來行禮，眼看著兩人在自己面前又絆起嘴來。

    “蕭煬，你不要拿殷當擋箭牌，我告訴你，收**賂的官員就不能重用，不管他有多大能耐，多大財力，你是帝君，怎麼這麼簡單的道理都要我一個婦道人家來提醒你！他們能用錢買來官位，那往後西靈土豈不是可以用錢打進我們國土，沒得商量，除非你把那批官員革職！”姜情語氣嚴肅，外人可以看出她是真心為蕭煬考慮。

    “情兒，你別生氣，我也是有難處的，現在國庫空虛，我也需要這樣能斂財的人啊，我找個理由把他們的財產一收，再一革職，不就沒事了嗎？你別生氣了。”蕭煬陪著笑臉道。

    “朝廷官員勢力盤根錯節，那等你想到辦法再來說話！”姜情毫不留情，抱著公主轉身就走，留下堂堂一國帝君在風中凌亂。

    “哎……這個女子真是！”蕭煬嘆氣著轉過身來，這才注意到角落裏的綰良人，乖巧地蹲在那裏，惹人憐愛。

    “啊，你是昨天的綰良人是吧。”蕭煬問。

    不等綰良人答話，蕭煬大手一揮道：“冊為綰昭儀，賜居那瑤殿。”

    嘉靖五年元旦

    “皇后娘娘駕到！”

    “賢妃娘娘駕到！”

    巳時剛過，那謠殿外就傳來了宮人通傳的喊聲，正在院內侍弄花草的昭儀綰融趕忙行禮迎接，晨寒料峭，她的身影單薄，殿裡也沒有幾個丫鬟，稀稀拉拉地跪成一排。

    “快起來，快起來，妹妹。”皇后還是往日樸素的裝扮，相比之下她身邊的賢妃更是貴氣十足，走路頭上的首飾叮叮噹噹得響個不停，反射著陽光熠熠生輝，精緻的妝容美豔華貴，在看見低頭行禮的綰融後暗自翻了個白眼。

    “皇后娘娘，賢妃娘娘。”

    綰融規規矩矩起身，給兩人問安。

    “兩位妹妹同有身孕，本宮這裏不必多禮，倒是妹妹怎麼穿的如此單薄，在這麼寒涼的早晨在院裏做什麼呢？”皇后溫和地拉住綰融的手，她的手溫暖而柔軟，握著綰融冰涼的手，絲毫不嫌棄。

    “回娘娘，嬪妾家裏有元旦剪舊的習俗，今日元旦，新年的第一天，在早晨剪除家中花草的雜枝，寓意著除舊歲，迎好運的新年。”

    “哼，鄉里鄉氣的舊俗也帶到宮裏來，妹妹在宮中也有半年了，怎麼還是這麼上不了檯面？”賢妃刻薄地說著。

    “賢妃！怎麼說話的，綰昭儀是爲了討個好彩頭。”皇后略帶責怪地說道。

    “這些活叫下人來做就行了，你懷著龍裔，小心凍壞了身子，”皇后關切地對綰融說著，綰融眼角餘光看見賢妃撫手摸上了她自己微凸的小肚子，自己的月份已經比她大了，她此舉怕是再警告自己，綰融心念電轉，對著賢妃微微一禮道：“嬪妾出身貧寒，自然身強力壯，比不得賢妃娘娘金枝玉葉，做這些小活是不礙事的，倒是皇后娘娘和賢妃娘娘特意來找嬪妾，讓嬪妾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