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婚之日
“孩子,等嫁到了王府,也千萬不要再外人面前暴露你男人的身份,可能做到?”李姨娘一臉認真的看著秦肆年,再問他。
不要暴露他男人分身份?
難不成,要裝一輩子的女人?
那他要這一副男兒身又有何用?
秦肆年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小娘,咬牙切齒,有些說不出話來。
不過爲了大局著想,確實也不該暴露的。那也就是說,秦肆年他真的要裝一輩子的女人?
秦肆年問她:“你來就是爲了說這個嗎?”
“嗯。”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秦肆年轉過身子,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臉上那條醜陋的長疤,看著就嚇人。
現在已經結痂了,到時候脫落,會更醜。
他把屋子裏的侍女全部攆到了外面去,不讓他們進來。
屋子裏就剩秦肆年一個人了,他對著鏡子,把婢女給他扎的髮髻全部拆掉。一個人拿著篦子,對著鏡子開始梳頭髮,梳了一個男人樣式的,然後將頭髮用簪子挽上,就是一個清秀小生。
他又看了看自己身穿的粉色羅裙,不免得有些嫌棄,連忙脫掉,只剩下裏衣。再看看鏡子裡的自己,總算是像一個男生了。
可是他的腦子卻不停在告訴自己:秦肆年,你是一個女人!
自己到底是男人女人,其實他也分不清了。
彷彿已經習慣了當一個女人,背女則,行女禮。在家裏繡花,做女紅。
就算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做回真正的男人,他又能幹些什麼?
跟著哥哥們去打仗?
不可能,他瘦弱的小身板連長矛槍都提不起來。
難不成,還要在家裏繡花?真是秀逗了。
反正已經這樣,那就這樣吧。秦肆年現在已經免疫了,他就告訴自己是一個女人,要做一個女人該做的事情。
別的男子都是娶老婆,他倒好,嫁男人!
次日。
大早上就聽見外面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秦肆年捂著自己那受傷的半面臉,梳好妝好,李姨娘給他蓋上了紅蓋頭,等著三王爺到將軍府來迎親。
聽著外面一陣熱鬧,猜想一定是三王爺迎親的隊伍到了。秦肆年雖然已經蓋上了紅蓋頭,但是那顫抖的手,卻掩飾不住他的緊張。
是生是死,是福是禍,就看今晚了。
直到上了喜轎,鼓號齊鳴,氣勢喧天。每個人臉上洋洋灑灑,來祝福這一對新人。
坐在轎子裡的秦肆年,緊張的簡直快要窒息死掉了。
他心裏頭一直盼著,等到三王爺掀蓋頭的時候,一定要用臉上醜陋的刀疤把三王爺嚇跑,嚇得他從此以後不會再靠近自己一步!
不知過了多久,轎子開始停下,想必是到了地方了。
直到有人掀開簾子,從外面伸出來一張大手,要把秦肆年從轎子內扶下去。
這一身沉重的婚服,極其複雜,而且又長,很是礙事。秦肆年不小心踩到了裙邊,險些要倒進那三王爺懷裏去。
幸好他反應快,抓住了轎子的門框邊,這才穩了下來,然後慢條斯理的從轎子上面下來。
這時候,耳邊突然想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十分清冷:“別不自量力了,收起你的手段!”
他知道,這句話是三王爺蕭弘文說的。
可能是誤會他了吧,剛剛秦肆年確實是踩到了裙子纔要摔下來。而且他也沒有撲倒在蕭弘文懷裏,而是及時的把自己穩住。
他這人腦子有病!
下來的時候,秦肆年覺得腳底一片火熱,透過紅蓋頭才發現,自己面前擺了一個火盆。
只聽有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新娘跨火盆!”
秦肆年聽見,有點害怕,遲遲猶豫才垮了過去。
“新娘跨火盆,大人養小人。福來都是五,喜到必成雙。”
然後,直奔大堂,拜堂成親。
這大喜的日子,皇上也來觀禮了。王府佈置的十分喜慶,可見是非常用心了,也許這只是爲了應付皇上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跟著喜婆一路走到了婚房裏,聽見喜婆又說:“手捧花燭亮堂堂,我送新人進洞房,今日洞房花燭夜,明年生下少爺來!”
不一會兒,人都走掉了,就剩秦肆年一個人坐在床上待著。他今天一天都沒有吃飯,看著床上用花生大棗等等鋪成“早生貴子”的形狀。
他忍不住吞嚥了一下口水,捏了上面的一顆大棗,開始吧唧吧唧吃了起來。
反正吃一個也不顯眼,吃兩個也無所謂。可是秦肆年吃著吃著卻上癮了,眼看著就沒剩幾個大棗,明眼人肯定就能看出來一定是秦肆年在偷吃的。
過了好久,聽見外面有了許多嘈雜的聲音。
“王爺,王爺新房在這邊呢。”
“王爺您慢點走,怎麼醉成了這樣。”
秦肆年連忙用自己身上穿的喜服把那大棗給蓋上,怕人家看出來,然後蓋好了蓋頭做好。
“請王爺喝交杯酒。”喜婆恭敬的說。
蕭弘文擺了擺手:“下去吧。”
“王爺,這交杯酒還沒喝呢。”喜婆看了一眼,還是覺得有些不妥。
“本王的話,你沒有聽見嗎?本王讓你退下!”
喜婆怎敢反駁王爺的話,嚇得調頭趕緊走:“是是是,老奴這就退下。”
房間裡只剩蕭弘文和秦肆年兩人。
蕭弘文大手一抓,將秦肆年頭上的紅蓋頭掀下。紅蓋頭一落,清楚看見床上這味,清秀的妖豔的紅妝,可右臉上的疤痕卻是醜陋的嚇人。
“將軍府真是什麼樣的貨色都敢往我三王府送啊!”蕭弘文這話中,帶著諷刺的意味。
秦肆年正眼也沒看他,而是直視著窗外,不語。
蕭弘文唇角勾起,盡顯涼薄之氣,目光打在了秦肆年臉上,冷笑道:“嫁到我三王府當妾,還委屈你不成了?”
“妾身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啊!”
從秦肆年那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表情上,蕭弘文就已經看出來了。
況且他臉上的那條疤,第一日見他時還是沒有的。這條疤一看就是用刀子劃的,偌大的將軍府,誰敢動他這一個心肝寶貝?
一看就是秦肆年自己乾的好事,或許只是爲了不想嫁進王府,讓蕭弘文退婚的吧。
“愛妾可是不願來我這三王府?”蕭弘文臉上像是鋪了一層薄霜,冰冷無比。
“不願!”秦肆年說的咬牙切齒。
蕭弘文一聲譏笑,連連拍著手:“好,很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日後,但願愛妾安生些,別來自討苦吃。”
“妾身明白,但願王爺也能守本心,可萬萬不要對妾身動情啊!”秦肆年把話都撂這兒了,聽不聽,是蕭弘文的事。
蕭弘文轉過身去,背對著秦肆年,看都沒看一眼,只是用高昂的聲音囑咐著外面的兩個小侍衛:“把王妃送到偏殿的琉璃閣裡去!”
“琉璃閣?”兩個小侍衛對視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聽說,琉璃閣是以前太妃住的地方,自從太妃在琉璃閣死後,就頻繁有怪事發生,詭異的很。
而且那院子是在王府的偏僻角落裏,平時也無人問津,早就已經慌亂不堪了。幾年沒有修砌,都不知道還能不能主人。
這可是王爺的新婚之夜啊,竟然要把這個妾送到這種地方居住…
不過兩個小侍衛也不敢反駁王爺的話,反正這嫁進來的也是個妾,只不過是行了妻禮而已,若是王爺不喜,送到琉璃閣去,倒也是件好事,王爺眼不見為淨。
說完,蕭弘文開啟門,揚長而去。
秦肆年這才鬆了一口氣,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開心的笑著:“這要命的閻王爺總算是走了。”
兩個小侍衛進門一看,就看到了秦肆年竟然開心的笑著,覺得有些奇怪,又說道:“秦姨娘,王爺說今晚讓你到琉璃閣去住。”
“好啊,我這就去。”秦肆年爽快的站了起來要跟他們走。
剛到門口,又駐足停下,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她一天沒有吃飯呢!又原路折回,把床上的大棗花生桂圓等等東西,全部兜在了衣裳裡,邊吃邊跟著兩個侍衛走。
走了很久,秦肆年腿都要酸了,問道:“琉璃閣在哪呢?怎麼走了半天還沒到?”
“呃…,秦姨娘,這兒就是了。”兩個侍衛說完,害怕的低下頭。
秦肆年走到琉璃閣門口往裏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不過藉着新婚之夜全府上下燃的燭火,倒也能看出裡面的陳設。
只能用亂七八糟來形容!
這鬼地方能住人?
秦肆年剛想對兩個小侍衛說自己不想住這兒的。
可是剛要回頭,卻被兩個侍衛一腳踹進了門裏。
秦肆年摔了個狗吃屎,聽見外面鎖門的聲音,嚇得連忙跳起:“喂,還真讓我住這兒啊?”
喊了半天,沒人應聲。
“你們偌大的王府,就是這樣對待新娘子的嗎!你們高高在上的王爺,就是這麼小氣的嗎!你們…”
話未說完,就被外面侍衛的聲音給打斷。
“秦姨娘,王爺身份尊貴,豈是你能談論的?這些都是王爺囑咐的,您就好生在這兒待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