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坦白性別
秦肆年的心是慌得,他心想,反正這件事情早晚都會暴露,還不如把這件事情找點承認,到時候心裏頭也好受一些。
想來想去,秦肆年還是一心決定違背母親的話,準備去跟父親坦白。
晚上夜深人靜,院子裡點了燈。
秦肆年敲了敲門,道:“父親,您睡下了嗎?”
“是肆年啊?進來吧。”秦長安披上了外套,走過來給她開門:“肆年啊,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父親…,我……,我還是進來說吧。”秦肆年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下去,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秦長安已經看出了自己女兒心裏頭有心事,便問:“什麼事啊?”
“嗯…,父親,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訴您。”秦肆年低著頭,沒有坐下。
他走到秦長安面前,開始將外套脫下,露出香滑的肩頭。
秦長安有些傻眼,連忙走過去給他將衣服整理好:“肆年!你這是在幹嘛!”
畢竟是自己家的女兒,突然在父親面前脫衣服,倒也是說不過去。
秦肆年冷著一張臉,沒有吭聲,而是繼續往下脫著。
裏衣的帶子被解開,露出了男人結實的胸膛,和用棉花縫成的一個東西。是他假裝是女人的物件兒。
秦長安傻眼了,眼睛睜的渾圓,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男人般的肩膀,和男人般的胸膛。
這哪裏是姑娘?明明就是一個活脫脫的男人啊!
“父親,瞞了您十五年,我是一個男人。”秦肆年說這話的時候,緊閉上了眼睛,他不敢去看父親的眼睛。
害怕、慌張!
“男人…,男人!”秦長安心裏七上八下的,嘴裏始終唸叨著這兩個字。
突然間,猛的一拍案,給這沉重的氣氛畫上了一個句號:“混賬東西!”
秦肆年嚇得眉頭緊促,撲通一聲連忙跪地:“求父親不要責怪我小娘!有什麼氣,朝我發就是了。”
荒唐!
真是荒唐至極!
養了十五年的女兒,搖身一變竟成了男人?
而且他這個父親竟然也是渾然不知?
這十五年來,他還真以為自己得了個女兒,寵的不得了,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這個女兒。
從小到大,捨不得罵一句,更捨不得打一下。含嘴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碎了。
這下說要讓秦長安責罰,那麼他真心是下不了這個手。
可當下,最緊急之事,就是秦肆年馬上要嫁給當朝三王爺蕭弘文了!
若是新婚之夜,入洞房之時,被王爺發現是個男人。到時候可就是欺君之罪,是要誅九族的!
秦長安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手中的杯子,被他緊緊給捏碎。
“你和你小娘,就這樣瞞了我十五年?”秦長安聲音極其嚴肅,板著一張臉,這還是秦肆年第一次看到自己父親嚴肅。
“是…”秦肆年不敢撒謊,反正都坦白了,那就全說出來吧。
秦長安又質問:“所以,你就甘心當一個女人?”
“肆年不甘心!可是…,小娘她也有苦衷。父親,念在肆年往日聽話的份上,您饒了我小娘吧。有什麼事情,您打我!”秦肆年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若是這時候秦長安打他兩巴掌,心裏倒也會好受一些。
可是秦長安就是捨不得下手,他也無暇責怪這些了。
到時候再弄得家裏雞飛狗跳,等全府上下都知道秦肆年其實是個男的,到時候弄得都不好看,事情也就不好辦了。
秦長安仰著頭,倒吸一口涼氣。兩眼望去全是悲嘆:“你可知,下個月十五,是你大婚?”
“孩兒…孩兒知道。”
“欺君之罪,是要誅九族的,這你可知道?”
“知…知道!”
“到時候,咱們家中。我,你!你的母親、你的小娘、你的十個哥哥,以及咱們得整個宅子,都得命喪黃泉!你可知道!”越說道最後,秦長安說的越是咬牙切齒,越是氣憤。
心久久不能平息!
秦肆年哭的梨花帶雨,泣不成聲,甚至嗓子都有些啞:“父親…,我會求王爺的,他一定會網開一面。大不了…,大不了以後,我就當一個女人算了!”
“你該早承認的。三王爺已經見了你長什麼樣子,我們家想找人替嫁,瞞天過海都不行啊!”秦長安無奈的搖了搖頭,差點都要氣昏過去。
他一聲,爲了這個國家每日奔波,帶兵打仗!守護著這個國家,守護著百姓,成了萬人敬仰的兵馬大將軍!
他一生,在百姓嘴裏都是好話連連,沒有一個人敢說他一個不是,當然,他也沒有做錯過什麼事情。
但是,他唯一的小女兒竟然瞞著他,裝了十五年的女人!這要是傳出去,臉也該丟盡了!
“我…,父親…”秦肆年眼神四處晃著,突然看見了一把短刀。
他連忙跑過去,拿起短刀來在自己臉上劃了兩下。
獻血涌露,半面臉上流的全是血,甚至滴在了地板上面。
秦長安還未反應過來,就看見秦肆年那一臉的薛,驚慌的吼道:“肆年!你這是在幹嘛!
“到時候,王爺見我醜陋。要麼退婚,要麼會把我棄之偏院,甚至新婚之夜,都不願碰我。父親,您放心,我不會拖累這個家!”秦肆年站在遠處,說的十分決絕。
其實這些年裏,他也受夠了。
即是男子,卻要同女子一般蹲著尿尿。這樣還不說來,爲了掩人耳目,自家小娘都會稱他來了月事。
本是男兒身,卻活成了女兒命。
他上頭那十個哥哥,一個個的也是疼秦肆年疼的不得了。
那時候,秦肆年多希望可以像這群哥哥們一樣,三歲習字,五歲習武,然後跟隨父親出征,帶兵打仗!
有男子氣概的男人,一身的英姿颯爽。
他們帶兵打仗的時候,秦肆年還待在家裏扎髮髻,穿裙子,掃眉妝呢!
他有時候感覺自己的一生,都毀在這兒了。
“快快!快叫郎中來!”秦長安開啟門往外面吼,吩咐院子裡的家丁,讓他們去請郎中給秦肆年包紮臉。
估計到時候,肯定會留個大疤在臉上的了。秦肆年長得很清秀,臉上卻落了一條疤,想想就會覺得很不搭。
不過如果能救整個家,秦肆年留一條疤又何妨?
再不然,新婚之夜秦肆年就自盡而亡!
等死了以後,誰管他是男是女,這樣一來,家人們再也不需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秦肆年臉上開始火辣辣的疼,秦長安慌忙扯下了自己的衣服,捂在秦肆年臉上,希望能夠止住一些血。
“傻孩子,你犯什麼傻啊!爹爹我是兵馬大將軍,一生為國效力。只要大婚前我們將事情坦白,皇上總不能讓三王爺娶男人的。”秦長安看着兒子那張破相的臉,就心疼不已。
他顫抖的手,摸著秦肆年的臉頰:“年兒啊,很疼吧?”
秦長安還是忍不住的疼他,就跟以前一樣,拿他當女兒疼。就連手上擦破了皮,他都要心疼半天的那種。
相反,他那十個兒子,卻都是在秦長安棍棒之下長大的,那屁股上的傷,可沒有少流啊…
“父親…”秦肆年打小也沒有受過這種苦啊,竟然狠下心來再臉上劃了兩道子。
以後,估計都要沒臉見人了。
郎中過來給秦肆年處理了一下傷口,洗掉了臉上的血,然後又把血稍微止住,包上了紗布。
很快,就到了大婚的前一天。
家裏人忙上忙下,就連停都不帶停的,把府里布置的很喜慶。
秦肆年臉上落疤一事,家裏人出了父親和小娘,還有這一個跟了他多年的丫鬟意外,就沒人知道了。
他平時待在屋子裏,也不怎麼出門。就算是出去,也都是戴著面紗的。
“肆年啊。”一股柔弱的聲音傳來。
秦肆年下意識的往門外看了一眼,是小娘過來了。
這些天裡,李姨娘急的也是成宿成宿的睡不著覺,生怕洞房之時被王爺發現了。
這心裏頭的大石頭懸著,簡直都快要把人悶死了。
“小娘,你過來了。”明日就要出嫁,秦肆年表現的很平靜,毫無波瀾一樣。
“肆年。”李姨娘握著秦肆年的手,久久不語,眼裏頭閃著晶瑩的淚花。
明日他兒子送去王府,是要受苦了。
也難怪秦肆年這個孩子聽話孝順,其實他也是早已經看透了世事人情了吧?
看著自己的生母哭,秦肆年突然鼻子一酸,也要忍不住哭出來。突然間,秦肆年跪在了地上,趴在李姨娘的腿上面喊了一聲:“母親…”
李氏一怔,心口間突突直跳著,連忙說道:“要叫小娘,不能叫母親!”
“你就是我母親,我是你生的!”秦肆年只是想叫她一聲母親。再不叫,恐怕明天以後也要叫不成了。
“我是個妾呀,乖孩子,你只能叫我小娘。”李姨娘的手指溫和的講秦肆年的碎髮往一邊打理著。
“我偏要叫你母親!母親,等我嫁到王府,也只不過是一個妾。而且我還是男的,頂多算是一個男妾!”秦肆年想一想,倒覺得三王爺這個人人品不行。
他是當朝兵馬大將軍的兒子,要讓他當一個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