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助理的電話。

    告知餘味的卻是季隨白醉在一家餐廳面前，無人問津。

    這話太假。

    接通電話一剎那，餘味第一反應反應便是此。

    助理先不說，凌霄不會將季隨白丟在那裏，退一萬步而言，即便凌總不去，還有醫院門口那個女人會將人送回來。

    不是非他不可。

    餘味心中很清楚。

    理智更是知道，若是前去，多半會撞上季隨白同女人，多尷尬的場景。

    他不擅長應付尷尬場面，從來都不擅長。

    一般讓他覺得不自在的處境，餘味會毫不猶豫的丟了。

    不會像現在這樣踟躕，更不會掛了電話以後，還將地下室的代步車開了出來，美其名曰“散步消食”！

    消食個鬼！

    他晚上沒有食慾，晚飯壓根就沒吃，還有即便是吃了，誰人會開車消食？！

    “你啊你，對自己說謊的本事一向可以……”

    自嘲般開口，餘味最終還是發動車子。

    爲着那萬分之一的意外。

    或許，助理不去，凌霄沒空，女人亦是沒開車送季隨白，那人可就要醉死街頭了……

    外面天那麼冷，那麼黑。

    季隨白怕黑的。

    這件事他說過，除了自己以外，只有他餘味知道。

    如此，他怎麼敢辜負等著季隨白……

    思及此，餘味將腦袋裏有的沒的全數忘了，一踩油門，奔著凌霄助理電話裡說的地址趕去。

    深夜十一點半，餐廳到了關門時分。

    季隨白向來進退得體，撐著身體，坐到店外排隊候桌處，不讓店內打掃的服務員為難。

    好意，自然有人心領。

    店內人見著醉酒客人候在外頭，端了杯熱茶出來，放到季隨白麪前，希望能夠讓客人解解酒。

    可惜，他們不知面前人是個潔癖。

    聚餐免不了同桌而食，除了酒水外，季隨白晚上旁人碰過的飯菜，都甚少吃上幾口。

    更何況碰過的杯壁？

    餘味一路邊自嘲，邊說服自己，矛盾糾結體。但當他看到獨自趴在桌上，與冷風中睡著的季隨白，那些糾結散個乾淨。

    “季隨白……”

    餘味輕推著身側人，觸手冰涼，微微心疼。

    趴著的人沒動，餘味彎腰將其扶起，準備塞入車裏，奈何喝醉的人太重，擦著桌子邊滑了下去。

    店裏打掃的服務生看到，衝出來，幫襯著將客人塞入車裏。

    “謝謝你幫忙，”

    與幫襯的服務生感謝，餘味轉身就要上車。

    “你就是餘味餘先生吧，這位客人一直在等你。”

    餘味一愣，而後點頭回應。

    “是，我就是餘味。”

    瞧著餘先生狐疑，服務生突然覺得自己話有點多，撓了撓頭，十分不好意思，不過最後還是對著男人開口解釋。

    “這位客人在飯桌上，被很多人灌酒，我還以為他會第一個喝醉，沒想到最後是他把其餘人喝倒，撐著送喝醉的人上計程車後，才醉倒在門口，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然後一直等在門外，我們營業時間結束了，想著替客人打車回去，可他說餘味會接他回家……”

    冷風裏候在現在，竟是等他。

    餘味不知如何形容眼下的心情，慶幸自己沒有做錯決定，還好再是糾結，他最終來了。

    只因在季隨白這裏，原來真的是非他不可。

    “季隨白，我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