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廢了，以前比不過秦禹昭，如今比不過孔佩賢。

    他閉了閉眼，又恢復了一貫的吊兒郎當。

    “你說得對，我去了也是自討沒趣，算了，連日勞累，一路上都沒怎麼休息過，去睡覺吧。”

    少女抿著一點含蓄又心滿意足的笑：“我背疼，你能不能幫我上點藥？”

    容子鈺煩躁的抓了一下頭髮。

    之前是迫於無奈，可如今都回來了，小嫂子又在隔壁，再怎麼着也輪不到他了。

    “我讓小嫂子幫你。”

    “不要，我就要你……”少女表情委屈。

    “一路上都是如此，為何現在不行，你嫌棄我了？”

    “還是你喜歡那位姑娘，看不上我了？”

    說著就要哭。

    容子鈺最怕姑娘哭，心裏越加煩躁。

    “算了，怕了你了，走吧。”

    另一邊。

    歐陽雪落一路踉蹌著衝進隔壁房間，侍衛都攔不住她。

    一推開門，看見上官雲曦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手裏拿著一條剛從孔佩賢手腕上解下來的，染透了血的紗布。

    看模樣是準備換藥。

    看見她闖進來，手頓在半空，有些驚訝的看著她。

    “你怎麼起來了？趕緊回去趟著！”

    歐陽雪落的目光落在孔佩賢那條瘦白，又帶著黃氣的手腕上。

    三條猙獰的傷疤，一看就是用刀割的。

    皮肉外翻，還滲著血跡，觸目驚心。

    再往上看去，少年緊閉著雙眼，臉色慘白中帶著失血後特有的黃色。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濃長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往日裏血氣充盈的唇瓣，如今透著一種死氣的白。

    像雨打殘花一樣，好像就要零落在泥塵裡一樣。

    他就那麼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歐陽雪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去的，只覺得眼眶酸澀，雙腳像灌滿了鉛。

    “他，他怎麼樣了？”

    歐陽雪落喉嚨好像塞了團棉花，酸澀得要命。

    上官雲曦沉默的轉過頭，給他傷處上藥，包紮，調整好輸液的速度，才緩緩道。

    “你不記得了？”

    歐陽雪落愣在那裏。

    說不記得，又有點印象，可要想清楚，又發現根本抓不住那些影象。

    只記得，她高退不退，喊著口渴。

    然後嘴邊便落下一點溫熱又粘稠的東西，沿著她的唇瓣緩緩喂進去，然後就是滿嘴的血腥味。

    她以為她在做夢。

    然而看到那三道傷痕之後……

    她整個人都崩塌了。

    原來不是做夢，他竟劃開他的手，用血來續她的命！

    “他失血過多，脊椎骨折，胸腔內出血，傷得還是挺嚴重重的。”

    上官雲曦安慰她：“不過……”

    話音未落，歐陽雪落便眼眶一紅，眼淚忍不住滾出來。

    豆大的淚珠滴落在錦被上，暈開了一片水漬。

    “誒，別哭啊，是傷得有點重，不過幸好搶救及時，現在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上官雲曦安慰她：“失血可以補血，就是骨折有點麻煩，可能要在床上躺一個來月。”

    “其他都是輕傷，沒什麼要緊，你不用擔心。”

    上官雲曦拍了拍她肩膀：“不過，有句話我還是想跟說。”

    “在那種情況下，他不顧性命將你護住，這個世界上恐怕沒幾個人能做到。”

    “等他醒了，是該好好謝謝人家。”

    歐陽雪落說不出話，默默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