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遭受酷刑
易瀟灑跟著乞丐,從大街走到了小巷,地方逐漸偏僻,周圍往來的人也越少。
見乞丐形跡可疑,易瀟灑在跟蹤之時一直警惕地盯著乞丐的背影,生怕乞丐突然的回首發現自己。不過乞丐從始至終都在以相同的速度前進,彷彿完全不知道有人正在跟蹤,從未回頭張望。
不過易瀟灑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對方似乎已經察覺到有人正在跟蹤,因此故意優哉遊哉地在前方帶路。
“這個乞丐不簡單呀!”
易瀟灑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向《少周天書》問道:“小書,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
《少周天書》反問道:“你還認為他是人嗎?”
“難不成他是妖?!”
易瀟灑突然反應過來,這個乞丐昨晚在冥仙派的水雲輕等人到來之前便匆匆離去,這一切並非偶然,他是在有意躲避冥仙派!
《少周天書》回答道:“他名叫孫半人,妖后孫凝珠的父親,其實力在妖族之中數一數二。不過不用擔心,他暫時還不會想殺了你,放心繼續跟著吧。”
聽到《少周天書》這番話後,易瀟灑原本的顧慮被打消,稍稍挺起了胸膛大膽跟蹤。順便繼續問道:“他想幹什麼?”
“應該只是想要給你帶路罷了,目的地快要到了哦!”
易瀟灑見孫半人轉過了一個拐角,身影消失在牆後,他加快腳步跟了上去,在臨近拐角之時,身子貼著牆壁,悄悄探頭向另一條路張望,卻發現孫半人已經徹底消失了蹤跡。
而在易瀟灑的眼前,只有一間陰森的民房存在,即使太陽高懸,易瀟灑看著這座房子仍不自覺地冒出冷汗。房子的正門虛掩著,隱隱還能聞到一股難以表述的臭味,不安的感覺漸漸縈繞在自己心上。
易瀟灑意識到孫半人是有意在引導自己來此,但是他實在無法猜透孫半人的用意,便向《少周天書》問道:“屋子裏有危險嗎?”
“據我所知,沒有危險。”
《少周天書》的回答有所保留,有很多事它不願說得太明白,易瀟灑需要自己去經歷這一切。
得到了《少周天書》的回答,易瀟灑按捺住自己變出武器的衝動,赤手空拳地向這間民房走去。
在易瀟灑慢慢靠近民房時,他聽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動靜,同時,他還聞到了一股明顯的血腥味,幾隻蒼蠅受到血腥味的吸引,穿過門縫飛入了房屋之中。
易瀟灑的心跳莫名開始加速,他也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如此緊張,但總是覺得房屋記憶體在著令人不安的場面。
他走上臺階,來到門前,一手抓住門沿緩緩將門開啟。
易瀟灑的擔心得到了印證,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他還是被眼前的畫面震撼到了。地上躺著十一具屍體,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被利刃所殺,鮮血濺得到處都是,兇手手法乾淨利落,傷口處於要害部位,沒有讓這些人掙扎太久。
易瀟灑粗略看了一遍,有幾具屍體還算眼熟,他們是城主府的人,易瀟灑在城主府居住的時候與他們打過照面,因此留了點印象。
還有的屍體身著普通百姓服飾,從血跡乾涸的情況來看,他們早在城主府的人到來之前就已經被害。看來是有人提前剷除了這間民房內的一家人,而後潛伏在房中,等待著城主府的人到來。
不過易瀟灑並沒有在客廳中的屍體中發現項天成,兇手是把項天成帶到了別的地方嗎?
易瀟灑又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這個聲音是從右手邊的房間傳來的,像是有人在做掙扎。
難道是項天成?
易瀟灑壯著膽子緩緩開啟了右手邊房間的房門,第一眼便見到了被捆綁著的項天成。
項天成仍然活著,他被繩索緊緊地捆綁在一張椅子上,雙手背過身,和椅背捆綁到了一起,雙腳也被綁在椅腿上,將項天成完全束縛著,除了腦袋之外,其他部分動彈不得。項天成身上的衣服被扒光,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短褲,甚至連鞋襪也被奪走。
項天成無法吱聲,他的嘴巴被一塊紅色破布堵著,他臉上神情痛苦,甚至連嗚嗚聲都無法發出。在見到易瀟灑到來之後,項天成彷彿是看見了救星,他無暇去考慮易瀟灑是如何來到這間房屋的,他將易瀟灑看做自己的救命稻草,向他投來了求助的目光。
易瀟灑不解,項天成不是說有什麼生意要談嗎?為何會淪落成這般模樣?
他來不及去細想,正要上前去解救項天成,但是房間內擺放著一個火盆有些礙事。火盆內一團焦黑,並留有餘燼,盆內散發著幾縷青煙,帶著一些難聞的焦味,看樣子兇手曾在此處烤火,可是眼下天氣溫暖,兇手有必要在此處燒火嗎?難道兇手在此處燒火與天氣無關?
易瀟灑用腳將火盆挪開出一條寬敞一些的通道之後,便立即上前為項天成拉開了塞在他口中的紅布。然而就是這麼一拉,一口鮮血便從項天成口中嘔出,跟隨著鮮血流出的還有一截舌頭。
他這才意識到,原來項天成口中的紅布是被鮮血染成的。
易瀟灑何曾見過如此殘酷的畫面,一時間慌了手腳,顫抖地來到項天成身後,打算給項天成的手部鬆綁。然而來到項天成的身後,又一副血淋淋的畫面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項天成的十指都被斬斷,原本戴在手上的戒指也不見蹤影,而項天成的戒指,易瀟灑之前纔剛見過,就在孫半人的手上戴著。
由此看來,孫半人就是這起慘案的元兇,雖然還不知道他的意圖,但是易瀟灑知道孫半人做的這一切一定都有他要達成的目的。
項天成在解綁之後,匆忙用手掌捧起了斷舌,神情驚恐中夾雜著痛苦和憤怒,額頭上滲出了汗水,內心無比焦灼,久久難以平靜。
易瀟灑想要趕緊帶項天成離開此地,但是項天成渾身只有一條短褲蔽體,如此出門實在不雅,於是對項天成道:“項城主,請你在此稍後,我馬上為你找來乾淨的衣服,你穿上之後,我們就能離開這裏了!”
不等項天成做出迴應,易瀟灑連忙轉身跑到了客廳之中。客廳地上的死者身上多少都沾染了血跡,再去其他房間翻箱倒櫃尋找衣服有些麻煩,於是易瀟灑乾脆直接透過天書銘文變出了乾淨的衣服和褲子,重新來到項天成所在的房間內,幫他將衣服穿上。
在穿衣的過程中,易瀟灑見到項天成的雙眼愣愣地看著地上的火盆,眼神中充滿了悲傷。易瀟灑瞥眼向火盆瞧去,見到在一團焦黑中有疑似手指的東西,之前沒看仔細,不過現在想來那應該就是項天成的斷指了。
項天成在穿戴好後,將斷舌裝進了自己衣服的口袋之中,隨後光著腳便往門外跑。
“欸,項城主,我送你回去!”
易瀟灑跟著項天成跑出房屋之後,使用御風訣將自己和項天成一併帶起,隨即向着城主府而去。
在返程的路上,易瀟灑心緒難平,看見項天成那副模樣,他實在難以想象項天成是遭到了怎樣殘酷的虐待。孫半人與項天成之間有仇嗎?他為何要虐待項天成?是警告?還是戲弄?抑或著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目的?
項天成臉上的神情比易瀟灑想象中的更加鎮定,從房屋離開之後,項天成便沒有掛著太多的情緒在臉上,看來這位城主的內心比易瀟灑想象中的更加穩定。
回到了城主府,易瀟灑連忙叫來了侯烈為項天成進行治療。
侯烈稍微向易瀟灑瞭解了項天成的傷情之後,便馬上帶著項天成來到臥室內為其醫治。
易瀟灑也將那間小屋內的情況通報給了府中的護衛,請他們立即前去處置,當然,在通報過程中,易瀟灑也不免會被人詢問為何他會出現在民房內的問題。易瀟灑只是回答,他是受到了神秘人的引導,這才發現了項天成的所在地點,至於那神秘人的身份,易瀟灑則是選擇了隱瞞。孫半人的身份自己當然不能說,一旦說起孫半人,他便難以圓謊,他可不想把自己獲得《少周天書》的事情告訴給其他人。
“發生什麼事了嗎?”
王務農聽見了外面的動靜,於是也出來檢視。
易瀟灑剛與府中的護衛交代完成,坐在涼亭中歇腳之餘仍對自己不久前看到的場面心有餘悸。在聽到了王務農的聲音後,易瀟灑的心情頓時平復了許多,他沒想到自己剛做的道別,現在這麼快又與王務農見面了。
“王……”易瀟灑突然想起自己在城主府中的身份是王耕耘,於是立即改口對王務農道:“二叔,項城主他遭到了襲擊,我將他帶了回來,請侯烈為其醫治。”
“項城主不是要與人在城中談生意嗎?怎麼會遭到襲擊?難道是遇上了劫匪?”
王務農覺得有膽子在渡海城內襲擊城主的人不是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就是太過愚蠢。
“不是劫匪,雖然項城主身上的財物都被搶走,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妖族所為,不過具體原因暫時未知。”
易瀟灑想起了項天成遭到的酷刑,割舌限制了項天成的講話,剁指限制了項天成的書寫,孫半人是不願項天成把什麼事情公之於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