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餘波
玄黃大陸上盤踞在東南西北中的大小仙門,就像在遵循某種約定一般,每隔開五年都會大開山門收一批門徒,不過想要拜入山門,卻還需要透過在這五年之間的不定歲月中,固定或隨機出現的小考驗,比如張乙等人深入大蒼山收集材料就是其中之一,比如五常縣的名額爭奪戰也是其中一種。
關於這種情況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精彩,且有些地方也會出現幾個妖孽般的存在,不過這一次五常縣可是露了一回臉,而憑藉凡人之軀殺修仙者如屠狗的張乙,自然也就成了熱點人物,很多人都再傳,不論有心還是無意,沒用幾天的時間,張乙之名便再次成為如同啟明星一般的存在,高懸在大家的頭頂。
他在世俗界裡他儼然成了一個傳說,隨著他的名聲越大,在有心人的引導下,關於他的故事便越是被別人宣揚,甚至就連三考不中,都被能說出不下五六種緣由來,不過最為耀眼的,還是在五常縣舉辦的名額爭奪之中的表現,殺金麟衛、憑藉一人蕩平“第二鄉”、殺國舅、一掌打死修仙者、一劍碎掉修仙者的丹田,以及極為瘋狂的,不僅想殺了當朝三殿下,還在無聲無息中給那麼多人下了毒,這些事單單拿出一件,就夠一般人炫耀很久甚至一輩子,可是這些事卻都與他有關,他又如何沒有資格成為那顆最耀眼的明星之一呢?
“大兄你能活著,真是蒼天有眼,你不知道當我聽說了“張魔”的事蹟之後,沒有一刻不再為你提心吊膽,如今看到大兄能安然無恙,小弟的那顆心纔算是落回了肚子裡,不過小弟有些好奇,那“張魔”真有傳說中那麼恐怖嗎?莫不是有些人以訛傳訛?誇大其詞?!”
“誇大其詞?我覺的那張乙比你們說的還要厲害好幾倍,畢竟我當時就在現場,你根本不知道那個時候的我們,究竟有多麼絕望,看見他打死了修仙者,有太多的人幾乎嚇破了膽,也包括我自己,等到知道我們都中毒之後,那一剎那我們都絕望了,心想他那麼肆無忌憚,我們肯定必死無疑。
但是我更敢肯定,那時有太多的人都在想,那個傢伙怎麼會一下子變的那麼強悍,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就如同鬼上了身,然後等到看見他要殺李家的那位的時候,不知道別人在想什麼,反正我是徹底放棄了,那個時候我除了等死什麼都沒想。
可是...原來真的是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我以為死定了的時候,有上仙現身把他帶走了,且那一刻我只覺身子一輕,就嘔出了一灘腥臭的黑血,原來上仙不僅帶走了他,不知不覺之間連我們所中的毒都解了,哎~”
“大哥為何無故嘆氣?”
“原本想著好男兒就該揚名立萬,就該活的無拘無束,可是經歷這件事之後,我卻發現以往自己最看不重的東西,纔是這個世界山最寶貴的東西,兄弟我們就此別過吧,老哥我決定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找個沒有什麼人認識我的地方度過餘生,只可惜明白的太晚,如今的我只剩下孤家寡人了!好了不多說了兄弟你要保重。”
“大兄你爲了奪得一個名額差點死在那裏,現在卻又放棄,你對得起你自己嗎?”
“人生之古兩難全,強求只會蹉跎了自己。”
從五常縣活著離開的人,經歷這次危難之後,有人看破了慾望、看透了紅塵,打算去過自己認為有意義的人生,其中不凡佼佼者,更是觸控到了人生的真諦,所謂大道三千,路怎麼走又該怎麼活,悟了就是悟了,別人因為不懂譏笑他們、可憐他們、甚至為他們感到悲哀,可是那個時候的他們,卻不再會因為這點兒事而感到煩惱、而為之生氣,所謂“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莫過於此。
“還沒有查到那個小雜種的訊息嗎?”白蓮花嗜血的盯著靈越幾人,壓著心中的暴虐尖銳的問道。
“我等無能還請少主贖罪!”靈越看著幾近發狂的白蓮花,壓著心中的怒火、不甘和恐懼,乾巴巴的說道。
“滾!繼續給我查,查不到的話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聽到靈越的話,面色猙獰的白蓮花頓時怒吼道。
“師兄我等又不是他白家的奴、隸,呼來喝去的,我等還修不修煉?再說了...”靈越等人鐵青著臉離開了白蓮花的房間,有一人有些忍不住的大聲抱怨起來,甚至在他說話的時候,眼中更是兇光大冒,顯然這位不是一個安分的主。
“閉嘴,他讓我們找我們就去找好了,各位莫要忘了連白蓮宮都是他們白家的。”對於那人的抱怨,靈越並沒有打算讓他把話說完,在喝止了那人之後,臉色木然的掃了所有人一眼,丟下一句話便獨自離開。
白蓮花為什麼這麼看重張乙,甚至因為其人都快要發狂,其中原因靈越以查探出了個七七八八,對於白蓮花所做的事,靈越都替他感到不恥,同時因為看到白蓮花因為忌憚張乙,擔心對方報復如今快要方寸大亂,他更是看不起這個只會藉着家勢作威作福的二世祖,方纔他雖然喝止了那人繼續說下去,可是等他轉身離開的瞬間,整個人的臉色卻驟然變的陰沉似水,對於白家的做派他早就心懷不滿,其實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脫離白蓮宮離開這個白家一手遮天的宗門,在這樣的宗門他看不到希望,同時因為白蓮花常常作死,他也不想有一天,因為白蓮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與白蓮宮一起給白蓮花陪葬。
不過靈越等人也不知道,等他們離開之後,那看似瘋狂的白蓮花瞬間變的無比冷靜,他確實是怕了張乙,可是向來薄情寡義的他,自從那天離開五常縣就開始盤算,把他引導鍋蓋山的馬匪襲殺張家的屎盆子,如何扣在別人的頭上,他讓靈越等人四處打探張乙的下落,其中有他真的想要知道張乙現在身在何處的意思,同時他讓靈越等人這麼做,真的也是在為他的謀劃做鋪墊。
在他心裏一直都認為,在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是有價格的,靈越等人如此大張旗鼓的四處尋找張乙,這樣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開,然後等到弄到人盡皆知的時候,他就會殺了靈越等人,那麼如果有一天張乙找上門來,他就會告訴張乙,其實發生在靈縣的事,根本就是一個誤會,他只是錯聽讒言才差點兒釀成大禍,至於對方要刨根問底,把事情推到靈越等人的身上之後,自然是死無對證了。
他同時也想好了,在那個時候,自己會適時的拿出一批靈石或者天材地寶去補償張乙,白蓮花不相信有資格來找上門兒的張乙,在那時會不懂的資源有多麼重要,再說了經過五常縣一事之後,白蓮花也發現小小的白蓮宮根本沒有資格庇護他一輩子,以前覺的做白蓮宮的少宮主,作威作福好不逍遙自在,如今因為這件事,他也斷了他打算再這樣繼續下去的念頭,決定拜入早就對他青睞有佳的屍仙教。
那天他看的很清楚,帶走張乙的那人,有力壓群雄之能,所以他堅定的認為,對方所在的門派其實力也絕對強的沒譜,張乙被對方帶走有極大的可能會拜入那人所在的山門,既然這樣爲了活命,就算以後的日子裏都要與屍體相伴,白蓮花也只能認命了,他知道自己如果不想被對方碾壓的話,除了拜入五大魔門之一的屍仙教,便再也沒有其他選擇。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堅定的認為,以後的張乙的會變的那麼可怕,可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因為他在張乙的身上看到了太多的詭異之處,其實如今的他也很後悔,當初沒有親自動手滅了張家,可是他現在更後悔一失足成千古恨。
......
其實如同白蓮花一樣,整天惴惴不安的人大有人在,比如李正、比如柳風還有那位覺遠和尚以及萬飛鵬,自從那一天見識瞭如同魔神一般的張乙,他們甚至連做夢,都是對方一劍斬掉自己的頭顱,對於此他們喝了太多的安神藥也於事無補,修仙者告訴他們,那一天張乙在他們的心中種下了一顆魔種,只要張乙不死,或者他們自己不能打敗對方,那樣的噩夢或許能夠壓制,但是絕對不可能斷絕,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他們心中的那顆魔種只要一天沒有祛除掉,以後與張乙對上,一定會是還未動手,氣勢就必先弱幾分,這纔是最致命的地方。
不過對於別人怎樣,與現在的張乙就好像沒有什麼關係一般,他現在正與那個滿身油漬的老道,坐在一個山溝溝裡,兩眼冒著賊光的盯著,冒著熱騰騰的香氣的一隻烤的金黃的傻狍子,大吞口水的同時,也防備著那個老道再次耍賴,動用仙法把他捆起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猛吃海喝,而自己卻連一口西北風也撈不著。
那天張乙被這位老道帶走以後,就算拼死反抗,也沒能阻止被那老道從頭到尾的研究了一遍之外,然後便只能跟著這個不管他問什麼,對方都會回一句“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老道,過著這種明明心裏不痛快,卻又十分不願結束的日子,距離五常縣的名額爭奪戰,已經過去兩個多月的時間了,既然自己打不過罵不過也逃不掉,張乙便索性拋開一切接受事實。
“小子吃完這一頓之後,你就該離開了!”
“為何?”
“那天我帶你走已經壞了規矩,如今也算過了風頭,你自然是該去哪兒就去哪兒咯!”
“呃~那我有沒有危險?”
“嘿嘿,你那麼膽大包天還知道害怕嗎?行了趕緊吃,吃完道爺帶你離開,至於危險?有道爺罩著你,你怕什麼?那些牛鬼蛇神絕對沒有膽量做什麼,不過一些見不得人的小勾當,就要你自己去應付了。”
“這樣嗎?既然只是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那自然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嘿嘿~道爺就喜歡你這點兒,好了利索點兒,吃完道爺帶你離開,道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