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殺退(下)
呂湘兒那冷厲的話音還未消退,只見她突然又衝着龐飛龍等人嫵媚一笑,隨後猛然轉身,留給旁人的,只有那神秘莫測的身影,還有那讓他們都不由,生出規避之心的寒意。同時此刻的呂湘兒媚眼帶煞,別樣的韻味,無人有緣得見,而她本人,此刻卻也沒有,過多的保持這種狀態,好像是她這麼做,同樣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似的。
呂湘兒此刻冷冷的看著,眼前這差點讓她魂歸冥冥的血海,而後等其身上的煞氣,集聚到了幾乎變成實質的地步,她這時突然動手了,只見唸唸有詞的她,突然厲喝一聲,然後等其伸手一招,便見兩條血蟒,從那血海之中,竄了出來,緊接著又見她,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等到力竭之時,那方纔還在那裏,搖頭擺尾,面目猙獰的血蟒,就好似老鼠見到貓似的,等到呂湘兒回氣的時候,它們便根本連半點反抗意思都沒有的,竄入了呂湘兒的口中。
“真是美味呢!”吞下兩條血蟒之後,呂湘兒頓時舒服的呻吟出聲,且下一刻,只見她的眼中,更是迸射出,熾熱的光芒,其現在看著,讓龐飛龍等人,視為洪水猛獸的邪血的目光,根本只有無盡的貪婪和垂涎。
當然也不怪她如此失態,因為她剛剛吞噬的那兩條血蟒,便使的她那許久沒有動靜的修為,突然有了能夠突破現在的境界,再次精進的跡象,如此又怎麼能夠還能讓他保持鎮靜?
這邪血與旁人而言,或許是那避之不及的毒藥,是那要命的邪物,可是其對她而言,卻是通向通天大道的一條階梯,就此刻的呂湘兒而言,別說龐飛龍的等人,需要她解決眼前的邪血,才能脫離險境,所以坐看她,在那裏放肆的施為,就算是有誰人敢阻止她吞噬這些邪血,她必然與其不死不休。
涉及自身大道,本就沒有溫情脈脈,放眼整個修仙界,但凡阻別人成道的,就算是殺妻殺子,滅宗滅族的事,根本就是比比皆是,如今這些人,一來不是她的親族,二來不是她的摯友,自己能夠吞噬這些邪血,助他們脫困已經算的上分外仁慈了,如果有人心存不甘,且敢動妄念的話,呂湘兒不介意,把其變成,能使自己強大起來的養分。
呂湘兒身上發生的變化,自然被其他人看在眼裏,但是就在此刻,儘管有些人,因為看到這種情況,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來,且臉色更是一下子,因為眼睜睜的看著呂湘兒,在自己的眼前急速壯大,而變的格外陰沉,但是卻是沒有一個人,在此刻出言指責,或者去斷掉呂湘兒的機緣。
當然他們此刻之所以會變的這麼老實,其實不是因為他們,有多麼的墨守成規,而是包括龐飛龍等人在內,都曉得,他們此刻保持沉默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他們忌憚於呂湘兒的邪功,僅僅只是因為他們忌憚,那依然不斷翻滾的血浪。
就這些人,當算的上,年輕一輩的俊傑,他們當然知道,坐看呂湘兒變強,對自己來說,有多麼的不利,其不僅關乎著,此次遺府之行的得失,更關乎著他們,往後的修行,畢竟一步慢便步步慢。
今時今日,呂湘兒能夠先於他們跨過那一步,如果想要追趕的話,那不定需要付出多少心血和代價,當然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這通天路就那麼寬,如今呂湘兒或先於他們佔據半尺之地,那個時候,等他們奮力急追的時候,如果呂湘兒刻意使壞的話,這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是無法承受的起的災難。
如此正因為這樣的原因,龐飛龍等人,看向呂湘兒的眼神,便變的越來越複雜,可是事到如今,他們唯有保持沉默,纔是明智之舉,呂湘兒儘管沒有流露出,想要把他們變成養料的意識,可是就他們這些人,卻不會想不到,想要阻其成道,將會與對方結下多深的仇怨。
“賤婢!賤婢!”
呂湘兒瘋狂的吞噬邪血,不斷的壯大自身,這對於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的,卻不敢出手破壞其機緣的,龐飛龍等人而言,簡直竭力的承受著,難以遏制的折磨,才堪堪能夠使自己保持冷靜,從而纔不會做出那種取死之舉。
而呂湘兒吞噬邪血,壯大自己的情況,被那古藍察覺之後,他卻不會如同那龐飛龍等人一樣,對此無動於衷,就此刻的古藍,根本連生吃了呂湘兒的心思都有了,這些邪血,本是他忍著剜心之痛,放棄全部吞噬,用來佈置葬血大陣,想要把龐飛龍等人一網打盡的,對於如今的他,根本就是最求之不得之物。
那個時候古藍心中想著,想要有所收穫,就需要有所付出,所以他纔會忍著貪念,佈下此局,可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好不容易攢下的壓金錢,卻給別人做了嫁衣,這如何不能使他震怒異常?
此刻站在陣外的古藍,看著呂湘兒好似不把眼前的邪血吞噬乾淨,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這讓這位重生的古修,如何受的了這樣的挑釁?他站在陣外,看著陣內的呂湘兒,肆無忌憚的鯨吞個不停,此刻在他瞠目欲裂激罵的同時,更因為他對那呂湘兒的恨意,突然之間,更是達到了,無法言說的層次,如此幾近怒急攻心的他,因為想要殺了那讓他恨極了的呂湘兒,甚至都忘記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吞吧,吞吧,本座讓你一次吞個夠!”
咬牙切齒的古藍,看著那位,起初身陷囹圄,前途未明的呂湘兒,現在卻在這座邪陣之中,活的如魚得水,根本無法接受這一點的他,先是眼中迸射出一道異樣瘋狂的神芒,接著又見他,猙獰一笑的同時,便猛然揪下自己一條胳膊。
且等在殘臂上面畫了幾道,雖然現在,令別人不能看透,其究竟有何威能,但是等到那幾道邪咒,被他畫成之後,但凡距離古藍,不超過兩百丈之內的人,便無一不是從中感受到了,突然有股驚天的邪念,從那隻胳膊上散發出來的同時,此刻的那古藍,卻先是猙獰無比的一笑,隨後便把那隻斷臂丟進了葬血大陣之中。
古藍此刻這麼做,別人雖然不能參透其中的緣由,但是但凡看到他的舉動的人,卻無一人不會想不到,如果讓他這番舉動建功的話,那便是對所有,想要擊殺古藍的人的災難,如此在那麼一瞬間,原本急速殺向古藍的張乙等人,此刻臉色突然變的極為嚴肅的同時,便更好像是不要命的衝向了古藍。
於此同時對於現在的情況,巫族中的人,突然生出了一種作繭自縛之感,但是儘管他們此刻,心中萬分後悔,前來趟這淌渾水,但是事到如今,知道自己就算,此刻退去也決然不能,讓那古藍消除對自己的恨意,因此不管此刻的巫族眾人,存著怎樣的念頭,但是卻是每一個人都知道,此刻的自己,是萬萬不能後退的,因為後退便意味著死亡。
或許是因為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或許是因為,受到了巫族的影響,就在那些巫族,看到那古藍的舉動,越發的賣力殺向古藍的時候,那條站在黎殃的肩膀上,早已奮亢不已的小蛇,在此刻卻突然竄了出去,且還不等黎殃去阻止的時候,它更是化成一條血色殘影,眨眼之間,便衝到了血陣旁,隨後只見它,僅僅只是看了一眼,那同樣萬分警惕的看著它的古藍,就一頭鑽進了血海。
別看這小東西,僅僅只有三寸多長,可是等它竄入血海之後,卻如同那鬧海的蛟龍一樣,僅僅過了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便令那本來,就翻滾不已的血海,更是一下子變的,如同海嘯一般,瘋狂的沸騰起來。
“巫族!巫族,你們想要滅族嗎?竟敢壞本座的大事,一旦此地事了,本座定然讓那西南大地,從此在無一名巫族存活!”
本來古藍捨棄那條胳膊,其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就是想要透過此法,殺了那讓他恨極的呂湘兒,他的那條胳膊上,所畫的邪咒,雖然算不上至邪之咒,但是他所畫的那邪咒,卻也足以汙了整個血海,且被汙了的血海,但凡有人沾染一點邪血,只要沾染邪血的修士,其修為沒有超過”玉面公子“兩個等級,其必然在無存活的可能。
古藍恨極了呂湘兒,他不僅要殺了這名屢屢壞他好事的女人,同樣他也想要,讓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不僅把吞下去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且還要囚禁呂湘兒的靈魂,把其煉成血傀,奴役千萬年,如此才能消解他的心頭之恨。
但是他沒有想到,就在他以為必勝的時候,以為可以消解心頭之恨的時候,偏偏這個時候,巫族卻突然摻和了進來,且巫族方一動手,便動用了幾乎是所有邪咒的剋星的蠱王,這頓時使原本憤怒異常的古藍,差點因此失去了理智,且等他發現,那條衝入血海的蠱王,更是把他用來懲罰呂湘兒的邪咒,當成天下最誘人的美味,瘋狂的吞噬的場景,這一刻的古藍,其沒能因為此時此刻的遭遇,而氣急而亡,僅此一點便道出了他,有麼多的了不起,不愧是千萬年前的老妖怪,借屍重生。
“看來沒有找錯人,既然如此,那更不能讓你好過了,火蓮焚天!”
而就當那古藍,因為巫族突然插了一腳進來,而變的暴怒不已,差點失去理智的時候,張乙此刻也正好趕了過來,那一刻等張乙,確認了眼前這人,便是那隻把他推進“禁樓”的黑手的主人,那一刻殺念橫生的張乙,便瞬間把多餘的念頭都給全部丟開,直接對這位,處境極為狼狽的古藍,來了個落井下石。
張乙含怒一擊,其火蓮的威力,自然更是成倍的增長,如此那一刻,要不是那古藍,躲的及時,如果他被這火蓮沾身的話,作為邪與怨的合成體的他,遇到了至剛至陽的靈火,就算不死,也必然會留下半條命來。
“火靈珠?你怎麼可能會有火靈珠?好,好,好!本座今日認栽,不過你們給本座等著,下次見面,本座必將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火蓮一出,別人不認識火靈珠,他卻不會,那一刻本來,還怒火滔天的他,臉色頓時變的奇差無比,所謂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是邪與怨的結合體,如果等他完全,恢復了本體的修為,就算是火靈珠當面,他也不會沒有周旋的餘地,可是如今的他,別說是直麵火靈珠了,就算是帶一點火靈珠的氣息的靈火,也足以對他構成致命的威脅。
如此此刻的古藍,儘管竭力的壓制,滿腔的驚懼,但是也難免洩露幾分出來,他其實這個時候,很想留下來,殺了張乙,解除他重生之後,最大的威脅,但是因為他難以遏制,對火靈珠的忌憚的原因,便只能如同喪家之犬一樣,慘叫著夾尾而逃。
迄今為止,所有的變故,給這位胸懷大志,以為自己重生之後,不日便可凌駕於所有人之上,成為玄黃大陸的主人的古修,帶去的打擊,簡直沉重到了極點,且更因為如今這當頭一棍的原因,簡直更是讓他悲憤到了極點,也怨恨到了極點,其逃走時的那一聲慘叫,縱然不能完全,概述他此刻的心情,但是那一聲悲憤至極,淒厲至極的嚎叫,卻承載著這位重生的古修,如今所承受著的,根本無法言說的所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