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祈求天公作美
張乙沒有讓那些人,等候多長的時間,便按照他的謀劃,行動了起來,這座陣法如果自然運轉,便僅有困人之用,可是如果有誰攪亂,陣法之中的靈機,那它絕對會變成一座殺陣。
果然不出張乙所料,當張乙破壞了陣法之中的靈機平衡之後,身處此陣之中的人或妖,頓時有種好似末日來臨的感覺,天翻地覆,山河倒流不外如是。
張乙也沒有想到,自己一下子能夠搞出這麼大的陣仗,不過他除了再次感慨,他小看了這座陣法之外,卻只是小心的尋找起了生門,在這個過程之中,不論他與人相遇,還是與妖重逢,所做的只有一件事,不管對方是否還堅持的住,他都會好心的先送對方上路,對待敵人的態度,他總是如此的謹慎和冷血。
“就在此處!”推敲著摸索著,終於讓張乙找到了離開,這座天然陣法的門路,他雖然攪亂了天機,可是他終究沒有能力,動搖這座陣法的根基,其不管變成什麼樣子,依舊脫離不了,八卦陣所能囊括的範圍,如此等張乙再次找到,小坤位的時候,只見他的眼中精光一閃,然後連半刻也沒有耽擱,便順著小坤位,小心翼翼的鑽出了八卦陣。
這座天然八卦陣,所處的位置,好似不知道哪位大能,把一座巨山給一刀斬成兩半的中間,如果不願翻山的話,唯有闖一闖這座天然八卦陣,而這也是為什麼,張乙那麼有信心,敢把這裏稱作,那些追兵的墳墓。
“張某人先走一步,你們......好好享受張某人為你們精心準備的大餐吧!”
因為張乙現在所走的生門,是從亂中之靜尋來的,如此走出八卦陣的他,其實並不輕鬆,此刻他不僅披頭散髮,而且之前換好的一件青袍,卻再次因為受創,而染成了血紅色,但是就算如此,卻也不能影響張乙的心情,有那麼多人,將埋葬在這裏,在他看來,別說只受這點兒傷了,就算在重一些,也都無所謂。
此刻的他,站在陣法的另一頭,聽著從陣法傳出來的,一道道淒厲絕望的慘叫聲,他好似聽到了大道宏音一般,身著興奮的都不由自主的顫抖個不停,甚至就連那些人,對他的謾罵詛咒,傳到張乙的耳朵中,卻也好似天籟之音。
這麼長時間了,一直被追殺的他,終於出了一口氣,哪怕他覺察到了,現在自己的狀態,稍微有些不妥,卻也沒有刻意的去收斂心情,他早已憋屈了太久,他擔心如果一直壓抑著自己,反而會生出心魔來。
笑夠了,心情也舒暢了,張乙才漸漸的把興奮的情緒收斂了起來,而後等他完全恢復了正常,那一刻在那一雙,如同深淵的眼睛,盯著依然在收割著一條條生命的陣法看的時候,先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留下了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刀俎魚肉互顛倒,萬魂哀嚎難襲擾,今日之你他日我,天道輪迴是為道!”
高亢的歌聲直透雲霄,山澗迴盪餘音不絕,聽到歌聲的人或妖,無一不是面色劇變,但是不管此刻的他們,心情如何,那個高歌過後,瀟灑離去的身影,卻沒有心思去理會半分。
今日一役,縱然那座先天八卦陣,不能把追兵全部坑殺,但是僅此一事,張乙敢肯定,定然會駭破那些人的膽,雞鳴山之中,天然陣法多的出奇,今日張乙能夠借用天然八卦陣殺敵,明日亦可以藉助其它的陣法送追兵上路。
張乙肯定他們不敢斷定自己的陣法造詣有多深,如此因為知道了,那處山澗有萬靈埋骨,決然沒有幾人,再敢向前邁進半步,殺機不顯,最奪人心魄,或許那些人,以後還會追來,可是那一刻的他們,卻早已失了銳氣,但凡有點風吹草動,便如同那驚弓之鳥一樣,而後不是駐足不前,便是變成裹腳老太太,只要在這雞鳴山中盤桓一日,張乙卻也不會,在把他們視為威脅。
......
“好手段!好心計!真是後生可畏啊!”
張乙只用一計,便打斷了追兵的脊樑,這不僅讓那些死纏著他的追兵變的如喪考妣,就連那些關注著張乙的那些大佬,也不覺為之動容,甚至就連他們都難以覺察,自己看向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其眼底不由的閃爍著,忌憚的光芒。
孫不咎被派來震懾那些,不安分的,極有可能不要臉皮,以大欺小的傢伙,如此自然是,張乙走到哪兒他只能跟到哪兒了,張乙一頭扎進雞鳴山,起初的時候,他還為張乙擔心不已,可是等他看到,張乙的一系列動作之後,卻不由的心生感慨,或許包括自己在內,所有的人,都有些太小看這一小輩了。
此刻的他,與那幾位七級老妖,以及被他截下的超出道門預設的可以對張乙出手的修士,站在距離張乙並沒有多遠的一座山峰上,盡都死死的盯著那道身影,好似想要把他看穿一樣。
在場的人或妖,自從看到張乙,利用天然八卦陣,給那些追兵當墳之後,便再也沒有一人或者一妖說過一句話,現場的氣氛非常的壓抑,壓抑的就算他們這些,稱尊做祖的傢伙,也有些堵得心悶不已。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直到被張乙用來殺敵的陣法之中,傳出來的慘叫聲,漸漸消失不見的時候,才由一名毛鬍子老道,出言打破了這一氛圍。
“小小年紀,殺心如此之重,如果讓他成長下去......”那位老道的話音剛落,便有人立馬接著話音說道,比起那名老道的偷摸摸,這一位卻連身份都不顧,在同道面前,大肆構陷起了張乙,且那一刻如果不是被孫不咎那冰冷的眼神給驚醒,他定然會把那別人早已意會的話講出來,不過就算如此,只憑他說的這幾句話,卻也立馬引起了太多的人的沉思。
“金滿樓,你想死嗎?”就在別人因為此人的一句話,導致他們在看向張乙的目光,頓時多了一些奇異之色的時候,忽然有一道猶如九幽傳來的聲音,炸響在所有的人與妖的耳畔,那一刻他們都難以置信的看向了孫不咎,而孫不咎卻只是冷冰冰的盯著,那位之前出言的中年人,靜等對方的回答。
“孫不咎,你......”金滿樓沒有想到,孫不咎的反應會如此激烈,那一刻自覺在眾目睽睽之下,如果不說些什麼,便會讓自己淪為天下同道的笑柄的金面樓,頓時厲喝出聲,可是也就在那麼一剎那,當他察覺到了,孫不咎真有想要殺死他的心思的時候,原本暴怒的他,頓時極為老實的閉上了嘴巴,他家婆婆十幾年前,被道門大佬斬去了一臂,到現在還在閉關療傷,如此面對殺氣騰騰的孫不咎,他金滿樓又怎敢繼續放肆?
“金蛇島的人想要為難我那晚輩,與他同輩中人,動用多少,我道門也不會制止!”看到金滿樓被自己的眼神給逼退,孫不咎並沒有絲毫的得意,這一刻依舊盯著那金滿樓,其殺意不僅沒有因為金滿樓的退縮而有所收斂,其散發出來的殺氣,反而比之前,更濃烈了幾分,孫不咎每說一句,金滿樓的臉色便變的更加難看一分,但是對於此,孫不咎根本不去理會。
“爾等大肆追殺我門弟子,乃是門中長輩默許的事情,不過誰要是以為,我門中不會阻止,超過他的修為修士出手,大可以試試,你們如果現在想動手的話,孫不咎自問沒有能力阻止你們,可是你們要想好了,那樣做的後果!孫某人言盡於此,請各位自行思量,莫要到了那時,怪我孫不咎言之不預!”
鎮住了金滿樓之後,孫不咎先是冷冷的望了他一眼,然後便以如同看向金滿樓相仿的目光環視了一圈,而後才又響起,那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突生一股寒徹心扉的話音,這一刻聽到孫不咎的話,在場的人或者妖,臉色剎那之間,便變的極為難看起來。
“......”孫不咎纔不管這些人的臉色有多麼的難看,甚至有些人,看向他的眼神,也漸漸的變的,殺氣騰騰起來,不過對於此,孫不咎根本好似沒有察覺,好像他連那些人,或許會突然對他出手,也完全不放在心上,他說完那一番話,便再次把目光投到了張乙的身上,其實與別人一樣,他同樣對張乙極為好奇,方纔的那一役,其實也令他心驚不已,不過比起別人,因為看到那一幕,便生出了想要,斬殺張乙的念頭,孫不咎卻更想要看看,張乙還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驚喜。
張乙並不知道,他方纔做的那件事,會讓那些大佬,生出想要把他殺死,以絕後患的心思,他也不知道,孫不咎爲了維護他,差點當場斬了金蛇島來人,他丟下他的壯舉之後,便繼續向着回家的方向挺進。
雖然因為之前的那一役,他知道就算那些還未死絕的人,哪怕繼續有膽追來,肯定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可是再次上路的他,卻根本沒有浪費一點多餘的時間,去做其他事,甚至就連療傷,也是在趕路的時候,分心去做,雖然他知道,這樣的做法極為不智,可是因為剛纔突然生出的一股心悸的感覺,卻根本由不得他做多餘的選擇。
方纔的那股心悸,來的好沒道理,但是越是這樣,便越是由不得張乙,不去慎重對待,他不曉得靈機示警,是關於他本人的,還是關於整個張家的,如要關於他本人的,張乙卻不會多麼害怕,他最怕的,卻是等著他的人,失去了耐性,對張家下毒手,如果真是後者的話,張乙都不敢確保,自己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也因為這樣的原因,張乙纔會不管不顧的趕路,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從未有過像此刻這麼怕過什麼,此時此刻竭力趕路的他,心中卻也不斷的祈禱,希望自己最不想看見的一幕,千萬不要發生,但是煩躁的心思,不斷的侵擾著張乙的心智,如此他也不免想到,如果等他回去之後,張家已經變成一片廢墟,那麼此時此刻的他,其實已經看到了,絕望到了極點的自己,所變成的樣子,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世界,生也瘋魔,死也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