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是怎麼死的？這個問題貌似只要讀過歷史的人都知道。

    畢竟在歷史上被點天燈的人沒多少。

    據說董卓是因為一位美女和義子呂布不和，最終被呂布一槍戳中咽喉而死。

    這裏邊還有一個故事，那就是鳳儀亭。

    據說是那位美女使了一個離間連環計，先說自己看上了呂布，然後又說自己看上了董卓。這父子兩個人都是好色之徒，自然會爲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

    這個故事早就在民間傳開了，不過那位美女究竟叫什麼，民間說法不一。

    不過這個故事倒是定下來了。

    “你說這個幹什麼？”

    “你說會不會有這麼一種可能，龍門幫的老幫主和少幫主也是因為這個打起來的呢？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狄仁傑在長安城的本事，您應該聽過。您也知道我查得出來。”

    狄仁傑一臉壞笑。

    凌雲霄並沒有立即反駁，更沒有大加斥責。他這是滿臉尷尬的嘆了口氣。

    “狄大人，這都是龍門幫內的醜事，您能不能不提？”

    “當然不能。因為這一出鳳儀亭的三個角色，可是太精彩了。一個是龍門幫的老幫主，一個是少幫主，這最後一個人也是現任的副幫主。但是這裏面有個問題，凌幫主知道不知道，你們龍門幫內只要是主事者大小堂主身邊都有這麼一個俊秀小廝呢？那親密勁兒可是不比夫妻差呀，吃則是同桌吃飯，睡則是大被同眠。”

    “好了，狄大人，您不會是過來專門奚落我們龍門幫吧？”

    就算是已經被排擠在家，凌雲霄內心深處還是龍門幫的兄弟。現在龍門幫裏邊玩弄小廝成風，他也覺得烏煙瘴氣無法睜眼，甚至都無法呼吸。

    彷彿只要走進那個堡壘，就能聞到那幫小廝身上的味道——當然，還有一種更讓人覺得嘔吐的味道。

    “是我無能。”凌雲霄說道。

    “不是你無能，是你太神聖了。龍門幫上上下下別管是老的，少的就剩下您這麼一個聖人了。您信嗎？”

    “我非聖賢。”

    凌雲霄當然也知道狄仁傑說的不是好話。

    可是狄仁傑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他笑道：“既然您不是聖人，怎麼整個龍門幫就只有您沒有遇到這麼一個精明能幹的俊俏小廝呢？”

    “因為我不好這個。”

    “那我問您走南闖北，您見的十個人當中有幾個人好這個？整個禹門又有幾個人好這個？我想你跟我心裏都有數。龍門幫大小堂主二百多人，總舵內主事者一共三百多人。三百多人裏邊只有您一個人不好這個，您覺得這個數字正常嗎？”

    有些事情如果遮在眼前的話，往往看不見。

    狄仁傑這話就如同撥開雲霧的風一般，讓凌雲霄的靈臺一下清明開來。

    對啊，喜歡玩弄小廝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尤其是已故的老幫主更是因為義子的關係被少幫主開始砍死，這就更是醜聞了。

    可是……這不對啊。一般而言，凌雲霄走南闖北也見到過這種人，可是絕對沒有這麼大範圍的。

    畢竟男女之情纔是發乎於情，止乎於理，對於小廝……一般人還真沒這感覺。

    “據我所知啊，這種風氣是魏晉南北朝興起的，那個時候有一位皇帝下令取消官館，私人開館開樂就會判重刑。所以那些找不到女子的高官們就只能找小廝。可是……現在不是這種情況。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厭倦了女子，但是這種人往往都是驕奢之人。龍門幫的上上下下全都是打拼出來的艄公，他們沒有那麼多的錢讓自己厭倦。怎麼突然之間就這麼多人轉性兒了呢？”

    凌雲霄被狄仁傑說的無話可說。

    他現在才發現這件事情不對頭。

    狄仁傑剛剛說的沒錯，出現這種人往往是有原因的。狄仁傑所說就是兩種原因，當然還有些其他的原因。

    但是，這些原因龍門幫全不具備。怎麼就突然都變成……

    “狄大人，你這拐彎抹角的說了半天到底想說什麼？”凌雲霄問道。

    “我想說的是……這樣吧，還是從頭開始說吧。”

    狄仁傑把手中摺扇一擺，笑吟吟的把事情從頭說了一遍。

    “要說從頭還得從長安城的命案說起，不久之前長安城發生了四起命案，一個個全都是匪夷所思。很多人看到了天魔殺人，可是我在第五宗命案當中發這四天魔實際上是有人用4個人偶假扮的。這些人偶就像是武器一般，是有人背後操控殺人。”

    “這個……我倒是沒聽說。”

    “華山派的人被我關到行部裡，你知道吧？”狄仁傑問道。

    “這個當然知道了，名動江湖啊。”凌雲霄道。

    “因為當時有兩個走高空雜耍的女人被我打下來了，按道理來說，這兩個女人應該是斷腿而已，不至於致命。但是這兩個女人卻連屍首都沒有找到，只有一地鮮血。我追查之下發現這兩個人和華山派與龍門幫更有淵源。結果華山派犯了一個大錯誤。從長安城到華山派應該是半月的路程，除非如我一般有驛站換馬。結果第二天華山派便堵著大理寺要我出來對峙，說我殺了人。他們不該知道的這麼早，也不應該知道這麼多細節。”

    凌雲霄點頭。

    “這就是你……也不對啊，你調動不了蘇定方啊。”

    凌雲霄本來想說蘇定方圍華山大會，捅了華山洞窟的事情。可是他一想，狄仁傑的官位在蘇定方之下。他就算是有名，也只不過就是一個大理寺寺丞而已。

    蘇定方比他高的好幾級呢，沒理由聽他的。

    “這些就是朝廷內部的事情了，我是一紙公函請離得最近的將軍幫忙。蘇定方將軍正好巡視到潼關，所以他能上去完全就是個巧合。咱們再說咱們的，華山派內被一個樣貌俊秀的年輕弟子給害慘了。據說掌門也是在重寵信了一個俊美弟子之後才遭毒手，被人制成了金蠶蠱人的。這個事兒是我親眼所見，你說我剛懷疑了華山派和龍門幫，華山派出現了金蠶蠱人，龍門幫和華山派的事情如出一轍啊。”

    正所謂響鼓不用重錘，狄仁傑說到這裏再把摺扇一合，端起旁邊的茶杯呷一口。

    “好茶啊！”

    他是沒把話說明白，說的恰到好處。凌雲霄自己可是把這話都補起來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狄仁傑，彷彿明白，但是又有點不明白。

    “狄大人，你的意思是我龍門幫如華山派一般，都被……”

    “以汙掩詭，以虛遮實，這可是一個好主意。咱們這麼說一下啊，您看有沒有這種可能？有一個人無意之間得到了類似於金蠶蠱這種可以控制人的蠱毒，又學會了操控人偶的技術。他想要吞併江湖當中的一個大幫派，就給這個幫派當中的首腦下了毒蠱。然後他一個人用這兩個木偶演了一出鳳儀亭。因為和養子亂來這種事情在江湖當中都是大忌諱。知道這些事情的人不會往市裏麵挖，對外面的人也是諱莫如深。所以根本就沒有人去看看老幫主和少幫主是什麼樣子？”

    “然後他開始施展手腳，將自己的手下秘密安插緊這個幫派，並且掌控了這個幫派。可是問題就在於，這些幫派本來的棟樑之材都得需要被控制讓外人看起來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可是他又不敢讓人深挖，所以顯現出來的反而是一派骯髒的玩弄小廝的事情。因為只有如此，就算是江湖朋友發現了，也只不過是認為龍門幫上上下下有這個風氣。人們都覺得髒，所以也就不會往深處挖掘。”

    “可是實際上呢，這個幫派早就已經落入這個人手中。老幫主也好，小幫主也罷，大家擔著一身的汙名，去被這個人玩弄於鼓掌之上。但是因為金蠶蠱也是一種蠱毒，是有一定的侷限性的。所以它就對某一個人沒用，這個人就利用小幫主和這些誤會的事情把這個人逼出幫外。”

    “凌幫主，我想問問你，你是不是內功比較特殊，不是龍門幫的傳統內功。你的功體和當中大部分人都不一樣，對吧？”

    匪夷所思卻貌似通順，尤其是最後一句話幾乎就像是箭矢一般刺中了凌雲霄的心。

    狄大人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問題凌雲霄已經不想再問了。

    因為狄仁傑剛纔已經把推斷的過程說出來了。

    “狄大人，您說的沒錯，我的功力的確和幫眾的兄弟不太一樣。他們練的都是逆水功，唯有我練的是少林派的獅吼功。但是我當年出師的時候曾服用過一顆大還丹，功力增強百毒不侵。”

    “這恐怕就是你被排擠出來的原因吧。另外，咱們剛纔推測的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龍門幫其實是在為某一個大人物做馬前卒。”

    “誰？”

    “是誰這個就不方便說了，我跟您說，我剛纔推測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人物便是將金蠶蠱和蠱人的操控方法告訴那個控制龍門幫的人。所以就勞您幫忙了，帶我去看看老幫主的埋屍之處。看看老幫主的屍骨是否異常？只要異常就說明我剛纔推斷的一切全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