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林鋮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方銘楠笑著:“我說我喜歡太子殿下呀。”

    “好感值增加8%，目前攻略進度81%。”

    這下是徹底聽清了，林鋮神情很是複雜，嘴角不自覺勾起的一點弧度，被他拼命的壓了下去。

    如此直白的直抒心意，倒是讓聽的人難以應對，幾乎要生出些嗔怒來:“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這樣的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小的當然知道呀，小的沒有在亂說。”方銘楠瞥見他眼底的暗潮洶涌，賣乖弄俏的湊過去。

    “胡鬧。”林鋮忽然蹙著眉頭站起身，帶著怒氣的樣子:“以後這種話，不許再亂說了。看來是本太子對你太過縱容，改日，還是一定要你好好學學禮儀。”

    方銘楠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怎麼看起來還生氣了呢？

    自己剛剛不是聽見系統的提示音了嗎？自己不可能聽錯呀。

    甚至還是氣的要甩手往外走，方銘楠急忙問他:“太子殿下，都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嗎？”

    “嗯，今日月色如水，本太子出去吹吹風，你不必跟著，晚上也不被你服侍了。”

    林鋮說完就走了出去，方銘楠看著他急匆匆的背影，又看看外面黑咕隆咚的天色，真不知道他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今天不是什麼好天氣，別說沒什麼月光了，就算是真的月色如水，林鋮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看。

    他並非真的在因此而生氣，只是這麼重要的話，方銘楠那樣嬉笑著說出來，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說來倒是慚愧，幾乎是有些惱羞成怒。

    林鋮從之前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是想要把他一直留在身邊的。

    但是他不敢去細想，因為他時刻銘記著自己身為太子，破例讓方銘楠成爲了自己的伴讀，已經是例外，是任性一回了。

    方銘楠身份那樣卑賤，只是一個山野村夫，敢和太子說那樣的話，已是十足的冒犯。

    明明心裏記得清楚，這是任誰也不可逾越的地位。絕不可能，再讓他擾亂自己的行動。

    可是，想起他剛剛的笑容，林鋮一個人站立在廊前的黑暗裡，還是沒忍住，對著灰濛濛的月色，勾起了嘴角。

    林鋮那晚上吹了好久的風，才讓自己被擾亂的心神平靜下來。

    方銘楠從早上起來之後，難得沒有被叫過去服侍，本以為是准許他偷懶，結果是宮女們捧了好多件衣服過來，挨個讓他試。

    宮女們說了，這是太子的吩咐。太子的原話是說，方公子畢竟是要和他一起去臨山王府的人，就算是本質再怎麼粗製濫造，爲了太子的顏面，也要勉為其難的努力裝飾一下外表，把粗糙的裏子掩蓋一下。

    方銘楠都聽習慣了，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不遺餘力的，把他貶得一文不值。

    這人怎麼能那麼矛盾呢？說起他來毫不留情，做起事來，到時都會讓他稱心如意，這算刀子嘴豆腐心嗎？

    方銘楠默默搖了搖頭，刀子嘴是肯定的，豆腐心估計不太可能。

    宮女們拿來的，全是量身定製的，製作精良的錦衣華服。

    方銘楠每一套都耐心的去試，本身對這些東西就有好奇心，倒也沒覺得枯燥乏味。

    試了好幾套，宮女們慢慢和他閒聊起來，氛圍也輕鬆的很，左一句，右一句的給他提意見。

    方銘楠倒是覺得它們都是很好看的，畢竟是很厲害的水平。

    只是他又想起林鋮的話來，以自己的身份，配穿這麼華貴的衣服嗎？

    方銘楠本人膚淺的很，最喜歡那套黑色暗金紋的，華麗麗的扎眼，無比氣勢。

    但最後沒辦法，還是選了一套最簡單的月牙白長衫。

    跟在太子後面的人，還是隻需要做襯托的綠葉，低調一些為好。

    宮女們尊重了他的意見，很快幫他收拾好，又專門幫他挽了個最簡單的髮髻。

    到了下午要出門的時候，林鋮才讓人過來喊他，纔看見他打扮好的樣子。

    遠遠走過來，是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只有領口和長衫的下襬，繡著些墨色竹葉的圖案。只有這黑白兩色，卻並不顯得單調，反而是越加襯托出人的氣質，有種撲面而來，溫文爾雅的書卷公子氣。

    頭髮也被利落的挽起，髮髻上只插著一隻竹葉青的玉釵，除此之外，再無別的裝飾物。

    林鋮第一次看見他這副樣子，一時沒有辦法移開目光，一直看著方銘楠走向自己。

    “氣質如蘭，腹氣自華。”林鋮現在看他，用這八個字概括最合適不過了。

    方銘楠沒忍住，在他面前轉了個圈:“怎麼樣？是不是人靠衣裳馬靠鞍？我穿的人模狗樣的，是不是也像個富家公子了？”

    “應是書香門第。”林鋮糾正了一下他的想法，順便多祝福一句:“出去後，你還是儘量能少說話，就少說話了，你一開口，就原形畢露了。”

    不是纔剛誇完他嗎？好不過三秒？方銘楠急忙站好，繃起一張小臉來:“是，一定不會給太子殿下丟人的。”

    “最好是。”林鋮看了看時辰，該動身了。

    “走吧。”

    這還是自從自己進入京城以來，第一次從太子的宮殿裡出來呢。

    門口已經有幾輛馬車在等著了，方銘楠扶著林鋮坐上最前面的華麗的馬車，自己也破例和他一同坐著。

    方銘楠忍不住探頭探腦的往後看，後面的那些馬車上，疊放了好幾個紅色的大箱子。

    “這都是你送給臨山王爺的生辰賀禮嗎？”

    林鋮靠在車上閉目養神，沉默的點了一下頭。

    方銘楠小聲的感嘆:“這得多少錢啊？”

    林鋮睜開眼看著他，眼神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方銘楠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好，我不說話了，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