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時候。

    是時候了。

    相同的夢境，不同的話語，似乎指引向某個事實。

    妖紫煙眉毛微蹙，緊緊抱著懷中的抱枕，思考著洛川所講述的這兩句話與現實到底存在著何種聯絡。

    “具體的過程呢？你還記得嗎？”

    “當然。”

    “跟我說下，任何細節都不要省略。”

    洛川點點頭，開始描述。

    入夢，沉入深海，失去對時間的感知，直至，觸及邊界……

    “所以，兩次都是你接觸到‘邊界’之後聽到的聲音。”

    妖紫煙手指微屈抵著嘴唇，認真思索著剛剛從洛川這裏得到的線索。

    “從你描述的場景來看，那應該是類似於禁制之類的事物。”

    禁制。

    簡單來講就是封印的概念。

    “禁制……”洛川沉思著。

    “而且大機率也和現實發生的事情存在聯絡。”妖紫煙坐直身體，神情變得認真起來，“你聽到第一句話，是在什麼時候？”

    “嗯……好像是巨斧他們挖到歐若拉之前的那幾天。”洛川對於這件事還是記得比較清楚的。

    “遇到歐若拉之前……”

    妖紫煙回憶著距今到底過去了多久，“好像過去挺久了，不過這並不重要，當時無論是天瀾大陸還是科洛，都沒發生什麼吧？”

    “對，挺和平的。”

    “但是現在呢？”

    妖紫煙抬頭注視著洛川的眼睛，等待著他的回答。

    洛川自然明白妖紫煙的意思，輕輕嘆了口氣，點著手指一件一件陳述著：“魔女，歐若拉，霜精靈，巨龍，暗影居民，湮滅教徒……”

    數量繁多的事情彷彿接收到了某個通知。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徹底爆發了。

    按照目前所知曉的資訊，這大機率代表著……紀元更迭已經拉開了序幕。

    “所以，那句‘時候到了’，是不是就是指的這個？”妖紫煙做出了最後的總結。

    “紀元更迭的開始？”洛川問。

    “嗯。”妖紫煙點點頭。

    洛川摸著下巴，認真分析。

    從當下所掌握的情報來看，妖紫煙的推理無疑是最為符合正常邏輯的。

    紀元更迭的開始，就是聲音改變的緣由。

    這時候又需要面對另一個問題——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

    洛川將疑惑提了出來。

    妖紫煙沒有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洛川。

    這姑娘的目光有些奇怪，看的洛川不太舒服：“怎麼了，看我幹嘛？”

    妖紫煙還是不說話，繼續靜靜望著他。

    “你到底想說什麼？”

    洛川終於忍不住了，伸手用力揉著這姑娘的頭髮，“快說快說。”

    “我說就是了，你放手……”

    打打鬧鬧了一番。

    妖紫煙白了某老闆一眼，梳理著略顯凌亂的長髮。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洛川抱著手臂，等待著這姑娘的回答。

    妖紫煙輕輕咳嗽了兩聲，抱著抱枕往旁邊挪了挪，好像是在防備著洛川，以免他做出什麼不太理智的行為。

    “說啊。”洛川催促。

    “你真的要聽？”妖紫煙猶豫。

    洛川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抑著自己。

    他露出微笑：“說不說？”

    妖紫煙再次往旁邊挪了挪，這個狀態的洛川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點害怕。

    “我真的說了啊？”

    “妖小煙同學！”

    妖紫煙輕輕咳嗽了兩聲，努力讓自己的神情變得認真起來，同時試探性的開口。

    “那個，洛川，你覺得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

    “嗯？”

    “那兩道身影，其實都是你說出來的？”

    “嗯……嗯？？？”

    洛川反應了兩秒，才明白過來這姑娘到底什麼意思，忍不住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她。

    預想中的場景並未出現，妖紫煙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開始興奮的講述心中所想。

    “你想啊，那道禁制應該是處於你的靈魂深處，甚至能夠感知到現實中發生的事情，洛川，其他人能夠對你的靈魂做手腳？”

    “似乎有點道理……等等，你先讓我想想。”

    洛川覺得這姑娘說的有道理，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但是又本能的覺得不太對。

    “不，你先聽我講完！”妖紫煙堅持著自己的想法，“而且你之前不是總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嗎？”

    “停，說清楚奇怪的念頭是什麼！”洛川晃晃腦袋，將那些雜亂的思緒拋開。

    “就是想要變成女孩子呀。”妖紫煙嬉笑著說道。

    洛川：“……妖紫煙！”

    “誒？我說錯了嗎？”

    妖紫煙湊了過來，明亮的紫色眼眸盯著洛川，純淨的彷彿雪山下的湖泊，能夠清晰映照出人的內心。

    “……你繼續說。”

    洛川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平靜，臉上不帶有絲毫感情的說道。

    “其實我覺得沒什麼奇怪的，好多人應該都有過這樣的想法，假如自己是另一種性別會怎麼樣。”妖紫煙拍了拍洛川的肩膀，給了他一個“我懂你”的眼神。

    這讓洛川也不得不承認，這姑娘的話的確很有道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放在洛川你的身上，就有點特殊了。”妖紫煙又笑了起來。

    洛川不說話，等待著她一次性將後續的話語說完。

    “普通人就是偶爾會出現這樣的念頭，但是洛川你不同啊，你還專門為此拍攝了電影呢。”妖紫煙舉出了一個洛川無法反駁的例子。

    他張了張嘴，試圖反駁，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不過這只是一方面的，具體還有其他的我就不說了。”妖紫煙覺得自己如果全都挑明，大機率會導致一些極其嚴重的後果，“總而言之，我覺得導致這種情況的原因只有一個，已經很清楚了。”

    她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晃了晃。

    “什麼？”

    洛川下意識開口問道。

    妖紫煙並未直接回答，話音一轉，提及了另外的事情：“我記得前段時間好像咱們兩個就討論過這個話題。”

    “我不記得了。”洛川面無表情。

    “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妖紫煙嬉笑著湊近。

    洛川平靜的注視著她，感受到危險的妖紫煙輕咳一聲，回到了原先的位置，將懷中的抱枕當作洛川揉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