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啊……”杜澤翰微微晃了下對方，可惜他現在太虛弱了，根本就晃不動，只是抓著人家的衣服輕輕搖了下。

    沈言無奈地道：“都不選。”無論救誰都是三個人的悲劇，那還不如三個人一起赴黃泉。

    杜澤翰癟癟嘴，半是懊惱半是撒嬌地道：“你就不能說選我嗎？哄哄我也好啊。”

    沈言被逼得沒辦法，哭笑不得地道：“不管怎麼樣，我喜歡的都是你啊。既然都是你，我又怎麼能拋下任何一個呢？”

    說完這話，他自己羞得不行。

    太肉麻了。

    怎麼說出這麼沒臉沒皮的話來呢？

    可杜澤翰喜歡聽，還抱著他親了一口，喜滋滋地道：“你說的對，反正你喜歡的都是我。”

    沈言麪皮泛紅，饒是聽過不少情話了，但還是會覺得不好意思。

    這一世，沈言陪伴杜澤翰走過了一生，兩人死同穴，壽終正寢。

    地府。

    “哎喲我去，你竟然又能碰上同一個神界大佬的化身？！這世上能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閻王揹着雙手走來走去，越想越覺得神奇。

    他突然表情一亮，衝到沈言面前，很激動地接著道：“沈言，我敢打賭這個神界大佬絕對是看上你了！！你還犯得著搞什麼附身獲取魂力嘛？！不必不必！！咱倆現在就想法子把那神界大佬找出來，你就和他倖幸福福地談戀愛，哄得他心花怒放直接送你一波精陽，你這魂魄不就輕輕鬆鬆脫離險境了嘛！！”

    沈言神情冷漠，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緘默不語。

    閻王被這眼神盯得發毛，訕訕地道：“你這都跟人家談了兩輩子的戀愛了，我這方案很可行啊！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我看未必。”一直在旁邊默默辦公的判官突然開口道，“這世間種種都講究一個因果迴圈，絕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沈郎附身兩次，每次碰上的大佬化身都拼死拼活地對沈郎好。從因果來講，萬一是這位神界大佬本身就做了對不起沈郎的事情，所以才這樣步入輪迴拼命補償呢？”

    閻王背脊生寒，錯愕道：“不會吧……”

    判官沒說話，而是看向了一直沉默著的沈言。

    沈言覺得很煩躁，輕抬手指，一個閃著光霧好似水晶球的東西匯聚在了指尖之上。

    這個光球其實是一個封印，封存著沈言過往所有不堪回首的記憶。如今，沈言毫不猶豫地把這兩世與杜翰、杜澤翰的記憶也都封印了進去。

    閻王很吃驚，道：“你這也……太絕情了吧？”不是甜蜜了兩輩子麼？怎麼這記憶說封印就封印了？

    判官卻很讚賞，道：“鬼界與神界原本就井水不犯河水，沈郎這般拿得起放得下，才能在三千世界任逍遙。”

    沈言垂眸不語，心裏無端端苦悶煩躁。

    與杜翰、杜澤翰的兩世經歷，他並不後悔，但事後想來卻莫名有些膈應，甚至隱隱有些惱怒。

    不管他經歷了什麼，他都對“斷袖”這個詞極端排斥，他也從不把自己當“斷袖”。有的事情，他不敢深想，怕一追究，就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將自己吞滅。

    “塵歸塵，土歸土，一世歸一世，此事莫要再提了。”沈言淡淡地道。

    閻王愣了半晌，豎起大拇指道：“一世歸一世，一事歸一事，你這纔是超脫表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