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騰騰...”李世民朝後退了兩步。

    早在他在皇宮門口，看到高天行口中所吐的鮮血，是黑色的，他心中就已經猜到了暗器上會有劇毒。

    但當他從太醫口中聽到這點後，卻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那些年...他在外領兵作戰，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壯士，沒有死在正面戰場的刀兵之下，而是死在毒物上。

    “這毒，可解麼？”

    “這種毒藥，毒性之烈，臣等平生見都沒有見到過...”太醫能夠感受到李世民的怒火，此時說話都不敢大聲。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給朕解！必須給朕解開！他是爲了救朕！如果沒有他！躺在這裏的就是朕了！”

    實際上，就連李世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平日裏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能保持克制冷靜的他，此時為什麼會這麼憤怒。

    難道，就只是因為高天行長得很像他？讓他因為玄武門事變，心中一直對自己兄弟有愧疚感的他，想要彌補？

    甩甩頭，李世民不想繼續想下去。

    “皇上！”寢宮門口，觀音婢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從小到大，她，長孫無忌，高天行三人，關係都親如姐弟。

    即使後面李家建立大唐，她進到皇宮，但也依舊和二人有著書信的往來。

    此時看到高天行臉色蒼白，嘴角，鼻孔，眼角，都有著怎麼擦也擦不完的黑血，內心簡直是惶恐到了極點。

    “觀音婢，你怎麼來了？你身體不好，若是受了風寒怎麼辦啊！”李世民急忙將自己的長袍脫下，照在觀音婢的肩膀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向來體弱多病的她，身體已經開始有愈發虛弱的跡象。

    “皇上！我弟弟他怎麼樣了。他...他！”觀音婢的呼吸愈發急促，眼看著隨時都有可能一口氣上不來而暈過去。

    哮喘。標準的哮喘症狀。

    如果高天行此時清醒著，那他一定會吩咐典韋或者許褚，去涇陽城外十里的基地中，將他讓那些能工巧匠按他所畫圖紙設計出來的竹筒拿來。

    而那些竹筒，用後世的話來講，就是氧氣瓶。

    可惜此時的高天行，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何談去救治長孫皇后呢？

    又是五分鐘過去，高天行渾身上下的面板都已經開始發黑。

    眼見著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額...噗！”一大口黑血吐出，高天行竟能發出一絲聲音了。

    “高天行！”李世民趕忙跑到高天行的身前。

    “陛下。”稍微恢復了一絲意識的高天行，只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劇烈的毒藥，正隨著他的血管，快速地朝著全身蔓延。

    “你說，朕聽著，朕...聽著。”李世民後悔啊，後悔他當時怎麼就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酒上了呢？如果他能稍微有些警惕，高天行不就沒事了麼？

    在之前的這一年裏，他都忘了有多少大臣向他上奏，說高天行與他的樣貌太過相似，難說是不是李淵的私生子，絕對不能重用。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他依舊我行我素的重用高天行。可他沒有想到，高天行今日竟是爲了救他，極有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