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草只是疏於打扮，或者說，她是在故意隱藏自己的魅力。

    婼雪幽似乎是發自內心地稱讚著，語音裡從齒尖吐出，話音說出口，卻好似帶著一抹很淡的嫉妒：“怪不得他會忍不住，你的確漂亮。”

    鹿小草後退著躲開她的手，側過頭去，隨後強迫自己骨氣勇氣面對婼雪幽，直勾勾地盯著她的眼睛：“皮相而已，很快就會腐朽。我不是魔族，無法容顏永駐。”

    她不是魔族，真的不是！

    “我相信我女兒的判斷。”婼雪幽雙手環胸，直起身子，垂眼打量了鹿小草幾眼，又冷笑了一下，御劍離開。

    等她離開後，屋中唯一的紫色光芒也消失了。

    屋中燭火熄滅後，殘留著一股焦味。牆上撞了一個大窟窿，冷風從洞裡吹進來，很快就將這味道驅散。

    石獅精嗷嗚地蹲在鹿小草身邊。

    鹿小草在黑暗中，抱著被子，將頭埋在膝蓋裡，瑟瑟發抖。

    她的手腳冰冷，一想到掌門在昏暗之中朝他壓下來的打臉，就臉色蒼白，噁心想吐。

    她第一次感受到書中的世界沒人能幫她。

    身體是純陰之體，這是所有人都在覬覦的香餑餑，哪怕這次趕走馬嶽蓬，下次還會有無數人接踵而至。

    光劍照亮屋子，是清雲來了。

    他此時已經恢復少許靈力，能點燃光劍了。

    幾乎是等婼雪幽御劍離開後就回到屋子裏，顯然已在旁蹲守許久。

    他輕輕喚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她：“師妹。”

    “婼雪幽是你叫來的？”

    鹿小草見到是清雲，並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從被子裡探出頭，彷彿剛纔的事都沒有發生似的，故意鎮定。只是聲音之中還帶著些許顫抖。

    清雲的臉上寫滿擔憂，輕輕點頭：“嗯。”

    他想過要去找小黑鳥，仙鳥王子大放厥詞，說鹿小草是她的靈寵。可這傢伙只是個小鳥，並沒有什麼威懾力。他了解男人，在這種時候，除非有暴力來威脅，馬嶽蓬是不可能停手的。更何況，他本是芙蕖派的掌門，所有人都應該聽他的。

    清雲也沒時間去找青鸞，而是假裝想跟師傅討論小黑鳥的事，說他找不到師傅，想問婼雪幽他在哪兒。

    婼雪幽果然猜到馬嶽蓬會來找鹿小草，並從透視法寶中看到了馬嶽蓬的身影，便御劍而來，將他抓了個正著。

    “謝謝師兄。”鹿小草聲音沙啞，淡淡地道了一聲謝，說，“師兄先出去一下吧。”

    衣服都撕破了，她得重新去拿衣服。

    清雲猶豫了一下，點頭，轉身朝門外走。

    可他剛走到門外，就聽見床上的鹿小草摔倒在地，連帶著石獅精在旁嗷嗚喊了一聲。他連忙回到床邊去扶鹿小草。

    鹿小草拉緊了身上的杯子，帶著淚痕，勉強笑道：“沒事，就是腿被嚇軟了。大師兄你先出去吧。”

    “我去幫你拿。”看出她是想去衣櫃裡拿衣服，清雲抹黑走向鹿小草的衣櫃。

    櫃子裡簡簡單單就兩件粗布衣，雖是外門弟子的規格，可上面都是補丁。

    這幾乎是凡界乞丐纔會穿的衣服。

    清雲翻找了一下，愈發心疼。

    他將衣服取來，回到床邊時卻看見鹿小草又扔出了個烤肉，給石獅精，並在喃喃自語：“怎樣賺到靈石？”

    他總覺得鹿小草很喜歡自言自語，而且每次這樣之後，總能想到很好的辦法。

    可剛剛經歷了這種事，她現在居然想怎麼賺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