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科這人，要麼不做，要做就追求絕頂的完美。

    既然說了要開通新售後業務，絕不可惜一開始的鉅額投資消費。

    哪怕這個商鋪是大店老店，新業務宣傳就是一筆不一樣的鉅額消費，杜科也在所不惜。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不到一週時間，之前箏兒幫忙換成的現銀早已經用掉了一大半。

    按照杜科的預算，新業務第一期目標是是虧本引流固流，將更多的老使用者新使用者吸引過來並且引導為固定客戶。

    後面就會開始回本，賺錢。

    這是膽大心細的人一定不會錯過的商業手段，但是在古人看來覺得很危險的。

    如果這個業務沒有人支援，前期投入就會全部化作過眼雲煙，一點痕跡不留。

    索性按照杜科的前期估算，這個業務還是蠻受人歡迎的，再加大一點宣傳力度，短期內回本不是問題。

    杜科說完大致思路，與福老闆告辭，匆匆忙忙回府了。

    前段時間，院子裡的人斷斷續續教季瑞的越來越多，教書的、教武的、教樂器的、教賞析的、教廚藝的……

    讓杜科看著都頭疼，誰知這孩子死倔不認輸，哪怕壓縮自己睡眠時間也不辜負人家的熱情，什麼都學。

    杜科都忍不住感嘆，如果是自己早就扔挑子不幹了！

    學的這麼雜，就算腦子能反應過來，身體也受不了啊。

    誰也沒想到這孩子自己倔著，一個“累”字都不曾喊過。

    而且這幾天還額外跟著御廚出身的面首學著廚藝，不滿足於理論，悄悄在小廚房自己做過幾回飯菜，聽說挺不錯的。

    杜科找機會誇了他一陣，並找機會讓他給大夥一起做一道菜。

    昨日他們約好了今天叫大夥一起到璃苑來一趟，給季瑞捧捧場。

    只是，杜科今天在商鋪呆的時間太長了，現下天色稍微有點晚了，用膳時間已過，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給她留的飯菜。

    這份期待歡愉的心情，在接到府中送出的訊息時凝固了，更是在到了人府那一刻徹底破裂。

    府內人心惶惶，府醫來來往往，廚房的人像趕羊似的被趕出來每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杜科沉了臉色趕了過去。

    花非墨也是剛接到訊息回府，現下正在檢視藍鴻儒的症狀。

    杜科面色不佳的看向花非墨，無聲詢問。

    花非墨點點頭，給藍鴻儒喂下一顆藥丸，平素嬉皮笑臉的人此時皺眉頭開口說道：“與我估計不差，食物中毒。索性發現及時，即使是症狀最嚴重的藍鴻儒也還有救。但是毒性不小，再遲點不知道要出多少人命，現在人可以嚴審廚房了。”

    聽了這話，杜科面色直接冷了下來，但還是學著原身不耐煩的樣子看著外面跪了一地的人吼道：“是誰幹的，趕緊給本人滾出來，不然絕對性命難保！”

    一地僕人哭求，瑟瑟發抖：“不是我們，我們無辜的！求人明查！人饒命啊！”

    杜科一邊冷眼觀察，一邊下令派人去皇宮太醫院找太醫，直接拉人過來看。

    不過怎麼樣，動靜鬧大總是原主穆青璃的風格。

    屋子裏麵，花非墨又吩咐了藍鴻儒屋裏的人休息，又示意杜科先別管他們讓管家處理，再去看看其他中毒的人。

    杜科狠狠閉眼，沉吟一會兒後跟管家說了幾句跟上花非墨。

    管家是皇帝御賜給她的，忠心又會辦事，比她心亂如麻在這裏發火……強多了。

    很顯然，花非墨剛剛也是一時在氣頭上，纔會下意識讓杜科去懲處這些人出氣。

    不過他到底是混跡江湖多年的人，很快冷靜下來，立馬意識到救人要緊。

    杜科跟著花非墨到了旁邊，距離此地最近的季瑞住的地方，捏緊了拳頭。

    究竟是誰這麼惡毒，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

    他們到的時候，府醫已經差不多解決好了季瑞的症狀，早已餵了藥。

    現下沒有什麼大問題了，花非墨上前檢視一番，臉色稍稍好轉。

    季瑞平素滿是倔強認真的小臉慢慢從嚇人的慘白恢復的正常一點，只是不太明顯，花非墨又摸出一顆恢復的藥丸給他。

    如今季瑞還未甦醒，杜科好像聽見花非墨嘟囔點什麼，卻沒聽清，正打算問的時候季瑞皺了皺眉頭，虛弱輕“嘶：“疼……”

    杜科趕緊跑過去扶著他，慢慢喂茶杯裡的溫水，滿眼心疼。

    看見季瑞醒來，花非墨沒有撲上去，只是喃喃自語：“果然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杜科緊緊抱上去那一刻，季瑞在猛顫睫毛，一副不安的樣子，看起來卻又不是那麼回事。

    杜科安撫了季瑞幾句，又跟著花非墨去看了其他人，十幾位面首，中毒六人，沒有什麼針對性，除了都是穆青璃的面首之外，暫時沒找到共同之處。

    據此，花非墨只能推測是食物中毒，至於食材，他檢查了殘羹剩飯，並沒有找到毒素，進一步推斷是食物相剋而成的毒素，只是他卻找不到相剋的食材。

    等中毒的人醒來，花非墨趕緊詢問他們用膳情況，也沒人發覺異常。

    廚房的幫工被嚴審一番，哭哭啼啼也找不到什麼重點，幾人越來越煩躁。

    隨著長時間未被查出真相，府內人心惶惶，吃飯都是膽戰心驚，實在餓的不行才勉強吃一口。

    杜科下令嚴查，花非墨則是悄悄給長琴寄訊息。

    事發當晚，長琴就趕到和他悄悄調查。

    十幾位面首，除了被杜科安排去寺廟幫她母后唸經的幾位的還剩餘十一個，六個中毒，剩下五個都有一定的嫌疑，廚房幫工再次嚴審已經排除了可能。

    “不對，那個姑娘……”

    長琴若有所思的唸叨著。

    花非墨茫然，完全想不到他說的是誰。

    “上菜的小翠。”長琴沉吟片刻說了這麼一句。

    然而花非墨實在是人在江湖浪，家中均不識，完全沒印象。

    說起來，長琴能記得那個人，是因為他一開始被穆青璃收作面首時，這個姑娘還曾經悄悄給他送給藥膏。

    所以他也曾悄悄幫著她升職，自保。

    可他在方纔在嚴查廚房幫工時，根本沒有見過她。

    長琴跟花非墨說了下小翠的特徵，悄悄幫著找人。

    等二人在她的廂房地窖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二人看著她閉眼的模樣，面面相覷，心裏泛起了一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