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殿內，結束一天的禱告後，裴衍揉捏著痠軟的膝蓋站起了身。

    朝神像虔誠地彎身。

    軟軟地笑：“我自有記憶以來，就一直侍奉您左右，我很幸運，可，”直起身，朝神像盈盈地道，“這世間有太多的人處在不幸中，身為神子的我應該走入塵世，拯救處在水深火熱中的人。”

    神像蕩起白光，神識降臨。

    凝視掛著絢爛笑容的裴衍。

    “你想入世？”

    裴衍點頭：“我想入世。”

    神沉思，忽然想到什麼，輕笑一聲：“只是想入世救人？還是，因為顧洋？”

    裴衍搖頭：“不是因為顧洋。”是因為我老攻。

    “你吃醋了。”神篤定，“你在吃顧洋的醋。”

    裴衍：“……”我吃他的醋幹嘛，有毛病，不過——

    “對，”裴衍將錯就錯，“我是吃他的醋，我不僅吃他的醋，我還吃你千萬信徒的醋，我想要你戴上項圈，做我的寵物。”

    神沉下目光：“你放肆。”

    裴衍聳肩攤手：“我是想放肆來著，可你不讓，沒辦法，我，”戲癮上來，眼淚汪汪，“我只能悲傷離去。”

    神：“你捨得？”

    裴衍微愣。

    神玩味：“捨得退出，把我讓給顧洋？”

    裴衍眨巴眼，我要說捨得，是不是不太給你面子。

    “裴衍，”神語重心長，“你要明白，我是神，既是神，你便只能跪拜，不能大逆不道，想與我平起平坐，甚至高我一頭。”

    裴衍好奇：“高你一頭，會如何？”

    神淡淡：“會死。”

    裴衍挑眉：“這麼殘忍？”

    神滿意：“怕了？既然知道怕，那就乖一點，我會庇護乖乖的你——”

    忽然身後大門砰的一聲被撞開，顧洋跑進來。

    他腳步虛浮，踉踉蹌蹌地撲到神的腳邊，顫抖著嘴唇一抽一抽地道：“我夢到您不要我了。”

    裴衍評價：好假。

    下一秒神把驚慌失措的顧洋攬到大腿上，右手一下一下溫柔地拍著顧洋緊繃的後背：“我要你。”

    顧洋伏到神的肩膀上，抽噎地問：“真的嗎？”

    神聲音更軟了。

    “真的，我永遠都不可能騙你，”突然想起裴衍還站在一邊，於是朝被冷落了的裴衍伸出手：“過來。”

    裴衍：“……”尼瑪，還雨露均沾，挺公平。

    “沒關係的，”裴衍懂事地後退了兩步，朝妄圖坐享齊人之福的神搖了搖頭，“顧洋做了噩夢，需要您的安撫，我就，”吸兩下酸澀的鼻子，“先回去了。”

    調轉過身，孤單寥落地離去。

    五日後。

    裴衍不顧祭司眾人的阻攔，執意孤身一人駕著馬車離開聖殿。

    在門口遇到早早等候在那兒的顧洋。

    顧洋滿面春光，裴衍一走，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上位，他惺惺作態地挽留：

    “為什麼要走？留下來吧，我們一起——”

    “我不是走，”裴衍笑著打斷，“我只是閒得無聊，出去遊遊山玩玩水，等過一段時間就回來了，也許，”嘴角勾起壞笑，“今天晚上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