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裴衍的胳膊，將裴衍從地上扶了起來。

    “忍一下。”白光輕盈地飄入裴衍身體，神眉眼溫和，聲音卻依舊很冷：“記住這次的痛，以後不要再惹我生氣。”

    裴衍輕點小腦袋，又乖又軟地道：“知道了。”

    給老子等著，老子總有一天弄死你！

    要你死無全屍，不，死無葬身之地！

    …

    顧洋進入了聖殿。

    裴衍旁觀顧洋收攬人心，獲得眾人的喜愛，任顧洋威脅到自己。

    這天午飯過後。

    裴衍撞上專門堵自己的顧洋。

    顧洋因激動臉漲得通紅，雖極力裝作風淡風輕，眉眼間仍流露出得意與炫耀。

    “神入我的夢了！”

    顧洋眉飛色舞地道：“就在剛剛，我吃過午飯後去到床上，想歇息一會兒，沒想到神入了我的夢，還摸了我的腦袋！”

    裴衍敷衍：“恭喜。”

    顧洋震驚：“你怎麼……”一點都不嫉妒。

    忽然想到裴衍之所以這般平靜的可能，顧洋掉進了醋缸，酸味沖天地質問：“神早就入過你的夢？！”

    裴衍搖頭：“沒有。”

    顧洋眯起眼睛細細審視裴衍，卻見裴衍繞過自己離去。

    “你別走！”顧洋蹬蹬蹬追上裴衍，伸出右手橫到裴衍的身前：“你站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裴衍冷不丁問：“你多少歲？”

    顧洋：“……十八歲。”

    裴衍呵呵一笑，老子幾千上萬歲，你個十八歲的熊孩子跑我跟前蹦躂，目無尊長，小心我抽出四十米大刀，代表正義教育你。

    “我雖然比你小一歲，”顧洋板着臉道，“沒有你呆在聖殿侍奉神的時間長，可神入了我的夢，”眉梢上揚，美滋滋地道，“就表明神喜歡我。”

    裴衍贊同：“他喜歡你，用不了多久，就會喜歡你喜歡的要死。”

    顧洋皺眉，這不對，裴衍不該是這種反應。

    “怎麼，”裴衍看出顧洋心中所想，好氣又好笑，“我應該瘋狂嫉妒你，黑化瘋魔捅你刀子，要你去死？”

    顧洋臉一紅，被說中心思。

    他結巴：“原本只有你一人，如今多了我，你難道不該生氣，不該嫉妒我？”

    裴衍輕笑：“確實該，但，”越過顧洋，“我不想。”更沒必要。

    一年一度朝聖日，無數信徒來到聖殿，向神虔誠禱告。

    裴衍看著黑壓壓跪拜的人群，想到對神虔誠卻下場悽慘的原主，忍不住嘆息。

    有點可憐。

    一出生，就被植入跪拜神明的命令，虔誠，狂熱。

    不質疑，不反抗。

    順從如羔羊。

    那下場只有一個：滅亡。

    當然，反抗也可能滅亡。

    “雪峰，”裴衍笑問，“你願意糊塗地快樂？還是痛苦地清醒？”

    雪峰：“後者。”

    裴衍挑眉。

    雪峰：“我是你的劍。”

    裴衍嘴角高高揚起，明知雪峰在拍自己馬屁，但還是很高興。

    “不該有神，”裴衍淡淡，“也不該有所謂的既定命運，因為人類雖然脆弱，但也很強大，可以很好地度過自己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