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懵懵地眨了眨眼，明白裴衍的意思後陰沉了臉，語氣又冷又硬：“我很醜，醜到你看了會做噩夢。”

    裴衍悲傷地嘆了一口氣。

    軟huhu地貼上來人的臉：“我不嫌棄。”

    來人僵了一瞬，一把扯開靠得過近的裴衍。

    “離我遠點！”

    裴衍上揚的眉毛耷拉了下去，眼中歡喜的光亮一點一點熄滅。

    他平靜地問：“你還是，要我喜歡別人？”

    來人張了張嘴巴，卻說不出一個字。

    裴衍微微彎起唇角：“我知道了。”

    裴衍轉過身。

    挪進床裡側，蜷成蝦子，弱小無助又可憐。

    背對世界，背對來人。

    “我會努力不讓自己喜歡你，”裴衍聲線沒有絲毫的起伏，“我會喜歡別人，哪怕我並不喜歡他，我也會麻痺自己，喜歡上他——”

    “閉嘴！”來人心中莫名涌出煩躁，蓋在身上的被子狠狠地懟向床裡側的裴衍，“睡覺！”

    裴衍乖乖地嗯了一聲。

    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來人卻睡不著。

    想翻身，卻怕吵醒小東西。

    嗯？

    來人愣住。

    為什麼要怕吵醒小東西？

    來人緩緩僵硬。

    “唔。”蜷成蝦的裴衍轉了個身，一蹭一蹭地蹭進來人的懷裏，手搭到來人的腰上，腿抬到來人的pg上，直到在來人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纔不再亂動，還軟軟噠、萌萌噠：“抱。”

    來人停止了思考。

    裴衍等不到抱抱，委屈地癟了癟嘴。

    弱弱地控訴：“你都不抱我。”

    似是怕來人兇自己，裴衍討好地蹭了蹭來人的下巴，沉沉睡了過去。

    一秒，兩秒……

    來人緩緩抬起右手，用右手攬住裴衍的腰。

    被狠狠拿捏。

    翌日清晨。

    裴衍睜開眼睛，床外側的老攻不出意料地沒了蹤影。

    裴衍心中冷呵。

    欠摩擦的狗男人。

    …

    黑暗森林深處，矗立著一處宮殿。

    宮殿裡，一身黑衣的男子站在常年冰冷不化的寒石前，終於下定某種決心，變出柔軟暖和的被褥。

    把被褥笨手笨腳地鋪到寒石上。

    男子皺眉看著柔軟暖和的床，卻覺得少了點什麼。

    “枕頭。”

    男子眼睛一亮，忙變出一個枕頭，把枕頭放到床頭。

    還少了點什麼。

    男子想了一會兒，又變出一個枕頭，兩個枕頭並排挨着放到床頭。

    男子嘴角忍不住上揚。

    輕輕地、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

    好像，暖和了些。

    “我想喜歡你。”

    “你不讓我喜歡你嗎？”

    “我知道了，我會努力不讓自己喜歡你。”

    男子唇角的笑意淡去，直至徹底消失。

    面前的虛空蕩起層層波紋，如清澈的湖面般映出男子的臉。

    那是一張冷硬，充滿戾氣的臉，能把小孩嚇哭。

    “你真的很醜嗎？”

    “我不嫌棄。”

    男子想起自己離開時，裴衍拽著自己袖子，軟綿綿說的話，心臟又軟又疼。

    長這麼大，第一次有人不怕他，而是喜歡他。

    男人受寵若驚，感覺想在做夢，一個想要沉淪的美夢。

    他喃喃地道：“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很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