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站住腳。

    迎上衛斯年寵溺與縱容的眼。

    驀的輕笑了一聲：“行啊。”

    衛斯年眼睛一亮，可下一秒卻感到天旋地轉，砰的一聲響，衛斯年重重地砸到地上，蕩起漫天的灰塵。

    被裴衍粗暴地過肩摔。

    很爽。

    然而——

    一切都是裴衍腦海中的設想。

    實際情況是裴衍憋屈地拉著耍心機的衛斯年逃一般衝向街對面，再由衛斯年帶著去到之前定好的午飯包間。

    服務員退出包間後，忍了一路的裴衍驟然暴起，攥起拳頭殺氣騰騰地砸向眉眼含笑的衛斯年。

    衛斯年任裴衍的拳頭落到自己身上。

    他甚至還鼓勵裴衍用點力。

    想給衛斯年點顏色瞧瞧的裴衍無力地鬆開了拳頭。

    淡淡地看一眼臉皮比城牆還厚的衛斯年，轉身走回自己位子。

    腰上卻猛地橫過一條手臂，將裴衍往後一拽。

    裴衍猝不及防跌入衛斯年溫暖的懷抱。

    裴衍怒火中燒：“鬆開！”

    “不鬆，”衛斯年兩隻手死死地扣住裴衍的腰，胸膛緊緊貼上裴衍的後背，牛皮糖般黏力十足地纏住炸毛的裴衍，“鬆開你就跑了。”

    裴衍掙扎的動作緩緩地停了下來。

    他淡淡地笑了一聲，道出似是而非的感慨：“我一直在跑，可我……”

    仍在牢籠。

    你是支撐我黑暗會過去，光明會到來的啟明燈。

    是讓我免於迷失的燈塔。

    可……

    你可能會消失，再也不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你可能在我找到你之前，愛上別人，與別人結婚，甚至有了孩子。

    你再也不會記起我，記起我們曾相愛過，記起我們的點點滴滴，那些美好致命的記憶只有我一個人記得，我需要花費漫長的餘生去忘記它。

    可大概忘不掉。

    很有可能到死，我都忘不掉那些美好致命的記憶，忘不掉……你。

    不過，忘不掉就忘不掉吧。

    此時此刻，我無比確信，我深愛你。

    “衍衍，”衛斯年心中涌出強烈的不安，他輕輕地親了下裴衍的側臉，“你別不說話，你想罵我想打我都行，別憋在心裏……”

    裴衍探過臉，吻住衛斯年的嘴。

    吻了幾秒，嫌棄地嘖一聲：“都這麼主動了，連點反應都不給，我就這麼沒魅力……”

    唇舌交纏。

    裴衍抬手摟住衛斯年的脖子，任自己沉淪迷亂。

    親吻結束，裴衍氣吁吁地歪在衛斯年的肩膀上，愉悅地笑道：“表現不錯，我很滿意。”

    衛斯年溫柔地撫著裴衍的後背，一邊幫呼吸急促的裴衍順氣，一邊再次表明自己的清白：“我跟那個人連手都沒牽過，清白得不能再清白，我的初吻跟初戀都是你……”

    “好啦，”裴衍晃悠悠起身，走到對面坐下，“我不要你的過去，我只要你的現在跟將來，不管你過去交沒交往過男朋友或者女朋友，你現在的男朋友是我，我只需要你現在的忠貞。”

    見裴衍面帶微笑，口吻輕快，已經消了氣，衛斯年這才放下心來，兩秒後鄭重地補充：“我現在跟將來都對你忠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