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書深深地凝住昏暗中鼓起的被子包，驀地輕笑了一聲：“睡吧。”

    裴衍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班主您也早點睡。”

    這一夜裴衍睡得很不安穩。

    剛睡著就被吵醒，剛睡著就被吵醒。

    被吵醒之後還不能睜眼，必須閉上眼睛，同時呼吸平穩。

    任陳錦書偷偷地拉開被子，檢查自己有沒有長出尾巴。

    裴衍心中小人叉腰狂笑。

    的確。

    不吸食你的精氣，尾巴會長出來。

    可昨晚吸了個飽，再加上這段日子努力吸收外界的靈氣，兩三天不吸食精氣也沒關係。

    想趁我睡著檢查我有沒有長出尾巴？

    我躺平任你檢查。

    …

    翌日。

    陳錦書多了一雙熊貓眼。

    熊貓眼時不時地瞥向沒長出尾巴的裴衍……真的不是麼。

    可為什麼心裏有個聲音在說：就是他。

    其實……陳錦書垂了下眼眸，還有一個辦法能驗證。

    親吻裴衍。

    陳錦書記得與狐妖接吻時的感覺，記得……狐妖的味道。

    只要吻一下裴衍，就能確定裴衍是不是狐妖。

    可萬一不是……

    陳錦書想起裴衍說“未來媳婦兒”時羞紅的臉，心中生出莫名的煩躁。

    臉色更是陰了下來。

    朝窩在椅子裡吃果子的裴衍冷冷地道：“給我上妝。”

    裴衍：？？？

    沒有人權的裴衍咔咔咔吃光果子，快步追上渾身冷氣嗖嗖的陳錦書。

    任勞任怨地給任性的陳錦書上妝。

    陳錦書冷不丁開口道：“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裴衍手上動作微頓。

    確定以及肯定，陳錦書吃錯了藥。

    裴衍眼睛裏亮起了光，一臉期待地道：“我喜歡長得漂亮的，身段好的，乖巧不惹我生氣的，”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找事兒的陳錦書，淡定地反擊，“班主你認識這樣的女子嗎？要是認識的話，給我說說親。”

    陳錦書唇角的笑意變淡。

    不認識。

    認識也不給你說親。

    陳錦書挑剔地掃一眼眉飛色舞的裴衍，不屑地嗤道：“就你這小身板，風一吹就倒了，娶了媳婦兒怕是保護不了人家，還要讓人家保護你。”

    在裴衍驚愕的目光中，狂扎裴衍的心：“你還是繼續孤家寡人，不要禍害女子了。”

    裴衍拿起剛剛放下的眉筆懟到陳錦書眼前，陰森森地問：“這是什麼？”

    陳錦書微微眯起眼睛，氣死人不償命地笑：“眉筆。”

    裴衍搖頭：“這不是眉筆。”

    把尖銳的筆尖對向陳錦書含著笑的眼睛，瘮人地道：“這是殺人的兇器，只要狠狠地捅進眼睛裏，就能輕而易舉地廢掉他的招子，再照著脖頸紮下去，刺穿他的血管，他就死了，縱使大羅神仙再世，也救不了他。”

    陳錦書默了一默，竟朝尖銳的筆尖探身，嚇得凶神惡煞的裴衍心跳驟停，驚惶失措地縮回手。

    “你瘋了？！”裴衍心有餘悸地吼，“扎到你怎麼辦？！傷了眼睛還怎麼上臺唱戲？！”

    陳錦書定定地盯視臉色煞白的裴衍，笑出了聲：“小衍，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