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

    再裝！

    裝上癮了還！

    裴衍搶步上前，拿過陳錦書手裏的被褥，咬牙切齒地笑：“您睡床，我睡地上。”

    陳錦書毫不做作地鬆開手：“那你就睡地上吧。”

    裴衍：“……”

    莫生氣。

    氣出病來沒人替。

    裴衍認命地往地上鋪被褥，卻聽坐到床沿上的陳錦書笑著道：“其實，我想過我們兩個睡一張床，可……”

    注意到裴衍鋪被子的手微微發僵，陳錦書唇角上揚的弧度大了些，往裴衍心口嗖嗖地扎刀，“我不能讓你未來媳婦兒誤會，只好一人睡床一人睡地上。”

    裴衍額上青筋直跳。

    謝謝你為我考慮了！

    “你說，”陳錦書軟糯糯地問，“那隻狐妖今晚會來嗎？”

    裴衍脫掉鞋子爬上褥子。

    面朝著陳錦書盤腿坐下。

    純良地笑：“班主，這世上沒有狐妖，您肯定是話本看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做夢夢到了狐妖。”

    陳錦書眸色幽深，倏爾勾唇，宛如山花爛漫開：“也許吧。”

    裴衍強迫自己移開視線。

    又勾音我。

    陳錦書探身吹滅床頭桌上的煤油燈，合衣躺進被子。

    黑暗中一片寂靜。

    陳錦書忽地開口：“你會入夢嗎？”

    裴衍：“……”

    會入夢。

    可入夢之後怕是維持不住人形，直接變回狐狸。

    裴衍傻傻地笑：“我一個凡人，怎麼可能會入夢？”

    陳錦書默了一默，輕輕地道：“可我希望你會入夢。”

    裴衍：“……為什麼？”

    又是漫長的沉默，陳錦書幾不可聞地道：“如果你能入我的夢，就能幫我捉住那隻狐妖了。”

    裴衍無聲道不用捉。

    那隻狐妖現在就躺在距你不到兩米遠的地方。

    裴衍心念流轉，小心翼翼地套話：“班主，如果那隻狐妖是真的，你捉住他之後……會殺了他嗎？”

    陳錦書眸底浮出柔軟的笑：“不會。”

    黑暗中的陳錦書轉身朝向地上的裴衍，字裏行間掩不住的雀躍與歡喜：“我想養著他。”

    裴衍心跳加快，不敢相信：“您喜歡上他了？”

    陳錦書嘆氣：“我喜歡他的尾巴。”

    裴衍：！！！

    踏馬！

    怎麼還想著用我尾巴上的毛做圍巾？！

    陳錦書低沉地道：“他的尾巴是純白色的，毛又長又蓬鬆，摸起來很舒服，可我只摸了一次，之後他就再不讓我摸了。”

    裴衍冷笑。

    能讓你摸嗎？

    摸一把不知道要被薅掉多少根毛！

    陳錦書軟軟地喚：“小衍。”

    裴衍翻了個白眼：“我在這兒。”

    陳錦書低低地笑了一聲，似乎心情很不錯：“我還沒告訴你，那隻狐妖我應該認識，你或許也認識。”

    裴衍心裏打了個突，聽陳錦書篤定地道：“他每一晚都來，每次來都一身黑衣，還蒙著臉，不敢讓我看清他的長相，我猜測，他很有可能就藏在我的戲班。”

    裴衍攏緊了被子。

    又開始扒我的馬甲了。

    裴衍瑟瑟發抖地道：“班主，大晚上的，您別講這些怪力亂神的故事，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