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擦拭手上鮮血的悟覺瞬間僵住。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裴衍——

    也僵了。

    踏馬！

    怎麼又說騷話了？！

    剛剛纔決定不對老攻窮追猛打，現在就又管不住自己說騷話……裴衍啊裴衍，你還能不能行了？！

    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吧！

    “……咳，”裴衍硬著頭皮道，“我剛剛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悟覺手上的血不擦了，粗暴地拎起癱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大步朝山洞外走。

    視裴衍為空氣。

    裴衍：“……”

    不氣。

    一點都不氣。

    裴衍身體後仰倒進乾草堆，餘光瞥到被悟覺放到乾草堆上昏迷不醒的女子，裴衍眼中滑過一抹冷光。

    姜桑。

    雖未直接殺死原主，卻是使原主身死的主因。

    姜桑，大女主，家世相貌才學皆遠超世人，原劇情中叫得上名號的男人都對姜桑傾心，唐衍這個炮灰也不例外。

    唐衍於一次山下游玩時偶遇姜桑，對姜桑一見傾心，回到山上後茶不思飯不想，給哥哥們留下一封信偷偷溜下山去，跟隨姜桑行走天下。

    唐衍對自己的心思，姜桑真的不知道?

    裴衍不信。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罷了。

    唐衍以小弟的身份跟在姜桑身邊好些年，幫姜桑做了很多行俠仗義、斬奸除惡的事，也在姜桑看不到的地方做了很多陰暗卑鄙、殺人填屍的事。

    唐衍不求回報。

    單戀可悲，把自己獻祭的單戀可悲中的可悲。

    唐衍死了。

    唐衍不僅自己死了，還連累了養大他的哥哥們身死。

    而姜桑踩著唐衍跟唐衍哥哥們的屍骨活了下來。

    可憐又可恨的炮灰。

    裴衍眼風掃向身側的雪鋒——

    噠噠噠。

    腳步聲逼近，裴衍抬眸望向走來的悟覺，淡淡地問：“怎麼了？”

    “……沒事，”迎著裴衍平靜的目光，悟覺到了嘴邊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尷尬地咧開嘴笑，“你睡吧，我守夜。”

    裴衍朝躺在乾草堆上的姜桑抬了下巴：“她身上有血腥味，應該有傷，還被那男的下了迷.藥，慈悲為懷的大師，”明明在笑，可聲音卻透著嗖嗖的冷意，“你不幫她處理下傷口？”

    悟覺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逃一般走到火堆邊坐下：“不了，男女有別，貧僧雖是出家人，卻還是要避嫌，待到明日，她的迷.藥應解了，會自行醒來。”

    裴衍朝背對著自己的悟覺揮了揮拳頭。

    回答勉強及格。

    放過你。

    裴衍倒到乾草上：“你今晚怎麼睡？”

    悟覺默了一默：“我守夜。”

    裴衍哭笑不得：“我很嚇人嗎，避我跟避洪水猛獸一樣。”又不是沒睡過。

    悟覺沒吭聲。

    裴衍打了個呵欠：“知道你不想跟我睡，這樣把，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等明日到了馬車上，我再補覺。”

    悟覺皺起眉頭：“不用——”

    “閉嘴，”裴衍耐心耗盡，切入霸道蠻橫山大王模式，“再廢話，就都別睡了，反正……”裴衍嘿嘿邪笑，“跟你奮戰都天亮什麼的，我求之不得。”

    悟覺臉騰地紅了，一半是氣的，一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