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天光大亮。

    身後的大門被人從外邊推開，一道熟悉的人影穿過裴衍，由小廝領著往黃家大院裏走去。

    “師父，”沈珂面色慘白，晃了下身體，“這是……”

    “別說話。”

    裴衍忙扶起直往地上栽的沈珂，輕笑了一聲道，“這應該是那個鬼王想讓我們看到的，既然來了，就看看吧，正好把張老爺的案子了了，好去問張老爺要那一千金。”

    沈珂歪到裴衍的懷裏：“師父，您懂得真多。”

    聽到小老攻的讚賞，裴衍頓時飄了：“那是當然，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只有你不知道的，沒有我不懂的。”

    “……”沈珂幽幽道，“師父，再不跟上去，人就沒影了。”

    裴衍：“……”

    尷尬糊了一臉。

    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笙笙，看我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

    “綠豆糕、桂花酥，還有糖炒栗子，全都你愛吃的。”

    咕咚——

    裴衍控制不住地嚥了一口口水。

    假的。

    都是假的。

    人是假的，吃的也是假的。

    裴衍，你可是師父，千萬不能在徒弟面前崩人設。

    “師父，”沈珂蹭了蹭裴衍的肩膀，“先忍忍，等出去後，綠豆糕、桂花糕、糖炒栗子，都給你買。”

    裴衍面上一紅：“誰，誰想吃了？！你不要污衊我！”

    沈珂低低地笑：“師父不想吃，是我想買給師父吃。”

    撲通——

    似是嫌裴衍跟沈珂兩人竟當著自己的麵說笑，那人，不，那扮演張謙的鬼撲通一聲跪到了那位笙笙姑娘面前。

    跪下的同時還一把抓住了笙笙的手：“笙笙，我對你是真心的。”

    笙笙顯然沒料到張謙會來這麼一出，毫無招架之力。

    連掙開張謙緊攥自己的手都忘記了。

    “你快起來，”笙笙從脖子到臉都羞紅了，“你快點起來，萬一被人看到了不好。”

    張謙臉皮極厚：“我不起，看見就看見了，我跪我夫人——”

    “不許亂叫！”笙笙嚇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我跟你什麼關係都還沒有，你不能亂叫……”

    看戲群眾裴衍戳了戳沈珂的胳膊：“感覺怎麼樣？”

    沈珂思忖片刻，答道：“很假。”

    正你愛我，我不愛你，我愛你，你不愛我的倆鬼滯了半秒。

    裴衍嫌棄地搖了搖頭：“演得太假了，我想投入進去看都不行。”

    沈珂安撫性地拍了下裴衍的肩：“再忍忍，應該很快就結束了。”

    裴衍跟沈珂赤果果地嫌棄顯然激怒了兩個鬼。

    不想看？

    我們還不想演吶！

    想快點結束？

    想得美！

    有小情緒的兩個鬼開演了。

    演得格外假，演得格外慢。

    看得裴衍跟沈珂直打呵欠。

    “完了嗎？”睡了一覺醒來的裴衍揉了揉眼睛。

    沈珂搖頭：“還沒。”

    “完了嗎？”又睡了一覺醒來的裴衍抓了抓頭髮。

    沈珂依舊搖頭：“演了一半。”

    咕嚕嚕——

    裴衍肚子餓了。

    裴衍冷嗖嗖地看向拖時間的倆鬼，陰測測地喚：“雪鋒。”

    雪鋒悍然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