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渾身僵硬：“鬆開……”

    “師父，”沈珂又蹭了下裴衍的臉，蹭得裴衍嗖地並緊了雙腿，沈珂軟軟噠、萌萌噠，“乖乖閉上眼睛。”

    老子不乖！

    老子一點都不乖！

    裴衍炒雞不乖地閉上了眼睛。

    默唸了十幾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才勉強把亂竄的火降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裴衍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著了的裴衍很是秦獸地拱進了沈珂的頸間，嗅聞著沈珂的氣息，徹底地沉入了夢鄉。

    察覺到裴衍的動作，沈珂唇角高高揚起。

    滿室溫馨。

    …

    深夜。

    一個小男孩高高地舉著一把大黑傘，對著身邊的空氣自言自語。

    格外瘮人。

    “小柯柯，”裴衍試著掛到小老攻身上，奈何小老攻目前有些矮，裴衍做樹袋熊的願望落空了，裴衍只好狠擼了沈珂的腦袋一把，“快點長高吧。”

    沈珂無奈：“師父，別摸我的頭。”

    呦呵。

    裴衍又摸了一把沈珂的頭：“你什麼地方我沒摸過，現在不過是摸一下頭，就不願意了？”

    沈珂：“……”

    什麼地方沒摸過。

    沈珂目光沉沉地凝住說漏嘴了的裴衍。

    自知失言的裴衍乾笑了兩聲：“我的意思是我都抱著你睡了，摸一下頭，應該沒關係吧？”

    沈珂搖頭：“沒關係。”

    裴衍輕呼了一口氣，卻聽沈珂幽幽道：“因為我會摸回來。”

    裴衍：“……”

    摸回來。

    你特麼小小年紀，怎麼能說有顏色的話！

    “師父摸我幾下，”沈珂涼涼道，“我雙倍摸回來。”

    裴衍不服：“為什麼雙倍？！”

    沈珂微微一笑，“因為我想雙倍。”

    裴衍吐血。

    小老攻太不講理了。

    好想打一頓。

    可按小老攻的脾性，此刻自己雖然能暴揍小老攻一頓，可未來某一天，自己鐵定會被記仇的小老攻暴揍兩頓。

    不划算。

    “師父，我們到了。”

    裴衍抬頭看向陰氣濃郁的黃家。

    光是站在外邊，就能聽到裡面哀慟的鬼哭聲。

    裴衍睨向自家小老攻，最後一次確認：“想好了？”

    沈珂點頭：“想好了。”

    好吧。

    裴衍退到了沈珂的身後。

    噠，噠，噠。

    沈珂緩步走向黃家。

    “嘎吱——”大門被推開，陰冷的鬼氣張牙舞爪地撲向沈珂。

    沈珂面上血色急劇流失，可那雙眼睛卻迸射出狂喜的光亮。

    沈珂跨進大門。

    濃郁如實質的鬼氣如山似海般吞噬掉瘦弱的沈珂。

    裴衍很心疼。

    裴衍恨不能把忍受劇痛的沈珂抱到懷裏，替他抵擋一切風霜刀劍。

    可裴衍不能。

    縱使裴衍能，沈珂也不願。

    裴衍能做的，只是站在這兒，看著沈珂從痛苦中強大自己。

    裴衍低喚：“雪鋒。”

    雪鋒飄了出來。

    裴衍朝雪鋒使了下眼神，雪鋒秒懂裴衍的意思。

    雪白的劍光疾風般刺入陰冷的鬼氣，於鬼氣中逡巡，爆錘有可能傷害沈珂的厲鬼。

    “砰！”身後的大門轟然閉上，裴衍唇角勾起，眼睛直直望向漆黑的鬼氣深處。

    要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