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厲害吧？

    表揚我兩句？

    小孩兒想到了自己養過的大黃，大黃每次逮到了野兔，把野兔遞給自己時的表情就是這般。

    嘴巴快咧到耳朵後。

    嘚瑟得想上天。

    大黃現在在哪兒？

    小孩兒想起來了。

    大黃被自己吃進了肚子，成了自己的血，成了自己的骨，成了自己的肉。

    小孩兒吃完了最後一口米飯，用衣袖擦了擦嘴巴。

    起身穿過裴衍，拉起躲到桌子下的男子。

    被徹底無視了的裴衍——

    懵。

    很懵。

    見小孩兒離去，裴衍猛地驚醒，風一般飄向小孩兒。

    裴衍把手伸到小孩兒跟前晃了晃：“喂。”

    小孩兒沒反應。

    完全視裴衍為空氣。

    接二連三被忽視的裴衍怒了。

    閃電般出手，狠捏了一把小孩兒的臉。

    小孩兒臉上的平靜終於龜裂。

    身邊的鬼真的捏到了自己。

    這怎麼可能？

    小孩兒的震驚落到了裴衍的眼中，裴衍心中小人狂笑，老子可不是一般的鬼，碰你不過輕輕鬆鬆的一件小事。

    “給老子走快點！”男子狠拽了一把放緩腳步的小孩兒。

    小孩兒加快了腳步。

    垂下的眼眸中掠過濃重的殺意。

    裴衍跟著小孩兒到了城外的城隍廟。

    男子一回到城隍廟，就一頭扎到了枯草鋪成的床上。

    沒過兩秒，鼾聲大作。

    裴衍飄到小孩兒跟前，蹲下了身子。

    平視還未說過一個字的小孩兒。

    擔憂地問：“你不會是啞巴嗎？”

    小孩兒靜靜地看著裴衍，倏爾勾起了唇角，像春風拂過冰山，蕩起溫暖的漣漪：“出去說。”

    說完不待裴衍是什麼反應，徑直走了出去。

    他篤定裴衍會跟出來。

    被老攻曇花一現的笑容迷倒的裴衍昏昏乎乎地往外邊飄。

    剋制。

    要剋制。

    老攻還小。

    不能伸魔爪。

    不能做秦獸。

    老攻秦獸就秦獸了，自己不能做秦獸，不然兩口子都是秦獸，那可真是……咳，裴衍拉回越飄越遠的思緒，端正了態度，正人君子地飄到了小孩兒跟前。

    小孩兒仰著臉，漆黑的眼眸深深地凝住跟了自己一路的裴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裴衍：！！！

    “你幹什麼？！”老攻對自己行這麼大的禮，裴衍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去扶小孩兒起來，卻被小孩兒伸手擋開，小孩兒砰砰砰以頭搶地，給裴衍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

    小孩兒直起了身。

    額頭上紅了一大片，光是看著就很疼，可那雙眼睛卻盛滿了歡喜的笑意：“你收我為徒，好不好？”

    裴衍忙扶小孩兒起來：“你快起來——”

    “你不收我為徒，”小孩兒緊緊攥住裴衍的手臂，固執得裴衍恨不能一巴掌糊小孩兒臉上，小孩兒執拗道，“我就跪死在這兒。”

    裴衍：“……”

    你是我老攻，我卻做你師父，亂輩分了啊。

    師父。

    這麼高危的職業。

    白天叫師父，晚上師父叫。

    裴衍看著自家小老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算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行，我收你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