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勢。

    好東西。

    勾起人的慾望與野心。

    勾起潛藏在人內心中的野獸。

    為奪得兵權，竟與瀾蒼勾結。

    欲致裴衍於死地。

    很可惜。

    功虧一簣。

    裴衍可以死。

    但只能一個人死。

    跟自己出生入死計程車兵卻不能死。

    他們為東嶽付出了一切，東嶽不能拋棄他們。

    大皇子想讓他們死，那裴衍只能讓大皇子死了。

    不是主角。

    裴衍殺了也無妨。

    只不過是頂一個殘殺兄弟手足的兇名。

    裴衍不在乎。

    裴衍要做的，是帶著自己手下計程車兵衝出去。

    兩日前，裴衍與手下一千名士兵被瀾蒼包圍。

    落入瀾蒼的陷阱。

    此次路線乃絕密，瀾蒼不可能知道，除非軍中有敵軍的奸細。

    奸細是誰？

    裴衍笑了一笑。

    帶著手下計程車兵突圍。

    兩天了。

    還是沒能逃出去。

    餓，渴，累。

    四面楚歌，死路一條。

    冷風刀子般割在裴衍臉上。

    裴衍肚子鼓鼓叫。

    “將軍，吃點吧。”

    枯樹皮送到裴衍嘴邊。

    裴衍搖頭拒絕。

    “將軍，你多少吃點，”下面人苦口婆心地勸，“您不吃，怎麼帶領我們逃出去？”

    逃出去。

    這仨字說話的人都不信。

    逃不出去了。

    等待他們的唯有死亡。

    可，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被自己人捅刀子。

    死在自家人手上。

    真的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如何？

    他們就快死了，他們死了之後，什麼都不會留下，憎惡、仇恨，都不會留下。

    “趕緊吃。”

    裴衍挖了口手邊的血塞到嘴裏。

    血化作水，流入喉嚨。

    凍得裴衍打個寒噤。

    隨之而來的，是神清氣爽。

    裴衍拔高了嗓門，朝士氣低落的眾人道：“填飽肚子，我就帶你們回去。”

    回去？

    眾人眼睛亮起。

    可很快就淡了下去。

    回去？

    怎麼可能？

    裴衍雖驍勇善戰，以一當百，可帶他們回去，難於登天。

    見眾人都不相信自己，裴衍淡淡一笑。

    “有我在，你們就死不了。”

    很快。

    眾人見識到了讓他們畢生難忘的畫面。

    此後，裴衍得了個修羅戰神的稱號。

    他們相信了裴衍的話。

    帶你們回去。

    裴衍將眾人帶了回去。

    裴衍衝進了大皇子的營帳。

    舉著雪鋒，指著擋在大皇子身前的人。

    “想死？”

    劍光閃過。

    擋在大皇子跟前的人倒了下去。

    鮮血滔滔流淌。

    染紅了大皇子雪一樣白的鞋子。

    “……慕容野！”大皇子瑟瑟發抖，卻是梗著脖子怒喝，“你想以下犯上不成？！我是東嶽太子，你拿劍指著我，是想讓父皇下令，以殘害手足的罪名砍了你——”

    鮮血飆出。

    大皇子轟然倒地。

    裴衍血紅的眼睛眨了眨。

    不說又忘了。

    年初狗皇帝將自己這位大哥立爲了太子。

    嘖。

    殺死太子。

    這罪名不錯。

    “噗！”裴衍拄著雪鋒半跪到了地上。

    抬手擦掉下巴上的血，裴衍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朝龜縮在身後，隨大皇子一同到來的太傅望去。

    “太傅，可有什麼話說？”

    太傅頭低低垂著。

    宛如鵪鶉。

    裴衍低笑：“我殺了太子，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