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石野語氣僵硬，“我沒躲你——”

    裴衍氣呼呼打斷：“你是沒躲我，可你也沒來找我，你還把房間裡的燈關了，我每晚回去看到你黑暗的房間，我……”

    裴衍越說越氣，氣得一把偏過臉，照著石野的耳垂重重咬了一口。

    石野登時僵成一坨冰。

    裴衍直起身，掃一眼石野耳垂上的牙印，目光落到石野血一般紅的臉上。

    沒什麼表情地道：“時候不早，我該回去睡了。”

    說完抬手推搡石野繃緊的肩膀。

    “別擋路。”

    “……”石野卡帶一般機械地站起身挪到一邊，裴衍行雲流水地彎腰穿鞋下床。

    視石野如空氣，步履輕快地走到外間，拿過桌上開給自己的藥，向桌後吃到瓜的jun醫擺手告辭。

    裴衍前腳回到臥房關上門，後腳就聽到急促的敲門聲。

    裴衍拉開房門。

    雙手抱胸斜倚門框，朝砰砰砰敲門的石野淡淡地道：“有事？”

    石野：“……”

    五分鐘之前，小孩熱切地投懷送抱，訴說對自己的歡喜。

    五分鐘之前，小孩如川劇變臉般斜眼看自己，眼神中寫著“你誰？你哪位？”。

    石野……有些懵。

    見石野久久不出聲，裴衍耐心耗盡，二話不說就要關門。

    砰——

    一隻手臂橫向關閉的房門，房門重重地撞上牆壁。

    裴衍狠狠皺眉：“你到底要幹嘛……哎……石野你……”

    石野蠻橫地進了屋。

    倚著門框的裴衍自然也被推進了屋。

    石野邁步逼近裴衍：“什麼意思？”

    裴衍不再後退。

    嘴角輕勾。

    譏誚嘲諷。

    他問：“我什麼意思，你真不知道？”

    石野心跳驟停。

    裴衍食指猛戳石野心口：“我為什麼單單隻抱你而不去抱林暮他們？我為什麼大半夜單單隻進你的房間吃你做的麪條而不去林暮他們房間？我又為什麼像傻子似的擋在你面前不知道躲，讓熱水濺一身？”

    門板突然傳來一聲響動，原來石野不知不覺被裴衍逼退到了房門處。

    後背抵著堅冷的門板，前方迎著裴衍閃動著憤怒火焰的目光。

    石野退無可退，只能別開臉。

    可下一秒下巴被一隻手兇殘地鉗住，別開的臉被迫回到正對裴衍面容的位置。

    石野低聲：“你——”

    裴衍堵住石野的嘴。

    不是用手。

    粗暴、火熱。

    裴衍踮起的腳尖放下。

    嘴巴透著晶瑩的紅。

    眼睛裏泛起水氣，徹骨的冷。

    他舔了舔晶瑩的唇角，啞聲問：“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了……唔……”

    裴衍與石野換了位置。

    這一次裴衍成了被動承受的一方。

    唇齒分開的間隙，裴衍聽到石野微喘著叫自己“小壞蛋”，裴衍摟住石野的脖子咬了上去。

    用行動證明自己就是小壞蛋。

    ……

    深夜。

    洗完澡的裴衍剛走出深灰油布，就被裹上了一件厚厚的棉衣。

    裴衍：“……剛進初冬，穿棉衣——”

    “穿好，”石野把裴衍按到床上，拿過床頭桌子上的藥跟熱水遞向裴衍，“把藥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