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忽地抬起臉。

    朝裴母嚴肅地道：“媽媽，算了，我不能用別人的命救我的命，我，”眼眶忍不住泛紅，卻仍堅守心中的善良，“他是爸爸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弟弟，如果我死了，就讓他連同我的那一份孝敬您——”

    “你不會死！”

    裴母加重語氣道，一句一頓：“你不會死，你會考上大學，你會結婚生子，你會平安幸福地過完這一生。”

    裴元眨了眨淚眼：“真的嗎？”

    裴母溫柔地笑了一笑，拿過桌上的牛奶送到裴元的手裏：“媽媽給你放了些糖，甜甜的，很好喝。”

    ……

    兩天後。

    書房門口。

    裴母趴在房門上聽了好一會兒，都沒能聽清裡面的一句話。

    裴母恨恨地咬了咬牙，面上堆起溫軟的笑。

    抬手敲響房間的門。

    房門被教授裴元數學的張老師從裡面開啟。

    左手端著蘋果香蕉拼盤的裴母看看坐在書桌後面的裴衍，朝張老師報以歉意的笑：“我們家衍衍沒上過學，基礎有點差，張老師您多費點心——”

    “裴夫人！”張老師眼睛裏發出激動的亮光，難掩興奮地道，“你們的兒子很聰明，超乎想象的聰明，不，”張老師搖著頭，糾正自己的話，“他不是聰明，他是個天才！”

    裴母唇角的笑意剎那凍結。

    張老師沒有發現裴母的不對勁，他轉過身去，兩眼放光地望著給了自己太多驚喜的裴衍，忍不住讚歎：“一個小時之前，加減乘除一竅不通，可剛剛，就十分鐘之前，我給他出了一道高三的大題，他竟然做了出來！”

    啪——

    裴母手裏的托盤掉到了地上。

    蘋果香蕉骨碌碌滾了一地。

    張老師嚇了一跳。

    回頭看向裴母，卻見裴母面色煞白，彷彿下一秒就會昏過去。

    張老師大驚失色，忙招呼書桌後面的裴衍，把裴母扶到客廳的沙發上。

    主人出了這樣的事，張老師也沒法再教裴衍功課。

    只能告退。

    “老師等一下。”

    張老師停下拿放在書桌上的教案的手，朝走到自己面前的裴衍笑著道：“今天先到這兒，我後天下午兩點過來繼續教你。”

    裴衍看了看桌上的教案，靦腆地道：“我剛剛不小心看到您的教案裡夾了一張紙，上面好像寫著一道題，那題，”緊張地舔舐唇角，鼓起勇氣道，“能不能給我？”

    張老師愣住。

    過了幾秒後翻開教案，拿出夾在教案的紙。

    哭笑不得地道：“雖然你是天才，可我只給你講了高中數學，而這題困惱無數數學家，屬數學界十大未接謎題之一，你解不開的。”

    裴衍固執地道：“我想試一試。”

    張老師愣了一愣。

    初生牛犢不怕虎。

    不撞南牆不回頭。

    張老師笑了一聲，把紙遞給了裴衍，還從手提包拿出了《XX數學定律》《XX數學公式》放到桌上，用鼓勵的口吻道：“這兩天你試著自學下這兩本書，等後天我來了之後，隨機抽查你。”

    希望，你能給我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