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嫌疑人趙翔飛
“趙翔飛是誰?”
嶽遠光與羅輝激動得異口同聲,紛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個陌生名字的闖入,令案件的調查步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這很有可能是事情的一個轉機。雖然往往越醒目的人結果卻不是非常盡如人意,但是在眼下這種如同抹黑探索的局面下,這樣的話語仍令人感到振奮。
高母擤了擤鼻子,啜泣著回憶說:“是我丈夫工作上的對頭,他以前說過恨不得殺我們全家的話,一定是這樣的,對,就是他,他記恨我們,於是就拿筱文下手......好狠毒。”
羅輝疑惑地看了高父一眼,嶽遠光繼續問道:“高先生,趙翔飛與您的恩怨具體是怎麼回事,可以詳細說說嗎?這說不定會對我們警方有所幫助。”
“好的。”
高父自然沒有理由拒絕,掛滿了悲痛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縷濃重的仇恨。那雙被皺紋圍繞的眼睛眯成了細細的一條小縫,兩名刑警聽著這名喪女的男子講述起自己與仇人“趙翔飛”的恩恩怨怨。
“如果不是兩位警察先生提醒,我或許會忽視掉這點,但經由你們的點撥我才深深意識到,是的,普普通通的我在生活裡的的確確有著一個對我心懷恨意已經的人。如果這個人出於報復,對我的女兒下手,那麼我想,現在的我絲毫不會驚訝。”
“那也就是說?”嶽遠光求證似地問,“剛纔您妻子說的沒有任何誇大的成分?那個趙翔飛以家人的性命,對你進行過威脅?”
“是的。”
“為什麼有這麼大的仇恨?”羅輝表示十分不解。
“不瞞你說警察先生,”聽到羅輝的提問,高父解釋說:“我現在任職XX公司的財務總管,曾經就是一位普普通通的會計師。大學畢業後,我就一直在他家就職,現已有二十多年的時間了。這麼些年,從未有過跳槽的想法,其實仔細回憶,也挺悲哀不是?”
那家公司A市的當地人幾乎都聽過,屬於全市最大的一家老牌中型企業,薪資待遇還算不錯。進去的人就相當於擁有了一個小小的“鐵飯碗”,也難怪這麼長時間高父不肯跳槽。
“可我始終認為人無論做什麼,無論身處何職,都應該踏踏實實的。”高父坦言著:“我不是一個很有閃光點的人,但或許是因為我的那為人處世踏實穩重的原則,前些年我纔得到了總經理的賞識。擁有了一個晉升的機會。”
“就是那個機會,讓你成爲了現在的財務總管?”
羅輝猜到了結局。“是的,正是如此,不過聽起來容易,當時我也是有勁敵的。”高父說:“趙翔飛就是橫在我面前最大的對手,因為當時除去支援我的人外,他也有著不少的高層領導支援,而且佔多數。”
“我想,要是合理公平的競爭,趙翔飛應該比我晉升的機會大,可他偏偏要靠小手段,小聰明。”
“哦?”這句話引起了嶽遠光的重視。
“趙翔飛是個疑心很重的人,所以他當時爲了打敗我,居然愚蠢到趁我午休,想在我負責處理的賬目上動手腳?好以此令我的工作出現差錯,錯失這次晉升的機會。但結果自然是偷雞不成犯蝕把米。”
羅輝點著頭,“啊”了一聲後,恍然大悟道:“事情敗露的他失去了晉升的機會?”
高父輕輕地搖了搖頭,略有些許嘲弄與同情嘆道:“不僅如此,甚至連工作都失去了。而且趙翔飛的家境很困難,他失去了如此優厚的工作,還抹黑了自己的個人簡歷,這樣的打擊對他而言是殘酷的。”
高母此時插話道:“那個時候他威脅過你吧?你和我說過的,對不對?”她逼問著自己的老公。
高父重重地點了點頭,咬著牙狠狠地說道:“是的,他的殺機最大。被公司掃地出門的時候,他就曾偷偷和我說過,等有朝一日自己活不下去了,非要殺了我全家。如果筱文真的是別人策劃已久害死的,那麼我想最大可能,就是這個傢伙了。這個陰魂不散的人又回來找我麻煩來了。”
羅輝點點頭,嘴上沒說什麼,卻把這個關鍵點記在了本子上。
......
出了醫院,回到車上,羅輝一面發動著汽車,一面詢問著嶽遠光對於這次走訪的具體感想。
“小嶽,對於趙翔飛這個人你作何感想?你覺得真會如高筱文的父母所言那樣,一個懷恨已久的人報復到他們女兒的身上了?”
“你覺得呢?輝哥。”
嶽遠光沒有直接給出答覆,微笑著將皮球踢了回去,“別總是問我,您是前輩,您先說說看。”
“我的看法?好吧,”羅輝掛上了一檔,車子緩緩起步,速度正好配合着自己那慢悠悠的語氣。字字斟酌,分析著方纔從被害人父母那聽到的言論。“說實話我覺得可能性不是很大吧?雖然我百分百相信這個趙翔飛與高父之間的恩怨。”
“怎麼突然這麼說?”
“或許是刑警的直覺在作怪,但我總認為這個趙翔飛不會是殺害高筱文的真兇。有很多時候,即便是成年人也會因為憤怒而導致頭腦發熱,空白。那時候說過的話,都不能算數不是?總不能把這些當真吧?”
聽著羅輝的觀點,嶽遠光點了點頭,表示十分認可。“對,我和你想的一樣。”
說到此,二人無奈地相視一笑,羅輝先開口了,“即便如此,我們也必須去跑一趟啊!誰讓我們做的就是這份工作呢?即便趙翔飛的作案可能性僅有百分之零點一,但這個人既然出現在了我們的視野裡,我們就很有必要去拜訪拜訪他,做個調查。若是無辜的,自己白跑一趟當然是最好;一旦真有問題,因為自己的大意、懶惰導致兇手潛逃,那可真就是警方的失職了。”
“只有寥寥幾次,我與前輩你的觀點完全一致,其他的時候,我更多是在以一個後輩的身份吐槽你。”
嶽遠光拿出了手機,撥通了組長林海的電話。
“我去和他老人家請個假,不然看見我倆這麼久都不歸隊彙報情況,他生吞的可能就不只是你一個人了。那個老大,真的是......喂,組長啊!”
——
“怎麼樣?組長同意了沒?”
羅輝邊開車邊問,其實方向壓根就沒有任何猶豫——徑直開往先前從高父那裏得到的地址。
“可能不同意嗎?現在案情的進展相當不友好,調查的幾個方向壓根就沒有什麼令人滿意的收穫,我們這麵這條線索還能算是一個希望點。但是組長可發話了,他讓我們早去早回,因為今天晚上要加班開會。”
嶽遠光靠在了皮質的椅背上,打算藉此機會忙裏偷閒補上一覺。憑藉他對於組長的瞭解,加班開會通常都要開到很晚,大家一起研討就很費時間。
“又有的忙了,你還真輕鬆,讓我開車......”
“前輩,您是前輩嘛,駕駛技術好!”
“呵!”
羅輝搖著頭,瞥了一眼身旁的年輕小刑警,發現小嶽已經是哈欠連天,睜不開眼睛了。這樣一來,自己想和他聊點什麼都沒有時間了。
“想來你小子也沒少付出吧?昨晚應該也是熬了一宿夜思考對策!算了,就原諒你了,讓你佔回便宜。”
這麼想著,羅輝將車子朝目的地開去,不同於來時,這次開的有些慢,異常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