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BT專櫃前，嶽遠光和羅輝皆面色凝重地望著他們二人眼前的這位衣著制服的年輕姑娘。姑娘身材有些矮小，不過黑色小短髮的樣子乍眼一看就知道為人必是非常幹練，業務性很強的。

    “這款是我們的新品，上個月剛上架的，不屬於夏季款。”姑娘篤定著說。

    “姑娘，你們這現在還有沒有夏季款？可否借我對比一下？”羅輝問。

    “這位警官您大可放心，我在他們家賣化妝品已經賣了兩年多的時間，早就將經過我手的每款商品都牢牢記在心底。我的判斷是不會有錯誤的，這點我可以用我的任何東西做擔保。”姑娘認真地說道。

    羅輝微笑著解釋說：“倒不是不信任你，只是眼見為實嘛！”

    “警官，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您的要求我沒辦法滿足。因為您口中的夏季款已經全部下架了，而我們的存貨早就賣出去不剩了。”

    “這樣啊......”羅輝回頭看了一眼神情仍舊凝重的嶽遠光，只得微笑作罷。

    離開了專櫃，走出商場，羅輝沒等二人回到車上便忍不住問道：“怎麼辦？夏季款已經下架了，現在即便想找到那款粉底與林笑笑間的聯絡也沒辦法找到。只憑著現在我們手中的這個新款，完全無濟於事。”

    嶽遠光一反常態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給出自己的回答，他自顧自地走在前面，不去理會前輩的問題，直直地走到副駕駛門口還是一言不發。

    羅輝心裏清楚自己的這名後輩思考時常常這樣，倒是也不著急追問結果。他走進駕駛位上，發動起車輛。

    沿著寬闊的馬路向前開了五分鐘，便是平日裏江月上班的雜誌社，方纔他們去拜訪的那家商場距離雜誌社只是一條直線，甚至連個小小的岔路都沒有。羅輝清楚近期以來嶽遠光沒少跑這條路，此時此刻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想必這位後輩應該比誰都鬱悶。

    嶽遠光凝視著手中被自己帶回來的化妝品，那精緻的藍色小瓶上只檢測到了江月的指紋，而且指紋的位置分佈很零散，應該是多次觸控後形成的痕跡。並且他還注意到——這瓶粉底液的標籤，已經被汙染到了！具體的日期變得模糊不清。

    “等一下！”

    嶽遠光的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嚇羅輝一跳，他正在這兒專心等紅燈呢！於是趕緊追問：“怎麼了？”

    “停車。”年輕的刑警急切地催促道。

    羅輝明白論思維的靈活度旁邊的年輕人更具想法和創意，鬧不好嶽遠光這個小子已經想到了有趣的地方。順著他的猜測，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出真相？

    將車子開到一個小巷後靠邊停下來，羅輝抓緊時間問：“你發現什麼了？”

    “你看這個標籤，完全被汙染掉了。”嶽遠光指了指自己的發現。

    “這很正常啊！”羅輝不以為意地說：“化妝品什麼的放在一起，時間久了難免會被汙染到，液體、固體、有的還是粉末狀，相互接觸。”

    “可問題是這款商品是上個月新上架的，也就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會被汙染的如此嚴重嗎？”

    “那你是什麼意思？有些小題大做了吧？難不成還能透過這個小瓶子證明什麼？江月自己故意將瓶子汙染？有這個必要嗎？”

    羅輝理解不了嶽遠光的腦回路。在他看來，江月如果真是兇手又何必汙染一個小小的標籤呢？完全沒有必要。

    不過嶽遠光並不認為這個發現完全沒有用處，他搖搖頭鎖著眉結低吟：“有必要，輝哥你試想——如果江月不知道這款產品是新款呢？”

    “那又怎麼了？”

    “她故意把這瓶子弄得很有年代感，想讓我們誤以為她是這款化妝品的忠實顧客。”

    “啊？”羅輝頓時張大了嘴巴，詫異地問：“那這麼一來，她不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嗎？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個還用解釋嗎？如果江月真的如我推測那樣，她越是如此，我就越敢肯定她女兒林笑笑定然與高筱文的被殺有著解不脫的關係。”

    “那現在怎麼辦？”羅輝來了精神，他知道面前這個被汙染的小塊標籤已經不再是表面上所能呈現出來的問題。

    嶽遠光摸了摸下巴，提出自己的看法：“我認為，我很需要一張江月的照片。”

    羅輝點點頭，認可地說：“沒錯，回去和組長好好商議一下。依我對組長的瞭解，估摸著他又要開會了，這次想必你也逃不掉。”

    望著車窗外由陰轉晴的天空，嶽遠光微笑著沒有說話。

    ——

    回到刑警隊後，嶽遠光和羅輝在林海的面前一五一十地講出他們在調查過程中有所的發現以及自身的推測。並且嶽遠光提出了之前在車上和羅輝交談時所提出的要求。“組長，我想要一張江月的照片，所以我需要去附近民警那裏走一趟。”

    “小嶽，告訴我，案子的偵破是不是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林海扔下手裏正寫著報告的筆，抬起頭問。

    “是的，我敢保證。”

    “其實透過你剛纔的口述，我認為現在去找林笑笑也未嘗不可。還有，江月的所做作為已經構成令我們警方懷疑的條件，即便把她叫來做詢問，也是有理由的。你還要去調查什麼？”

    “組長，我認為這起案件雖然看似即將解決，但背後隱匿著一個更為巨大的旋渦。我想以刑警的身份把這個旋渦點給解決掉。江月的奇怪舉動，從一定程度上來講是源於個人思維的問題。”

    “你想去解決旋渦？能解決的好嗎？”林海搖搖頭，“本來挺簡單的，叫來刑警隊證據什麼的擺出來，我就不信她們不開口。”

    “不用這麼麻煩，組長，讓我再去調查兩天，保證讓江月這對母女紛紛自首。”嶽遠光信誓旦旦地說。

    林海摸了摸自己有些稀疏的劉海，皺著眉頭望向眼前自信的年輕下屬。一旁的羅輝微笑著，說出了三個字，“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