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談話又失敗
嶽遠光帶著張老師來到了先前他與羅輝交流案情進展時常來到的一家咖啡館內。這家咖啡館距離市一中有著一定的距離,若不是開車的話,說不定放學前張老師都未必能夠準時走回自己的班級,佈置好今晚的家庭作業。
二人落座後,紛紛點好了各自需要的飲品。張老師要了一杯紅茶,嶽遠光則點了他們店裏的招牌拿鐵。“上次我就想帶你來這好好談談,但張老師您並不是很配合我。不過這次,我這裏絕對會有您感興趣的檔案資料,您說不定就可以和我一起認真研討了。”
張老師看了看自己面前微笑著的刑警,她輕描淡寫著點了點頭,露出了一臉稍有迫不及待的表情,說道:“嶽警官,我們都算是老熟人了,有的話就開門見山,何必這麼客氣?您說,您手中有我感興趣的檔案資料,我想問問,是有關我當年送給筱文的那個筆記本嗎?”
“對,正是。”
談話間,各自的飲品端了上來,嶽遠光啜了一口後,也不再賣關子,點了點頭。他這樣的舉動,使得張老師的疑心更甚了起來。有那麼一瞬間,嶽遠光注意到面前的中年女教師臉上,閃過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慍怒。
張老師聲音加重了一些,逼問道:“就從那個本子,您是不是就又想翻回先前的舊賬?您想說,兇手可能潛藏在我的班級中。”
“對!”
嶽遠光也不反駁,任由張老師的臉色愈發陰沉難看起來。
“憑什麼?筱文的本子上到底記錄了什麼?竟讓你們警方產生了這樣的懷疑。我覺得,你們這種懷疑是很莫名其妙,不符合道理的。”
方纔嶽遠光還覺得張老師臉色中的慍怒來的莫名其妙。這會兒功夫,只是稍一轉眼,自己竟然也被對方視爲了“莫名其妙”之人。若是這麼回想看來,世事還真是挺無常的。
面對逼問,嶽遠光並不打算做出過多的解釋,他搖了搖頭,將高筱文的日記遞了過去。“張老師,您自己看看吧,看完之後,我覺得會讓您對於這樁案子,有一個新的認知和看法,我期待著您的主動配合。”
“但願能夠如你所償。”張老師呢喃著接過了警方遞過來的日記,並一頁一頁快速地翻閱起來。
......
“什麼啊,根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只不過是筱文這個孩子日常的隨筆罷了。”
放下了日記本,張老師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多日以來彷彿長在身上的那道沉重石門頃刻間,灰飛煙滅。她心中暗暗想到:還真是警方的故弄玄虛,上面根本就沒有明確寫清楚誰人是嫌疑人。
她說道:“筱文這個孩子為人和善,而且我已經不止一次地說過,這個孩子願意和所有人交往,她不會嫌棄他人。日記中,即便面對一些不是非常樂觀的態度對待,她仍舊只是一筆帶過,從未詳細訴說過。”
“這都不是重點,張老師。”
說話間嶽遠光給自己猛灌了一大口拿鐵,藉助著咖啡中所含有的咖啡因使得自己一整天都處在忙忙碌碌的疲憊大腦稍稍興奮了一些。他的聲音裡,充斥著些許的興奮,腔調顯得有些高漲。
“重點是什麼?”
“您只注意到了高筱文的為人,卻忽略了我希望讓您看到的一面。那便是這本日記潛藏的殺意。”
見張老師露出了十足的不解神情,嶽遠光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有兩天的日記被撕毀了,您知道嗎?”
“嗯?”張老師這才皺起了眉結,“被撕毀?”
“十八、十九,這兩天的日記不翼而飛,看那極不規矩的切面,很顯然——是被生硬的外力扯掉的。也就是說,或許是高筱文自己,也可能是被某個人刻意撕毀的。”
“就是兩篇被撕掉的日記,嶽警官您就大費周章地揣測著其中的真實含義。刑警的工作,就是這些?”
“不然呢?”聽出了張老師語氣中的調侃,嶽遠光無奈地嘆道:“要是有直接證據,我們不就抓人去了嗎?何必在這如您所說,大費周章地胡亂做猜測,還惹得您不開心。我知道您想保護您的學生,可在這個奇怪的現象面前,我不認為您的學生們完全脫離了嫌疑人的可能性。”
“他們就是不可能,嶽警官,只不過是被撕毀的兩頁日記罷了,至於讓您這麼較真嗎?其實我也不是沒有注意到,但您看了後面的內容嗎?”
“您是說,19號之後,到命案發生前的最後一篇?”
“您看了怎麼還會懷疑我的學生們?就算那兩頁的日記被撕毀,可現實是——20號往後的日記中,高筱文根本就沒有再次提及任何的不愉快內容。如果真是我其他學生們下的毒手,如您所言那樣蘊含殺意,並且故意毀掉18,19兩天的內容,為何筱文後面不再記錄了呢?隻字未提!”
嶽遠光喝乾了剩餘的所有咖啡,很自然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所以,嶽警官,您之前所作出的猜測都不成立,根本,我的學生們從一開始,根本就不會是殺人兇手,他們之前不會有人懷有殺意的。而且,您要注意,我教的是初中生,不是衝動易怒的高中生。”
“實際上,這兩者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差別。”嶽遠光回憶著插話道:“我初中的時候甚至比高中做事還欠缺思考。”
他才說完,就感覺到了張老師用一陣並不友善的目光狠狠地睨了睨自己。於是,只得伸出雙手做出投降狀。
“嶽警官,我還是堅持我的看法,不會有人想要害死高筱文那樣可愛的孩子,那樣為人友善,深得眾人喜歡的孩子。就算您在初中時,處在特別衝動的情況下,也絕不會如此。除非,您承認自己會。”
“我不說了好吧!”嶽遠光繼續保持著投降的姿勢,“不過張老師,這本日記就是很古怪,我也保留我的看法。”
“隨便您吧,我說不動您。”
“看來這次的談話又失敗了,您還是無法給予我充足的信任。”嶽遠光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時間已經不早了。
張老師冷哼一聲,“您不也一樣,無法和我的思想達成統一。嶽警官,您可以送我走了吧?我該回去了。”
“這個自然沒問題。但是臨走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張老師。您說,18、19那兩天,高筱文會在做什麼呢?學校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嶽遠光伸了個懶腰,自己一個人工作到這個時候,纔想起來應該適當地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