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組長點自己的名字，羅輝從方纔自己的思考中回了神。林海看著羅輝，又重複了一遍剛纔自己的話。“羅輝啊，你也做了調查吧？說出來，我們大家討論一下。”

    “好的，好的，沒問題。”

    羅輝連連點頭，他用手抹了一把臉，手頭上的力道稍稍加大了一些：這樣的搓動可以令面部的血液迴圈加快。使得自己的精力集中一些。腦海中依稀記得有人這麼說過，雖然具體的說法如何他忘記了。

    “我負責走訪的是，死者雙親的單位同事，當然了，目前我只走完了死者父親那邊，母親那邊打算等這個會議完事再去。高父的同事中，女性職員不少，但也遠遠談不上多的地步，範圍縮小在他所負責的部門內，這樣一來女性職員就更為稀少了。”

    回憶著小潔和梁姐一眾自己才問話完畢一眾女性，羅輝發表著自己的看法：“雖然她們的年齡條件上很符合BT夏季新款的購買人群。不過，在案發當日，大家都沒有下班，這點也是可以得到死者父親印證的。所以，她們並不具備充足的殺意。”

    “遠端遙控殺人的把戲我們也不是一次見到吧？”座位中又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輝哥，你僅憑藉這一點來判斷，是不是大意了一些？”

    “並非如此。”

    羅輝搖了搖頭，表情裡似乎很想反駁，語氣上卻稍顯底氣不足。他說道：“對於高父這個人的評價，所有人的口徑都很一致，並未出現半分差池。而且憑藉我多年的辦事經驗判斷，她們所有人在面對警方詢問的時候，流露出的態度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並沒有半分的做作。”

    林海皺著眉，細聽著自己部下的所言，他遲疑了一會問：“羅輝，你覺得自己的判斷沒有問題嗎？雖然不得不承認，遠端遙控殺人的可能性極低。”

    隨著組長的發問，羅輝果斷地點了點頭。“沒問題，我敢確定，都很自然，不像是有殺機的人。而且，並沒有證據證明這些人可以遠端遙控殺人。”

    “好！”

    這句話像是說到了林海的心坎裡，他又用那根方纔敲過桌面的，彎曲的右手食指指節“咚咚”敲起桌面。

    “就按照這個想法，放棄追查死者父親單位同事這條線。羅輝既然敢擔保，而且又沒有明確的證據，那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去絞盡腦汁找有關於遠端遙控殺人的可能性。找也只是白費精力，有時間不如去做點有意義的調查。”

    他的一錘定音頓時讓下面的人連連點頭稱是。大家都清楚，林海發了話，就足以證明這件事暫且拍板落定，接下來自己一眾人的調查方向，還要等待上級領導的下一步指令。再者而言，林海的工作能力近些年來盡展，所以眾人對此也毫無怨言。

    “我看大家對於我的話也沒有明顯的反對情緒，那我就根據目前得到的訊息，制定出兩條可實施的路線。大家還是老樣子，集思廣益，有想補充的補充一點；有發現不足的，就指出點不足。”

    林海停止了敲擊桌面，擺出了一副嚴謹的架態，看了看手中的筆記本，這纔將諮詢的目光放在了馬明鑫的身上。

    “小馬！”不得不承認，馬明鑫的年紀實則不小了，已過三十，但在林海面前卻也是個年輕人，“我希望你們調查組，可以繼續監督一下BT家這款粉底近期的銷售情況。這就是我的第一個方案。”

    “組長，你發話了那就請放心，我這麵一定照辦。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就怕這樣做收不到什麼成效，你的意思我多少能夠理解，你是想從這些購買者的身上下手，挖出這些買主的實際情況，匹配我們先前所做的兇手分析。但組長你想，BT專櫃每天的購買量這麼大，且不說A市內還有多少專櫃。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24小時在那工作的職員們，都未必能夠記住每一個顧客。我們警方人手本就不足，就算是蹲哨，怕是也記不住所有人。”

    馬明鑫很顯然說到了所有人的顧慮上，不少警員們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有些糾結地看了看自己的組長。

    林海點點頭，對此表示完全能夠理解。其實他又何嘗不是明白眼下的這些困難呢？“不過要是不這麼做，又能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這？”

    丟擲的這個問題算是問住了絕大多數的人，馬明鑫搖了搖頭，羅輝反倒是無所謂的樣子，他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站定在林海那頭的。從不曾懷疑過自己上司的判斷能力。

    林海安慰著眾人道：“你們仔細想想，多瞭解一些買主，也就加大了一份認知兇手的可能，即便提高的是百分之零點零一的機率，這也是值得嘗試的。我們的工作是什麼，你們都清楚，難道不是嗎？”

    會議室中鴉雀無聲，林海的反問使得眾人埡口無言。誠然，這不是什麼好方法，不過卻也是較為實用的笨法子了。

    “第二，”林海又下達了第二條建議，他對著羅輝說道：“我知道這點就算不用我說，你也會努力做好的。”

    “我明白，組長你的意思是讓我去走訪死者母親那麵的單位同事，對吧？”羅輝這才正色問道。

    林海點了點頭，表示完全認同。旋即他問道：“就這兩點，你們各位，還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有的話儘管開口，我們拿出來擺在明面上一起討論。”

    ——

    對於自己同事們此時正在開的研討會進展如何，嶽遠光這麵完全不知情，他才把車子停在市一中的街對面，拿起了副駕駛上的那本日記，鎖好了車。

    這次自己又是一次突然襲擊，事前也沒聯絡張老師。不知道能不能遇見呢還。其實倒也不是不想提前聯絡好了再來，只不過他清楚張老師，一旦對方知曉自己來此的目的，肯定會不聽自己的解釋就不讓自己踏入學校大門。

    “我的學生們都是無辜的！”

    此時張老師那義正言辭的嗓音，還回蕩在自己的耳邊。嶽遠光不由得聳了聳肩，他看了看手中的日記本，朝著校門的方向，踏出了矯健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