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焉知禍福
“看你這副樣子,還是我替你收拾好了吧?”
金雲飛瞅了一眼李勒優唸叨著。
就是這樣的女孩子竟然還在金家當了幾個月保姆,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想到那個餿主意的。
要不是有一定目的,她會低下手段去那些中年嬸才幹的活?
金雲飛眼中閃過一層薄霧。
在他的眼中,堅強的象個男人似的女孩子啥時候有過這樣無狀的時刻。
端著碗盤放進水池子,一不小心,手上盤子從手中滑落。
“啪”一聲,瓷盤在地上開了花。
原來保姆的工作也是這樣的不好乾。
不好,可不能吵醒了正在休息的李勒優。
金雲飛蹲下身子,一邊揀起碎片,一邊小聲嘀咕:“重頭再來。”
李勒優只是在假寐。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能睡著呢?
那些喝到肚裏的酒精根本就不能把她怎麼樣?
爲了破案,她曾經就醉倒在火車站候車室裏誤了車次,金牌律師這個好聽的稱謂多一半都是喝出來的。
“重頭再來。”李勒優眼前一亮。
這四個字說的多好啊。
“重頭再來。”這不是劉歡大師唱的歌嗎?
這首歌曾經激盪了一代人,也屢屢在李勒優的心中的激盪。
李勒優突兀的聲音將在廚房裏忙碌的金雲飛嚇了一跳。
他將腦袋伸出來,問:“怎麼了?”
“金雲飛,我愛你。”
李勒優翻身從沙發上坐起,連鞋子都沒有穿飛奔到廚房,一把抱住金雲飛,在他的臉上吻了下。
“你?你別嚇我。”
金雲飛摸了下臉,一副無辜的不知所措的表情。
“真的愛我?”
“金雲飛,我要開家律師事務所,給自己幹。”
李勒優一臉堅強,臉上閃出紅潤的光澤。
自從走出大學校門,她已經輾轉了好幾家事務所,還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解僱,甚至還到金家當了一段時間的保姆,這些都不是她李勒優想要的。
“是嗎?那你幹嗎說愛我,嚇了我一跳。”
金雲飛哈哈一笑,繼爾一把抱住李勒優,說:“勒優,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謝謝你,要不是你打碎了我家盤子說了這一句話,也不會讓我豁然開朗。”
“那你要怎麼感謝我?要不要再來一下?”金雲飛戲謔地問。
“要不要臉?”李勒優笑問,臉上卻是一片嗔意。
憑藉這些年打拼出來的聲譽,足以支撐她有一番輝煌的事業。
“要是被你的老闆知道了,不知會是什麼心情呢?”
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金雲飛對李勒優突然做出的決定十分吃驚。
想不到李子文會生出她這樣優秀的女兒。
“這有什麼呀,商場如戰場,更何況,這都是他們逼我的結果,只是,要自己開事務所那有那麼容易。”
李勒優突然又嘆道。
“缺錢?李大律師,這些年你雖然掙了一些錢,可肯定還是差點吧,這樣,經濟上我來支撐,要不,讓我在你公司入股怎麼樣?”
“原來你的支援也是有條件的?金雲飛,我真是看走眼了。”
李勒優笑笑說。
“你放心,我想好了,我不租寫字樓,將我家樓上樓下收拾一下,二樓居住,一樓辦公。這樣就可以省去一大筆租金,我也不用聘請律師,這又節省了一大筆費用。”
“這能行嗎?”
“怎麼不行,酒香不怕巷子深,這些人是要打官司尋求幫助的,又不是觀景來了。”
這時候的李勒優已經滿臉春風了。
她是個智者。
只有理智的人才不會被一切困難所打倒。
“這是個好辦法。不過我還是有些擔憂。勒優,經濟方面我當你的後盾,我剛纔不過是開玩笑,你用不著這樣,還是租高檔寫字樓吧,最好能租在泰安大廈正源律所的樓上。”
金支飛說到這裏笑了。
“卑劣。你意思是讓我和他們對着幹?我小看我了,我要不是那種人。就這樣決定了,謝謝你,你可以走了。”
李勒優下了逐客令。
“南希的案子你不管了?”
金雲飛問道。
“我說了嗎?我不相信,正義的力量能被邪惡抹殺。”
李勒優說著竟然推了金雲飛一把。
“過河拆橋。”金雲飛笑笑,說:“有需要吱一聲。”
“嗯嗯。”
李勒優答應一聲,將金雲飛關到了門外。
真是個“非人類”人物,也不知道將來哪個男人有這樣的福氣能娶了她?
金雲飛望了一眼緊閉的門,嘆息一聲。
金雲飛沒想到原來自己是來安慰李勒優的,到頭來卻是李勒優給自己上了一課。
在這個年代,象她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子實在是個搶手貨,她偏是不肯抄近道非要走大路。
有了新的目標,李勒優睡意全無。儘管喝了不少的酒,她感到自己的大腦越來越清醒。
我要把我的事務所辦成全市甚至全國最好的律事所,不是因為辦公條件有多好,而是要站在正義的一方,解大眾於水火之中。
李勒優躺在沙發上,對金雲飛的敵意頓消。
她知道,自己所以會落到這個下場,全都是他的叔叔金龍所賜,而姜何在成了南希自殺的嫌疑犯。
可這一碼是一碼,她當然不會怪罪到金雲飛頭上。要不是金雲飛提醒她,什麼時候自己才能走出生活的沼澤地?
“鈴鈴”門鈴響了起來。
一定是魏冬。
李勒優不想看到他,儘管她對他的拜金主義能夠理解,可是在這個時候她一個人想靜一靜。
她知道他不是來看她的笑話,可是他能解開她的心結嗎?
李勒優站起身來,猶豫了下,又坐了下來。
“嗡嗡”手機響了,門不開,電話不接就有些不象話了。
李勒優進了衛生間,關上衛生間的門。
“魏冬,有事嗎?”
“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魏冬的聲音很輕柔。
“沒有,我在街上。”
李勒優小聲說。
“我有事要找你。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算了,我一個人想靜一靜。”李勒優態度很決絕。
“優優,你一定要想開,我知道你這時候不想見我,我掛了啊。”
魏冬看得出來,自從他開上金龍為他買的車,李勒優就在疏遠他。
她是個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
可不到萬不得已,誰會為五斗米折腰?當了這麼多年律師,接觸的都是些有錢有權的人,他不可能對有錢人的奢靡生活不產生反應。
“嗯。”李勒優掛了電話,一股濃濃的失落感瞬間包圍了她。
這在以前,魏冬是不會置她於不顧的。可她早上的話傷了他。
道不同不相爲謀。
時光是把殺豬刀,隨著時光的流逝,被生活磨的沒有稜角的人們,還有幾個人能堅持初衷呢?
“咚咚……”敲門聲又響起來。
這一次又會是誰呢?
或許是魏冬一直沒有離開吧?
李勒優猶豫了下,出了衛生間,開啟房門。
是倪安東。
“你怎麼來了?不上班到這裏做什麼來了?”
“優優,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不要在意啊,哪裏黃土地不埋人?”
連倪安東都知道她被解僱了?
“誰嘴這麼長?都傳到你耳中了?”
“優優,你是誰啊?金牌律師,這些日子關於你的新聞滿天飛,甭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一定要挺住。”
倪安東本來就表達能力不行,一著急說話也結巴起來。
李勒優燦然一笑,說:“誰說我想不開了?我李勒優可是從來沒有被嚇倒的時候?”
“真的?”倪安東一直緊繃的臉鬆弛下來。
“那以為呢?我又不是第一次被解僱。塞翁失馬,焉知禍福?不說了,娜拉怎麼樣?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李勒優不想在事務所辦成之前將這個決定告訴他。
“這個?她說不著急,我聽她的。”
倪安東的表情迅速的不自在起來。
“優優,對不起,要不是……”
倪安民滿臉的歉意。
“說這些幹什麼?一切皆有定數,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無益。我是越來越相信這句話了,我們說些令人高興的事吧。”
李勒優不想把自己活成怨婦。
生活是多彩的,她不相信,離了律師事務所,她就不能活了?
而且,她自己是靠本事吃飯,又不什麼人的依附。
“好啊,我都渴死了,能不能賞杯水喝啊?”
倪安東將身子往沙發上一坐,擦了下頭上的汗水。
“幹嗎熱成這樣了?”
李勒優倒了杯水給倪安東,心中涌出一股說不出的柔情。
“還不是因為你,聽到你被解僱的訊息我嚇了一跳。”
“擔心我和南殺一樣跳樓?”李勒優抿嘴一笑。
“怎麼會呢?而且,南殺的死大家都覺得蹊蹺,象她這樣星途無限的藝人怎麼會走上這條路?”
“連你也這樣想?”
倪安東喝了口水,他的確太渴了,將杯中的水喝了個淨光。
“而且更可笑的是,你竟然也成了嫌疑人。這就更讓站不住腳了。優優,這個案子不會對你不利吧?”
倪安東擔憂的問道。
“多慮了。我相信,正義永遠都會站在真理一方,不然,我學法律幹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