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醫愣住了。

    “你……當真？這是什麼意思？”

    “我之前好像和你說過。”長孫湛撓撓腦袋，“戰場上的將士們受了傷，若是化膿了，該怎麼辦？”

    “把爛肉割掉，包紮起來。”蕭太醫說。

    “因為傷口化膿，感染而死的將士有多少？”長孫湛又問。

    “很多，大部分受了重傷的人，軍醫都救不回來。”蕭太醫又回答。

    “沒錯，你知道為什麼嗎？”

    蕭太醫蹙眉分析：“因為……‘毫末’？”

    “沒錯，有些‘毫末’在面板裡生根發芽，雖然人看不見，但是傷口會化膿，不癒合，人會高熱，會死。”長孫湛說。

    蕭太醫呆呆地看著長孫湛：“我明天就找一個受傷的人過來……”

    “我還沒說完，別急。”長孫湛擺擺手，“我再問你，肺癆是不是一個治不好的病？”

    “是。”蕭太醫誠懇點頭。

    “瘟疫是不是一種治不好的病？”長孫湛又問。

    “是。”蕭太醫繼續點頭。

    “這些病，都和‘毫末’有關。”長孫湛說道。

    蕭太醫猛地睜大眼睛：“所以……”

    “所以當你把‘毫末’研究透徹之後，這些病都能被你治好，一切問題迎刃而解，從此，絕症不再是絕症，難道不夠你青史留名？不夠你造福萬民？不夠你改變整個天下？”

    蕭太醫的眼睛亮了。

    他的喉結上下聳動，半晌之後才激動道：“那我就可以……成為一代神醫！”

    長孫湛捂了捂腦門。

    可真是鬼才，不為青史留名也不為造福天下也不為錢的大夫。

    只爲了‘成為’神醫，爲了研製出一種別人都研製不出的藥。

    “沒錯，你會成為這天下最厲害的醫者。”長孫湛最後說道。

    蕭太醫激動得直接站了起來，在地上轉了幾個圈之後直接坐到了長孫湛身邊：“快，給我講講，關於‘毫末’你還知道什麼？！”

    “……你讓我想想。”長孫湛說。

    雖然他不是醫學專業的學生，但也是受過現代基礎教育的，至少用顯微鏡觀察草履蟲和洋蔥表皮細胞的實驗還是做過的。

    但，這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年代。

    沒有顯微鏡，人們沒有任何關於‘細菌’或者‘微生物’的意識。

    長孫湛甚至懷疑蕭太醫會覺得，在顯微鏡下看到的那些東西並不是真實存在的，還好，蕭太醫沒這麼認為。

    “快想快想！”蕭太醫很激動。

    “嗯……這麼說吧，這世界是由‘毫末’組成的。”

    長孫湛儘量用通俗易懂的話給蕭太醫解釋了許久，一直說到天色黑透，嗓子乾啞，丞賢殿纔派人來叫：

    “啟稟國師大人，若是您再不回去，就要到宵禁時間了！”

    “沒關係，你回去告訴他們，今日國師在太醫署歇下了！”

    不等長孫湛反應過來，蕭太醫就大聲答道，然後又道，“你繼續，繼續講！”

    “大哥，我明日還要上早朝。”長孫湛無奈，“而且我這麼一時半會兒跟你說太多，你也記不住，不如這樣，你今晚若是睡不著，就把我說的整理一下，著書成冊。”

    “為何？我腦子記得住！”蕭太醫不放長孫湛走。

    “……你記住了，後人不一定會記住。”長孫湛說。

    “你是叫我收徒？”蕭太醫問。

    “我是叫你……應該多招些人，擴充一下太醫署的人數，以後，要做的事情多著呢，總不能什麼研究都是你一個人來吧？要是有能接受新事物，頭腦聰穎的孩子，其實是可以招進來的。”

    “好吧，我懂了。”蕭太醫終於肯放長孫湛走了，而且臨走前又叫他，“你記得今天講到哪兒了啊，回去準備準備，明天給我接著講！”

    長孫湛腳下一個趔趄，假裝聽不見地跑了。

    今天給蕭太醫講這些科學知識都幾乎掏空了他的知識和詞彙儲備，簡直比給幼兒園小朋友講真菌和細菌的知識還難。

    至少小朋友能聽懂現代漢語。而蕭太醫不能。

    所以，除了絞盡腦汁把事情簡化地說明，長孫湛還要把很多詞彙都用唐朝人能聽懂的話講出來。

    講了一個晚上之後，頭都大了。

    長孫湛從太醫署逃走，趕在宮內宵禁之前回到丞賢殿，吸了一路新鮮空氣之後才舒服了些，小芸早就把晚膳和夜宵都準備好了，酒足飯飽之後，長孫湛躺在床上放空。

    還不如去倉庫兌換一本‘現代醫學入門’之類的書給蕭太醫。

    想到倉庫，長孫湛纔想起之前和晉陽公主聊天的時候，她的好感值好像已經過了50，可以獎勵一次兌獎機會？

    想到這裏，長孫湛就急吼吼地進了倉庫，他這幾天太忙，還一直沒有時間去看那個好感值的池子。

    粉色的積分池上，寫著大大的：好感值：50。

    長孫湛仔細看了看收穫好感值的明細，發現從池子出現之後，好感值一直都在小小地漲，有時候他的直男發言還會導致降低一些。

    直到他去高句麗救人……

    好感值居然才漲了2個點數。

    但，漲得最多的一次，好感值直接漲了20多點，而後麵備註的事件卻是在高句麗即將班師回朝的那次早膳。

    長孫湛說，他理解，支援晉陽，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決定。

    這讓晉陽對他的好感值猛漲。

    而每次長孫湛給晉陽送糖，好感值都會漲幾點。

    長孫湛立刻要去兌換新的糖果。

    “系統，這個好感值兌換是什麼意思啊？”長孫湛問。

    【湛哥哥，果然是因為外面有人的原因嗎，你都不叫人家紫薇小可愛了！】系統撒嬌道。

    “咳，沒有啊，紫薇，小可愛，這個好感值的獎勵兌換是什麼意思？”長孫湛把語調放得很溫柔。

    【湛哥哥，就是你獲得對方的好感超過了50，倉庫獎勵給你的一次兌換機會啦！你可以從獎池中挑一個兌換哦！】

    說著，一張粉色的獎池名單出現在長孫湛面前。

    長孫湛看了看，獎池上寫著‘50點——1級獎池’，大概是級別太低的原因，裡面只提供了兩個候選項。

    第一個是‘讓對方送給你一樣東西’。

    第二個是‘讓對方收下你的一份獨特禮物’。

    “寫的這麼模糊？一樣東西，一份獨特禮物，都是什麼啊？”長孫湛不由得問系統。

    【此乃倉庫之機，不可洩露哦！】系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