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長孫湛就直接起身，不顧長孫無忌和長孫衝的震驚，直接推開門，走了。

    沒想到自己都已經成了紫微星的代表，這老東西還是油鹽不進的！

    如果不是看在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的份上，長孫湛甚至都想動手了！

    反正長孫無忌這個爹，除了遺傳基因之外，也沒對長孫湛盡過什麼父親的責任。

    哦，就連基因，長孫湛現在長得帥也是拜他母親所賜。

    要是隨長孫無忌……

    那還是算了吧。

    長孫湛一邊想一邊往外走，氣得腳步飛快。結果剛轉過一個彎，就看到長樂公主坐在連廊下的長凳上。剛纔正堂開著窗，長孫湛的嗓門又有點大，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她聽到。

    但長樂公主倒沒做出什麼反應，一見長孫湛就笑眯眯的：“十七弟，和爹吵架了？心情不好？”

    “嫂子。”長孫湛擠出個笑來拱了拱手，“有點意見不合而已，沒什麼事。”

    長樂公主指了指對面的長凳，示意長孫湛坐下，又讓侍女給他端茶：“再怎麼說也是一家人，吵架歸吵架，吵完了，還是要和好的。”

    “是啊。”長孫湛嘆了口氣。

    “不過呢，這次是我要感謝你。”長樂公主一邊說，一邊把手邊的一個箱子讓侍女拿給長孫湛，“喏，你可不要拒絕我。”

    長孫湛一開啟，裡面的東西就差點閃瞎了他的眼。各種琳琅滿目的珍珠，金銀，玉器，男子用的扳指……

    “這，嫂子這是做什麼！”長孫湛驚訝地合上蓋子，“這我可不能……”

    “如何不能？我說了，不準拒絕。”長樂公主機板起臉，“這是我爲了感謝你，幫我做到了我要做的事。”

    說著，她朝侍女擺擺手，侍女就很識相地退到連廊口的地方，一面是不聽他們的談話，一面是提防著有人過來。

    長孫湛纔想起這是爲了李世民立李治為儲的事，之前長樂公主就拜託他想辦法讓李世民立李治，但長孫湛做完這件事之後又忙了數日，而李世民又是才宣佈儲君人選，他早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想起這件事的長孫湛立刻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嫂子這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幫你嫂子做事，怎麼可能讓你白做？”長樂公主挑眉。

    她自從病好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活潑起來，臉上的表情都生動了許多。

    “不……其實這件事就算你不拜託我，我也會去做的啊，晉王登基，對我也不是沒有好處。”長孫湛說。

    長樂公主嘆了口氣：“其實我知道，長孫府對你來說，不是臂助，而是桎梏。你不需要一個背後幫扶的大家族，你只要一個人就能在朝中站得穩穩的。所以，不論誰登基，你都能在前朝遊刃有餘，反觀長孫府，就不行了。”

    長孫湛莫名覺得這話有些傷感：“我們剛纔吵架，你聽到了？”

    “怎麼可能，我是那種聽牆角的人麼？”長樂公主嗔怪地瞪了長孫湛一眼，“我只是憑自己認識做出判斷而已。”

    “嫂子你放心，不管爹對我怎麼樣，也不管長孫府怎麼樣，我不會忘了自己是長孫家的人，也不會不管長孫一族的。”長孫湛認真地說。

    長樂公主眼圈泛紅，滿意點頭，但等到長孫湛寒暄幾句又推辭幾句之後帶著那一箱珠寶離開之後，他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要說出這種話。

    難道是親情的缺失？還是男人的責任？

    長孫湛胡亂想著，乘馬車回了別府。他之前安排了家丁提前告訴小芸他要回府吃飯的事，結果一下馬車，就發現小芸站在門口等他，眼圈紅紅的：

    “少爺，你是不是不要小芸了？是不是被宮裏的哪個狐狸精給勾走了魂，居然都不回來了！”

    之後見長孫湛沒有表情就又補了一句：“我說的是宮裏那些太監，不是少爺喜歡的女子。”

    長孫湛原本在想事情沒反應過來，此刻見到小芸這麼說，不由得噗嗤笑出了聲：“你瞎說什麼呢，宦官怎麼是狐狸精了？”

    “他，他們伺候少爺伺候的比小芸好嘛……”小芸訕訕道。

    “沒有，是陛下讓我做點事情，這幾天都很忙，沒工夫回來。”長孫湛說。

    小芸一驚：“啊！原來是這樣，奴婢說錯話了，該打！”

    說著就要掌自己的嘴。

    “哎哎哎……”長孫湛急忙攔著，“幾天不見，你怎麼變這麼客氣了？以前也沒見你這樣啊？”

    小芸繼續訕訕賠笑：“這不是……少爺現在是大官了，要是還像以前那樣對你，豈不是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就按之前那樣對我就行了，我當多大的官，不也是長孫湛麼？”長孫湛彈了小芸的額頭一下，“飯做好了？”

    “做好了做好了！”小芸急忙拉著長孫湛往正堂跑，“我給你準備了好多好東西！”

    說著就一掀門簾，濃厚的炸雞味飄了出來。

    “啊……”長孫湛貪婪地呼吸著久違的味道，“我太想念這個味道了！”

    炸雞，裹醬韓式炸雞，啤酒，煎牛排，牛肉漢堡，雞肉漢堡。

    這是長孫湛在宮裏無論如何也吃不到的。

    大快朵頤之後，長孫湛滿足地摸著肚子喟嘆，為什麼他就長了個西洋胃呢……明明有皇宮御廚做的珍饈美食，結果他還是時不時要吃一次炸雞漢堡。

    不吃不舒服。

    “小芸啊……”吃完了飯，長孫湛打了個酒嗝，有點暈乎乎的，“你要不要和我進宮？”

    “啊？”小芸一愣，“我？少爺，我可以麼？”

    “有什麼不可以？又不是進後宮，陛下賜我住的地方在前朝。所以，不會耽誤你嫁人的，若是有人欺負你了，你儘管跟我說，我絕對打爆他的狗頭！”長孫湛一揮拳頭。

    小芸笑了起來：“少爺說什麼呢，你喝醉了。”

    “胡說，就這麼點啤酒我怎麼可能醉？”長孫湛一擺手，“不然的話我在宮裏都沒有好東西吃。”

    小芸想了想：“那好吧，那……我可以隨時出宮嗎？”

    “可以啊，完全沒問題。”長孫湛點頭。

    “那就好，少爺，那我需要準備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