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回京守孝暗流急
見殷雨晴生氣,朱彥趕忙追上,開口就唱了起來。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你去想一想,你去看一看,月亮代表我的心......”
殷雨晴真是,斃了他的心都有了。
死皮賴臉,就是不知悔改,也不知哪來那麼大能耐,連修練了水融心法的她,都難以讓他服軟......
殊不知,在船上漂流那幾天,朱彥都在偷偷打聽,哪裏有賣枇杷、生蠔這些東西的。
最後,只能讓船家頓頓煮韭菜來吃。
都快變成馬了......
所託非人,都是命啊!殷雨晴只能選擇原諒,不然還能怎樣?
好在朱彥也不是誰都肯收,任紫韻就不提了,那倆東盈國的侍女,也是直接扔給私兵們解決個人問題。
仔細想想,雖然花心,倒也沒不顧家......
就是忙,剛回京,連侍郎府都沒回,就進宮守孝去了。
朱熾畢竟是長輩,又是義兄的父親,對朱彥青睞有加。這種情況,殷雨晴還是很理解的。
這邊朱彥已經到了宮門口,到處都是素縞,就連禁軍士兵手裏的長矛,上面都掛了白布。
幾乎所有人,都是面容悽苦如喪考妣。
這也是必然的,皇帝駕崩,舉國哀悼。
至於心裏怎麼想,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不會表露出來,即便高興的要死,也得裝出死了爹的樣子。
就像常坤,老狐狸正巧從宮中出來,和朱彥撞了個迎面。
南疆的事還沒傳到京都,見到朱彥,常坤有些錯愕,同時,露出冷笑。
寒王已經回了信,不日便會抵京,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哼!陛下生前對你頗多照顧,如今歸天,你竟紅服來拜,真是好一個忠心耿耿。”
自持有了依仗,常坤不介意給朱彥添堵。沒了最大的靠山,堂堂首輔,還能怕一個小小的四品侍郎?
朱彥穿的是緋服,顏色可不鮮豔。只是,常坤註定永遠都鬥不過他,特別是在打嘴仗這事兒上。
“首輔大人是在質疑朝廷,抑或是太祖太宗?緋服乃朝廷所制太祖欽點,不許下官穿戴,想反誰啊你?”
常坤頓時語塞,臉憋得通紅。質疑朝廷和太祖太宗,這個罪名,誰敢擔待。
只是,看朱彥身上,除了緋服,只有手臂上戴了塊黑布,全無半點兒國喪之意,常坤豈能讓他囂張?
“陛下駕崩舉國哀悼,你卻連基本的素縞都未佩戴,目無尊卑,該當何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朱彥不禁冷笑。
他著急忙慌的趕回來,就是爲了對付常坤,既然送上門了,也就不必客氣。
“這,代表喪,離本少的心最近。你又不是本少腹中蠱蟲,怎知本少心裏沒有尊長?滾開!”
朱彥拍了拍左臂上的黑布。
早已撕破臉,用不著再惺惺作態。
寒王父子,應該晚不了幾天,此刻的常坤,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待宰之貨。
“你!”常坤還想再說,卻見朱彥貼麵而來,驚慌之下只能側身躲避。
那些禁軍見狀,眼中都露出異樣......
堂堂首輔,被懟的啞口無言,還得乖乖讓道。
彥侍郎,實在是太牛掰了!
被盯的惱羞成怒,常坤瞪眼喝道:“看什麼看?爾等守衛宮門,竟連來人腰牌都不登記,該當何罪?”
禁軍帶隊的,是個參將,立即抱拳:“大人教訓的有理,從此刻起,末將等必定奉公值守。來人,檢視首輔腰牌,仔細登記!”
常坤差點兒吐血,可話是自己說的,人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難道還能將話收回不成?
兩個士兵上前,也是十分恭敬,仔細認真的進行了一番登記,只用了半個時辰!
“呸,什麼東西,真以為陛下殯天,他就能獨攬大權了?咱們禁軍,可是陛下直接統管!”
“就是,以後他再進宮,照此辦理,看他還敢把手伸出來不。”
“都是朝廷命官,差距咋那麼大呢?人家彥侍郎,出差都不忘給哥幾個帶禮物......”
從此,常坤進宮出宮,至少半個時辰。
好在他也沒幾天罪可受了......
朱彥不知這些,徑自來到未央宮,便見到了同樣消瘦的朱基。
“賢弟,父皇他......”朱基未語失聲。
“聶赫銀送回來的藥,吃了沒有?”朱彥眼中也蓄滿了淚。
朱基搖頭:“藥送到,父皇已經殯天......也好,沒人會以此構陷與你。煦王叔那邊?”
“被我拿了,不日就將抵京,你打算怎麼辦?”朱彥狠狠吸了下鼻子,強忍悲痛。
“太后此舉,是要亡我啊!”朱基不禁悲從中來,再怎麼說,他也是她的嫡親孫兒。
可在最需要支援的時候,自己的親奶奶,卻要逼他去死......
寒心了,果然皇家最無情!
還好,有朱彥在,六部之中,一半都是支援自己的。
加上他這些年也積攢了不少人脈,等太后常坤嘴臉暴露,也就不必枉做小人......
“別多想了,讓太后安享晚年,天下人只會說大哥孝順。如今最重要的,是穩住朝局。”
朱彥拉著義兄進殿,恭恭敬敬,對著朱熾行了五體投地大禮。
暈跪的他,此時卻心甘情願。
歷代儲君守孝,須得四十九天,屆時,朱煦父子也該被押進京了。
到時候制住太后,無兵無將的常坤,不足為慮......
只是,事情遠不止那麼簡單。
朱彥忘了,還有一方勢力,也在覬覦皇位,或者說,一直在尋找機會顛覆朱朝!
月痕教,任紫韻!
此時已經在謀劃要如何進行,而且,也來到了京都之中。
堂而皇之,住進了朱彥名下的聚賢樓!
“朱煦果真廢物,居然連幾個土著都收拾不了。主上為何不直接起事?以如今月痕教的實力,便是殺進宮去,亦未嘗不可。”
此時的任紫韻,已經換上華貴的套裙,對著琉璃鏡子描眉。而被她稱作主上的,一頭銀髮,臉上卻是個金色面具。
“你不覺得,這樣纔有趣嗎?叔侄相爭,與當初何其相似?”金面具呵呵笑著,拿走任紫韻的眉筆,替她補了起來。
閨房之樂,無勝於畫眉者,任紫韻卻在金面具外露的雙眸中,看見了無盡恨意。
當年,前先皇起事,從侄子文帝手中奪走皇位。如今,寒王意圖謀逆......
可惜成事不足,還被人給抓了,否則就是歷史重演了啊!
又是那個朱彥......任紫韻有些失神。
“他進宮了。”金面具描的很仔細,聲音平淡,聽不出悲喜。
“是......”任紫韻有些緊張:“我已經讓夏枳她們去處理了。”
“嗯。”金面具放下眉筆:“再有下次,就回地宮吧。”
任紫韻趕忙起身拜倒:“謝主隆恩!”
月痕教聖姑,也算是高高在上,此刻竟在微微顫抖。
深埋於地底的宮殿,永無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