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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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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若敢離開

    那女子爲了重新拾回自己已遭冷月踢往遠處的佩劍,無暇顧及冷月行動,但見冷月說走就走,自己實來不及擋阻攔截,情急之下,音聲高揚叫道:“你若膽敢離開我這花園一步,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女郎一邊說著恫嚇之語,一邊居然真將已拾起的長劍掉向,狠狠便朝自己的脅下要害刺去。

    冷月初聽這女子的嚇阻之言,只道她是虛張聲勢,哪知不經意的回頭瞥眼之間,竟然真的看到她對自己痛下重手,駭然之間,一心僅想著非要阻止這女子的衝動傻事不可。

    登時“羽揚箭”疾轉反向,以一快似離弦之箭的破空之速,飛撲向那女子的劍兵之前,徒手便以自己肉掌之身,疾握住那女子的尖端劍刃,硬生生阻止那女子的自盡劍路,卻也致使自己掌間血流滿注。

    那女子見得冷月掉頭馳至,心知自己狡計得逞,眼瞳間異芒閃爍,陡然將那空著的一手揚起竄出,快速於冷月的胸臂要穴,連點數手,用的是師傳“封山繞指柔”的穴點功夫,蘊的卻是“無名老祖”心法中的精沉之勁。

    奇勁奇法,穴點連發,便是如同冷月這般驚世高手,也不能不為之暫時受制。

    冷月爲了救人而回,卻忽受這女子的奇招偷襲,他大錯大訝,愕然睜著雙眼說道:“姑娘妳……妳……”卻發現自己的一身上下,已全然無法動彈。

    那女子目透得意,哼了一聲冷笑說道:“是你太傻,傻到居然以為我會自盡?這下中了我的算計,半點也怨不得別人去。”雖是如此說著,目光瞥向冷月那一隻流滿鮮血的手掌,內心隱隱有些不安。

    原來這姑娘雖然心高氣傲,又身處魔城環境,因而有些邪派心性以及陰森作風,但其骨子裏的天性質地,卻仍不是太壞太惡。她依然保有一些幼時教育裡所養成的良心道義,以及向善人性,以致見到冷月爲了救己負傷,雖有七分得意於自己的計謀成功。

    卻也有三分的暗暗歉疚,不禁想著:“這傢伙到底是真沒腦子,還是他真的是個好人?居然爲了怕我自殘,連自己的安危也不顧了?他難道不怕我將他的手掌劈爛?也不怕我會一劍殺了他麼?”

    女郎疑惑歉疚之間,原本想要在將冷月制住之後,立刻就殺了他,以懲其偷窺犯行的衝動,陡然間削逝三分,忽然很想要好好弄個清楚:究竟這莫名奇妙冒將出來的魯莽男子,會是什麼出身來歷?又是什麼擅闖目的?

    那女郎心知冷月的內功高深莫名,在以奇門點穴制住冷月之後,憂心他將輕易衝破穴封禁制,於是又回頭往一旁庫房間裡,取出一條烏沉沉的粗長鐵鍊,走近冷月面前,將他自頸以下,四肢軀幹各處連環二十來圈,重重圍綁而起,一端繫於自己身畔的堅石柱上,令其縱使解穴得逞,亦然掙脫不得。

    冷月心中暗暗叫苦,本來以他能耐,這姑娘的點穴手法再奇再精,一時三刻之間,他也該能夠以乾坤勁衝開氣阻,重獲行動能力如初,卻沒想到這姑娘的心思靈敏非常,居然便連一點謀求僥倖的機會,也不稍為留給自己。

    這下子他身上又被多綁了一個黑黑重重的大鐵鍊,雖不識得這是天下有名的“莫高峰千年沉礦”所鑄,可見其鏈身沉森森的十分厚重,實也知道絕非凡品,更非隨易可以脫縛之物。

    冷月沮喪之間,心中更想:“沒想到我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纔逃出一個地下死牢,沒得自由光陰多久,便又給一道重重囚鏈鎖住……難道我命中註定,這一輩子都和牢獄之災解不了緣分麼?”

    冷月愈想愈是洩氣,想要搖頭無奈,卻連頸子也沒能作動,於是只有目透黯然,微微歔嘆。

    卻見那女子似笑非笑,盯注著冷月的目光凌厲非常,上下打量過冷月幾眼之後,執起長劍,抵在冷月的下巴骨角上,提音斥道:“現在開始,我問你一句,你就回答一句,且你最好說話老實,不得有一句欺瞞顛倒,如果讓我發現,你有任何一字吐露不實,我便一劍割下你的舌頭!”

    冷月睜大著眼,看著眼前這名容顏極美,卻威悍非常的執劍女子,心中百思不解,暗想著:“這姑娘雪白紅顏,瞧來如是一名似水佳人,卻沒想到一說話一出手,無不狠辣非常,剛剛說要殺了我,現在又說要割掉我的舌頭,究竟是她真的這麼狠毒,亦或只是在嚇唬我?”

    不知為何,冷月對於眼前這名女子,有一種莫名的好感、有一絲莫名的動心,即使遭受她的攻擊暗算,仍不怎麼對她氣惱,反還打從心底不願相信,她真的是一個作風歹毒之人,寧可視做她只是在虛張恐嚇而已。

    卻聽那女郎繼續說話,直接就是問道:“第一個問題,你是什麼人?是哪家哪派的出身?又是如何侵入到我的花園裏?”這其實是三個問題連串一起,但她既已掌握局面,要問幾個問題都行。

    冷月品行良善單純,本就不擅欺瞞,就算那女子不威脅要割了他的舌頭,他也不知道該怎樣扯謊,於是只有盡吐實言,說道:“我叫冷月,是乾坤正宗吳掌門的子弟,也是包括飛鈴山莊在內等一十九個中原俠門的子弟,我不是有意要闖入妳的花園,只是剛好我自地牢中脫身而出。

    “開口就是開在了妳的院頭一角,所以我直接就進了妳的園裏,沒遭任何攔阻。”他為人耿直,又向來尊重師道,雖然在所有師父當中,心中最尊敬的莫若吳成忌夫婦二人,但言談中既提師名,便不願疏漏掉了任何一個未舉,以免有違禮義。

    “怎知今日如此冒昧,還望姑娘見諒,我是真不是存心躲在這。開口就在那,你可以過去一看便知曉,還希望可以原諒,放過我。”冷月說完便一眼真心的看著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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